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4章 葉嘉念12歲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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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二歲的葉嘉念身著一身arie公主的嘉陵水綠色kuraudia和disney聯名公主裙在part of r ord中出場了。
    六歲半的葉嘉碩拿著泡泡機,三歲的葉嘉盛拎著一串由貝殼、海星、珍珠、羽毛組成的風鈴。
    葉嘉念從海底世界走來,在七彩斑斕的泡泡中,在聲聲清脆的風鈴聲中,在薛宴辭驕傲的眼神中,更在路知行溺愛的眼神裏一步一步走到父母麵前。
    三分十三秒後,路知行的鋼琴曲結束了,薛宴辭捧起周大福絲絨禮盒,路知行取出小美人魚王冠戴在女兒的紅發之上。
    第一個出現在路知行麵前的紅發姑娘是在新疆的薛宴辭,路知行第一次給姑娘戴王冠是求婚現場的薛宴辭。
    葉嘉念是路知行的第二位公主。
    “爸爸,我好愛你。”
    薛宴辭打岔一句,“姑娘,你這珍珠鑽石冠冕可是媽媽送給你的。”
    在和路知行爭孩子更愛誰這件事上,薛宴辭一點兒都不肯認輸。
    “媽媽,我也好愛你。”
    薛宴辭抱抱女兒,又拿出一對鑽石珍珠耳釘交給路知行給女兒戴好,“姑娘,你比媽媽漂亮!”
    “你最漂亮。”
    薛宴辭轉身捧著路知行雙頰親一口,完全不顧在場的一百多人。
    上午九點半,葉嘉念收下姥爺薛藺禎的支票;姥姥葉承櫻一套哥倫比亞祖母綠套裝,一隻鐲子,一條項鏈,一隻戒指;奶奶魏黎一套戴比爾斯spring係列珠寶,一對吊墜耳環、一隻蝴蝶戒指,一條項鏈。
    舅舅薛啟洲的禮物是海瑞溫斯頓無油哥倫比亞鑽石手鏈;舅舅薛啟澤的禮物是海瑞溫斯頓oop粉色寶石項鏈;馮誌東爺爺的禮物是一套heres馬具;除此之外,葉嘉念還收到了葉家、薛家兩百多位工作人員的生日祝福紅包。
    路知行送給女兒arie公主另一套kuraudia和disney聯名的粉紗公主裙。
    就在眾人想看薛宴辭會送給女兒什麽禮物時,卻發現她正站在十米開外的甜品台旁,悠哉悠哉地在喝可樂。
    門廳前的一棵榕樹已經長成了一片森林,泰戈爾說:站在池邊的蓬頭榕樹,你可曾忘記了那小小的孩子,就像那在你的枝上築巢又離開了你的鳥兒似的孩子?
    你不記得他怎樣坐在窗內,詫異地望著你那深入地下的糾纏的樹根麽?
    這首詩歌,薛宴辭第一次聽到是在三歲那年夏天深夜,爺爺將整幢房子修繕過後,帶著三個孫輩睡在門口台階上。那天晚上有知了的叫聲,有熱烈的夏風,還有爺爺的諄諄教導。
    薛宴辭掏出一本《中華人民共和國刑法》,“葉嘉念,12歲是我國刑事責任年齡的起點,從今天起,你要對自己的行為負責了。”
    葉嘉念接過媽媽遞來的禮物翻了又翻,沒有找到任何驚喜,就如同12歲那一年的薛宴辭不肯相信大伯葉承明真就送了她一本刑法做生日禮物。
    事實上,確實就隻有一本《中華人民共和國刑法》。
    上午十點半,拍完全家福,拍完生日照,薛宴辭上樓換了aricei米藍色格紋高腰裙,澗石藍色真絲襯衫,下樓想要到冰箱找根雪糕吃時,才發覺所有人都在往外走。
    爸媽挽著手在與大伯母說話;大哥、二哥西裝革履腳步不停;蘇幼凝和陳泊欣帶著薛家所有的孩子滿目慈愛;路知行抱著兒子葉嘉盛,葉嘉念牽著弟弟葉嘉碩。
    爺爺修繕過的薛家老宅超大,一樓隻一間廚房、一間倉庫、一間茶室,剩餘的六百平全是客廳。
    一行又一行的人從薛宴辭身旁走過,她手裏的雪糕化掉了,他們離門廳越來越近,離薛宴辭越來越遠,他們就快要隱匿在門口台階處的那片榕樹林裏了。
    “小辭!”
    薛宴辭循聲望去,馮誌東遞一塊手帕給她。
    “小辭,把手擦幹淨,我們該去瞧瞧老爺的禮物了。”
    馮誌東老了,頭發都要掉光了,精瘦精瘦的。身上的西裝空蕩蕩的,不合比例地裁剪,超過手腕的長度,洗到掉色的領帶,布滿劃痕的領帶夾,一幕一幕全部印在薛宴辭心裏。
    “誌東叔,你也想爺爺了,是不是?”
    馮誌東沒答話,接過薛宴辭遞來的手帕,疊好,裝進口袋,彎腰向身旁的人行禮,伸手。
    薛宴辭還是個小姑娘的時候,馮誌東每次見到她,都會像現在這般行禮。彎腰,身體前傾,頷首,微笑,緩緩遞出右手,手心向下,手背向上。
    後來,薛宴辭長大了,明令禁止馮誌東再這樣做。
    可他從沒改過一次,次次見麵,次次都要向薛家三代以來唯一的小公主薛宴辭行禮。
    “二十年了?”
