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喪家之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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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雲晴的動作很快,一個時辰後,七屏羅漢床、黃花梨木龍首衣架、紫檀百寶鑲座屏、珊瑚擺件、五彩魚藻紋蓋罐……
這樣的好東西,源源不斷地送進瀟落居。
原本空空如也的廂房,片刻之後便被布置得無比舒適與奢華。
待裝飾廂房的下人離開,葉蟬衣將瀟落居的一眾下人聚集在一起。
她長身玉立,冷眼掃過眾人,不怒自威道:“從即刻起,守好瀟落居的門口,沒有我的吩咐,有外人亂闖者棍棒伺候!不管對方是什麽人,是何身份,你們盡管遵照我的命令行事,一切後果由我擔責!”
“奴婢(老奴)記住了!”
所有丫環婆子神色一凜,異口同聲地應道。
流珠、紫鳶這個時候突然就想通了,原來小姐是要讓葉雲晴偷雞不成蝕把米。
那些家具、古董少說也值個八九千兩,葉雲晴巴巴地送來,隻是不知等到真相的那一刻,會是什麽樣的反應呢?
流珠、紫鳶對自家小姐又是一陣佩服,這麽刁鑽解氣的法子,也就隻有自家小姐可以想出來。
“喂,葉蟬衣,你給本小姐出來!我要進去!”
“葉蟬衣,你言而無信,本小姐要讓所有人看清你醜陋的嘴臉!”
葉蟬衣吩咐後沒多久,外麵便響起葉雲晴罵罵咧咧的聲音。
“小姐,奴婢去將人打走!”紫鳶挽著袖子,怒氣衝衝地說道。
“走吧,一起看看。鋪墊了這麽久,是時候逗狗了。”
葉蟬衣的唇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意,徑直向院門口而去。
此時被婆子攔在門外的葉雲晴越罵越氣。
她將家具購齊了,讓下人搬進了瀟落居,現在就差入住了,卻被一眾下人攔在院外,死活都不讓她踏進半步。
即便她反應再遲鈍,這時也明白過來自己是被葉蟬衣擺了一道。
敢情葉蟬衣之前痛快應下,就是在這裏等她呢!
為了不讓葉蟬衣將她比下去,剛才她購置的家具、古董挑的都是最好的,父親給的一萬兩銀票,如今隻剩下不到一千兩了。
這次她可真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葉雲晴的怒火在心中不斷翻湧,停歇了片刻,她又開始破口大罵起來。
“葉蟬衣,你個賤人,你再不出來,本小姐便找人到處散播你的醜事,讓你身敗名裂!”
“就憑你?也能讓我身敗名裂?葉雲晴,你可真會給自己臉上貼金。”
便在這時,一道清冷如霜的聲音陡然響起。
葉雲晴抬頭間,便看到葉蟬衣從裏麵款款而來。
清麗的麵容噙了一抹有恃無恐的嘲諷笑意。
葉雲晴隻覺十分刺眼,氣得她氣血倒流,太陽穴嗡嗡地疼。
葉雲晴咬牙切齒,用威脅的口吻說道:“葉蟬衣,你當真不怕?雖說寒王殿下雙腿已廢,但到底是皇家之人,若是傳出你一些不好的消息,你覺得寒王殿下,還會搭理你嗎?葉蟬衣,我勸你最好想清楚,你現在若是對本小姐賠禮道歉,恭迎我入住瀟落居,我大人有大量,還可以網開一麵,替你保守秘密。”
葉蟬衣嘴角上挑道:“如果寒王真是一個隨意聽信謠言之人,那隻能說明他並不適合我。所以,我還得感謝晴妹妹給我一次試探他的機會呢。”
葉雲晴乍然一聽,愣了半天,還以為自己聽錯了。
她仔細觀察了一會兒葉蟬衣,但見對方神色坦然,不似作假,頓時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
“葉蟬衣,你真是個瘋子!”
葉雲晴忽然有些不知所措。
原本她以為自己抓到了葉蟬衣的軟肋,可是直到此刻才發現她錯了。
一瞬間,葉雲晴竟不知該如何威脅葉蟬衣了。打又打不過,罵又罵不贏。
從小到大她在家裏都是萬千寵愛於一身,何時受過這樣的委屈,當下怒火中燒的她失去了理智,隻想與葉蟬衣拚個你死我活。
既然葉蟬衣不想讓她好過,那她也絕對不會讓對方舒坦。
於是,葉雲晴心中一狠,從頭上拔下一枚金簪,朝著葉蟬衣揮簪而去。
葉蟬衣冷笑一聲,抬腳便朝著葉雲晴給了一記狠踹。
“啊!”
葉雲晴的腹部挨了重重一腳,整個人身子不穩,摔倒在地,痛得她哭爹喊娘,臉色慘白如紙。
葉蟬衣走上前,蹲在葉雲晴的身邊,不知何時她手上已經多了一把匕首。
葉雲晴見勢不好,剛想逃離,下一瞬匕首便抵在了她的咽喉。
“葉蟬衣……你……你想怎麽樣?”葉雲晴嚇得聲音都顫抖了。
葉蟬衣把玩著手裏的匕首,在葉雲晴的脖頸間緩緩劃動,聲音透著刀鋒般的寒芒。
“葉雲晴,之前我給過機會,上次你和葉歡顏大鬧瀟落居,我是給過你機會的,偏偏你不長記性,非要來挑戰我的底線,你說我該怎麽罰你呢!”
葉雲晴嚇得肝膽俱裂,後背泛起的冷汗不斷蜿蜒滑落,就像有一條條小蛇在那裏緩緩爬行。
這種從內心深處感受到的恐懼,讓她恨不得暈死過去,牙齒劇烈地打顫起來。
她的喉嚨像是被堵住了一樣,片刻之後,她才找回自己的聲音。
“你……你若是膽敢傷我,我父親一定不會放過你的!”
葉蟬衣哂笑,“葉禦山嗎?區區一個從三品上州刺史,你覺得他能比得過武安侯?還是說蕭連廷?”
葉雲晴怔住,旋即臉色更加慘白了。
她差點兒忘了,葉蟬衣現在在侯府一人獨大,都騎在了伯父和老太君的頭上,聽說廷王殿下更慘,之前都被葉蟬衣暴揍過。
這個無法無天的女人連皇室中人都敢打,父親一個區區三品官員,還真不是葉蟬衣的對手。
想到這裏,葉雲晴頓時慌了,心在一瞬間跌至穀底。
“蟬姐姐,我錯了,我今後再也不敢了。那個……所有的家具我都不要了,你饒過我一次好不好?”
葉雲晴目露驚恐,連連向葉蟬衣求饒,此刻的她如同一隻搖尾乞憐的喪家之犬,哪還有之前半分的囂張氣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