第176章 非遺展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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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知行,他們為什麽非得等我?”薛宴辭走在最後,想從路知行口中打聽點消息。
    “爸爸應該是想要你幫著辦件事。”路知行壓低聲音,“聽說最近大嫂那邊比較激動。”
    “要離婚?”
    “具體的不清楚,但聽爸爸說,蘇家伯父應該是想要非遺展館的所有權。”
    眾人剛坐下,陳讓泡完茶,斟完茶關上書房門的一瞬間,薛宴辭就開口了,“大嫂,我聽說你想要非遺展館的所有權?有這麽回事嗎?”
    “小辭,這個事我們可以慢慢細說……”蘇幼凝的父親搶先替女兒爭辯一句。
    “蘇伯父,我想著你們等了這麽多天,也怪辛苦的,天津菜你和伯母也未必吃得慣。”薛宴辭說話太利落了,她這是一點兒商量的餘地都沒留,“我記著你和伯母第一次來葉家的時候,我們葉家還特意請了個杭州師傅來做菜,你們才住三天,這次都住四天了,不是嗎?”
    蘇父沒有搭理薛宴辭的反問,反而將話題明晃晃擺在桌麵上,“非遺原本就是我們蘇家的產業,幼凝和啟洲結婚後,由他們一起打理,這很正常。”
    路知行瞧一眼這老頭子蠻橫愚蠢的勁兒,不再擔憂。在吵架這件事上,能跟薛宴辭對戰的隻有薛藺禎,今天這一場,自家太太薛宴辭勝券在握。
    “伯父,非遺是屬於國家,是屬於世界的文化遺產。可不是單獨屬於某個人的,我大哥可擔不起這個名頭。”
    蘇父氣急敗壞,“我說的是非遺的產業。”也是,誰被扣上這麽大頂帽子,都會氣急敗壞的。
    “那咱就說蘇家的產業,就說非遺展館的所有權,您不用說其他的。”薛宴辭笑得太輕蔑了,路知行都有點兒不好意思了。自家太太真是厲害,才兩句話就把這複雜的事情拆開了。
    “啟洲,你怎麽說?”蘇父看向坐在對麵的薛啟洲,試圖找些支持,他還是不了解薛家啊。
    薛宴辭接過話題,莞爾一笑,“伯父,您不用問薛啟洲。既然大家到現在都沒走,您也應該知道。”薛宴辭停下了,這是她談判時常用的伎倆。
    隻秒鍾,薛宴辭半縮著瞳孔環視一圈在座的所有人,“這事隻有我能做主,您跟誰談都沒用,直接跟我談就行。”
    這是她的主權。
    “小辭,和長輩說話,注意些分寸。”薛藺禎先是狠厲地教訓薛宴辭一句,又轉頭對上蘇父怒不可遏地眼神,“親家,薛宴辭從小就被寵壞了,別往心裏去。”
    “你們家的孩子寵著長大,你們就把航同、航舒接去香港養著,幼凝一個月就能見孩子天,是嗎?”
    薛藺禎尷尬地笑笑,靜靜坐著。薛宴辭端起茶杯,喝兩口又放下,開始發問,“怎麽,大嫂,你沒告訴伯父伯母,為什麽要把孩子接去香港養著嗎?”
    蘇幼凝沒答話,隻是靜靜坐著。
    “要我去請陳泊欣過來問問嗎?”
    沒人再敢說話了,連一眾人的呼吸聲都小了不少。隻要薛宴辭提起陳泊欣,提起以前的事,這三家人裏,一個敢說話的人都不會有。
    薛宴辭那些懲罰、折磨陳泊欣的手段,人人皆知。她對此做出過些什麽事,陳泊欣被圈禁在葉家老宅那段日子發生過什麽,從來就不是秘密。
    “大嫂,要請嗎?”
    薛宴辭又問一遍。
    “不用了。”
    蘇幼凝答得幹脆。
    “大嫂,你是想要展館的所有權呢?還是想要孩子呢?或者說,你比較貪心,都想要。”
    麵對薛宴辭的質問,蘇幼凝掉了眼淚。
    “小辭,展館本就是幼凝和啟洲一起經營的,孩子也是他們兩個人的孩子,你怎麽能說……”
    薛宴辭直接將蘇幼凝母親的話打斷,“伯母,您也不是第一天認識我這個人,而且我已經有三年沒參與過薛家的事情了,三家議事我也是三年沒參與過了。您如果今天想真心談這個事,確實也想有個結果,那咱就直接說。”
    “展館的經營權交給幼凝,也不要妨礙幼凝去香港看孩子。”
    薛宴辭被蘇幼凝父親這句話氣笑了,奚落他一句,“伯父,您就沒想過讓您女兒和我大哥離婚嗎?”