    “小辭,二十七年了。”
    薛宴辭並沒有將手搭在馮誌東的手腕上,一如二十七年前,握住馮誌東的手,同他向前走去,至門廳,換鞋,出門。
    原來已經過去二十七年了,薛宴辭是在過完十二歲生日那天,嚴禁薛家所有人向她行禮的。原來,薛宴辭今年已經三十九歲了。
    “媽媽!”
    薛宴辭朝路知行懷裏三歲的葉嘉盛擺擺手,轉身抬手將馮誌東的衣領、袖口整理妥當。這身西裝是爺爺送給馮誌東補辦婚禮時的賀禮,那年薛宴辭才一歲,在馮誌東的婚禮上踩破了兩隻氣球,嚇得哇哇大哭。
    葉嘉念在翻看《刑法》,葉嘉碩在玩sitch,葉嘉盛坐在安全座椅裏拿著泡泡機一頓亂摁,車裏全是肥皂水的味道。
    路知行打開天窗想要散散味,可車裏瞬間就成了蒸籠,六月的廈門太熱了。
    “媽媽,別人家都是十六歲才辦生日宴席,咱家怎麽十二歲就辦了?”
    “回頭等我見著你曾曾祖父,我幫你問問。”
    路知行將車窗關好,對著車內後視鏡訓斥一句,“葉嘉念,眼睛還要不要了?葉嘉碩,把遊戲機放下,今天玩遊戲的時間已經超了;葉嘉盛,不許再摁泡泡機了。”隨後側目,看向副駕駛的薛宴辭,“還有你,不許胡說。”
    薛宴辭扭頭看三個孩子一眼,除了那個三歲的,剩下的兩個真乖巧,路知行還是挺有兩下子的。
    老大和老二上小學前,那真是一個比一個淘,一個賽一個的不聽話,一個更比一個會胡鬧,但等到開始讀小學,突然之間就變得很聽路知行的話了。
    真神奇。
    薛宴辭知道爺爺薛安厚給曾孫女葉嘉念留了禮物,但沒想到爺爺送給這個十二歲小姑娘的成年禮竟然是一艘輪船,一艘貨運輪船。
    閩南的習俗是十六歲辦成年禮,但太爺爺將薛家孩子的年齡改在了十二歲。至於為什麽,薛宴辭還真得去問問葉嘉念這位曾曾祖父,因為她也不知道。
    薛宴辭的十二歲辦的很簡單,不像葉嘉念這般收到許多禮物,更不像葉嘉念這般被所有人圍繞與簇擁。除了大伯送的一本刑法,她隻收到爺爺送的一張船票,五天六晚,去了一趟日本和韓國。
    那五天,她什麽都沒做,連船都沒下。每天除了到點會有人送吃的到房間,其他時候,薛宴辭都是一個人坐在陽台上曬太陽,看無垠的海水。
    潮濕、腥膩、苦澀,毒辣。
    第六天下船後,薛宴辭買機票到了北京,同葉承明在書房待了一刻鍾,她正式同意接下葉家。
    上午十一點,一行人簇擁著葉嘉念走向船頭,薛藺禎取出一瓶紮著絲帶的香檳遞給孫女。
    擲瓶禮起源於古代航海時期,當時航海是一項既艱苦又高危的職業,船員們會將遺言寫在紙上放入酒瓶,封口後扔進大海,希望它能被岸邊的家屬拾到。
    後來,為了祈禱家人出海平安,人們創造出「擲瓶禮」,通過摔碎酒瓶來祈禱未來不會再在海上看到那樣的漂流瓶,當瓶中美酒飛濺船頭,所有驅邪避災的美好祝願就都會被實現。
    薛家上一次新船下水,行擲瓶禮的重要人士是葉承櫻女士。
    在兒子薛藺禎、兒媳葉承櫻結婚二十周年,薛安厚送了一艘貨運輪船給葉承櫻。
    “媽,媽媽……”薛宴辭在女兒的招呼聲中回過神,望向那瓶墨綠香檳,saon的,2008年份。
    葉嘉念牽過薛宴辭的手,與媽媽同握瓶頸,“媽媽,太姥爺說這艘船是送給小辭和念念的。”
    薛宴辭伸手撫過女兒的公主盤發,與葉嘉念一起舉起手中的香檳。
    爺爺離開的時候,正是薛宴辭和路知行關係最差的那段時間,薛、葉兩家所有人都為這段婚姻操碎了心。那時候葉嘉念才兩歲多一點,她隻說太姥爺告訴了她一個秘密,不許她告訴任何人。
    原來,十年,爺爺留下的秘密是這個。
    爺爺送了一艘貨運輪船給自己,也給自己的女兒。
    是給小辭和念念的。
    白色綿密泡沫隨著掌聲濺於欄杆之上,葉嘉念的眼裏有藍色的大海,有潔白的雲彩,有立於碼頭之上的工人,也有站在她身後的家人。
    采訪、拍照、合影,一應兒的流程,薛宴辭隻參加了一半,她著急去找站在人群中的馮誌東。
    沒有誰會比馮誌東更清楚爺爺為什麽要在未來的十年送一艘貨運輪船給自己,給自己的女兒。
    船頭是絢麗輝煌、光芒萬丈,船尾是黯然無光,是一個小姑娘的滿腔憤懣。
    薛宴辭捏在欄杆上的雙手布滿青筋,她從沒有任何一刻,比現在更想毀了這破爛世界,更想拿把刀去伸張正義,去審判正義。
    “小公主,老爺要我把這個交給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