    蘇家父親冷著臉輕哼一聲,往沙發上靠靠。
    “小辭,別總說離婚不離婚的話。”葉承櫻訓斥自己女兒一句,又握握兒媳蘇幼凝的手,“幼凝,小辭沒那個意思,你跟啟洲離婚,媽媽第一個不同意。”
    “薛啟洲,你自己決定吧,這是你的家事。你無論做什麽決定,我都支持你。”薛宴辭看向薛啟洲,端著茶杯的小拇指輕扣兩下杯壁,這是三兄妹和路知行之間一貫地暗號,意思是,我有證據,也有十足的把握,讓對方放心說。
    “展館從申報、批地到建成,這事是三家人共同促成的。”薛啟洲先給這事定下基調,話鋒一轉,“薛宴辭,這事薛家聽你的,你想怎麽處理就怎麽處理吧。”
    “孩子的事無所謂,香港的房子永遠都會有一間是留給幼凝的,蘇幼凝作為薛家太太這件事,也不會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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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宴辭明白薛啟洲的意思了,他還是想顧著兩個孩子的麵子,也顧著這幾年的夫妻情份,不想把這件事鬧大了,想私下解決。
    當然,這其中也有一部分原因在於,至今都沒有找到蘇幼凝是怎樣和戴偉、趙季平聯係上的證據。若是真把她放出去了,會更麻煩,相較之下,將蘇幼凝留在薛家看管,是最好的處理方案。
    薛宴辭放下咄咄逼人的語態,改為動之以情曉之以理的語態,開始勸解,“伯父,我真不知道您折騰這麽一大圈是為了什麽?我大哥也是為大嫂打過架的人,兩人從大學認識到我們家出事,您家慷慨地站出來訂婚,這些事不僅僅是我,而是我們整個薛家都很感激您的。”
    蘇父沒有接話。
    “大哥和大嫂結婚,忙著兩家人的事,廈門杭州兩頭跑。大哥說大嫂是獨生女,所以兩個孩子都是放在您膝下長大,怎麽就非得鬧到今天這一步呢?”
    蘇父沒有接話。
    “就非得為了一個展館的經營權,就為了這些生意,為了賺錢,孩子也不看了,家也不回了,就為這些事,值得嗎?”
    蘇父仍舊沒有接話。
    薛宴辭不再講道理了,往沙發上靠靠,雙手交疊置於小腹,翹起二郎腿,“伯父,您不是一個目光淺薄的人,我也不瞞你什麽。我讓我的秘書陳臨去查了,這也半個多小時過去了,馬上也就有結果了。”
    “您可以自己說,也可以等我查出來之後與您確認一番。”
    蘇家至此錯過了最後一個可以和薛家、葉家重修舊好的機會。
    看似沒什麽,但路知行看得明白,從此刻開始,蘇家將不複存在,但蘇家的那些頭銜、名號、技藝都將會被薛家繼承,葉家自然也會繼承一些。
    不過,這裏麵最大的經濟效益關鍵點在於章淮津,薛家會經由葉家和司淼牽線,與章家達成非遺絲綢麵料的生產合作協議,這一筆生意最終會落在嘉心科技,葉嘉念的身價有望登頂薛、葉兩家的頂峰。
    路知行看一眼身旁的薛宴辭,她正在悠哉悠哉地喝茶。難怪她當初會建議章淮津將司淼送到葉家,跟著薛藺禎、葉承櫻學做事,學做生意、學管家。她早就在布局這些事了,就在等著這一天。
    一盞茶後,陳臨敲門進來,遞給薛宴辭一個封著口的信封。
    “您看看?”薛宴辭將信封遞給蘇父,對方沒有接。
    “大嫂,你看看?”薛宴辭又將信封遞給蘇幼凝,對方沒有接。
    薛宴辭拿著信封上下左右翻看了好幾遍,也沒拆。
    “大嫂,陳泊欣的事情,我是怎麽處理的,你看到了。在我大哥心裏什麽最重要,你也明白。我做事會查到什麽程度,你也很清楚。”
    “你自己決定吧。”薛宴辭麵露微笑,一點兒都不在意,“是你自己說,還是我打開了咱一起看看,這些年,你究竟背著薛家做過多少事,你們蘇家究竟是有多少虧空?且初文化給蘇家填了多少債務?我大哥又背著薛家,給蘇家補了多少虧空?一筆筆,一件件,一樁樁,咱今天就算一算。”
    “算完了,你和我大哥會怎樣,我管不著。”薛宴辭語氣侃然,將信封扔在茶幾上,翹起二郎腿,“但是,我可以很明確地告訴你,從今天起,你再也別想登我葉家的門。在薛家,隻要有我在,你就不可能出現。”
    “當然,你也不要抱有任何幻想,我會允許陳泊欣進薛家門那樣,允許你再出現在我麵前。這裏麵因為什麽,你很清楚,我也不想在全家人麵前提這些事。”
    蘇幼凝抬起頭,飲泣吞聲,“小辭,二弟妹的事情很多年前,我已經給你道過歉了。”
    薛宴辭冷笑一聲,“大嫂,你要明白一件事。這世界上有些事可不是做錯了,說句「對不起」就能過去的。如果是這樣,還需要監獄做什麽?”
    蘇幼凝被薛宴辭的話嚇住了,連帶著委屈的眼淚也被嚇回去了。
    這些年,薛宴辭做事有多狠戾,手段有多殘忍,所有人都是見識過的。她也不是沒把人送進過監獄,也不是沒幹過些其他事。
    “過完年,我就搬回香港住,非遺展館的事就保持原樣吧。”
    蘇家夫婦聽到女兒蘇幼凝這句話,氣壞了,薛家人倒是暗自鬆了口氣。
    “大哥,你覺得呢?”薛宴辭問一句。
    薛啟洲點點頭,對著蘇幼凝開口,“初七吧,初七就搬回來住吧。但是……”
    薛宴辭接過薛啟洲的話題,這個壞人,她來替薛啟洲當,“非遺展館的事,我認為蘇家不宜再參與經營了。大嫂若是覺得在家陪孩子無聊,可以試著參與些薛家的生意,畢竟你作為薛啟洲的妻子,薛家的太太,還是要對自己家生意有所把握的。”
    蘇父顯然沒明白薛宴辭的良苦用心,反而開始斥責,“薛宴辭,總不能所有好事都讓你一個人占盡了吧。”
    “伯父,什麽叫所有好事都讓我一個人占盡了?你這話,我實在是聽不明白。”薛宴辭這下是真的生氣了。主要是這句話一旦被傳揚出去,肯定會有無數人議論她的。
    “蘇家不參與經營,隻剩下你薛家和葉家,到頭來,不都是你薛宴辭一個人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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