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在樓上。”
    張冉指了指辦公樓，“我粗人一個，在這待著還自在一些。”
    “……哦”
    沈南霧問道，“等會是一塊去吃火鍋嗎？”
    “對。”
    沈南霧點點頭，索性在這一塊等著。
    “前段時間去雲南，遭罪了吧？”
    沈南霧看向他，“你怎麽什麽都知道？”
    她眼睛大，藏不住情緒。
    此刻眉頭微微蹙著，眼神好奇，整個人顯得可愛。
    張冉笑了笑，“我這些年一直跟著四哥，他去哪我去哪。”
    “前段時間他去雲南，我也在。”
    “……哦，那經常給他打電話的人，是你？”
    “對。”
    張冉摸了摸後腦勺，“不是不讓四哥在醫院陪你。”
    他神色有些不好意思，“主要是任務緊，不得不催。”
    沈南霧說沒事，“我都理解。”
    兩人坐在花壇邊，手都揣進口袋裏。
    “那會四哥還問我，送點什麽女孩子會開心。”
    張冉覺得沈南霧和自己妹妹年紀差不多，很親切，話就多了起來。
    “應該是看你心情不好，想做點什麽。”
    “然後我就說，吃點甜的會好一點。”
    沈南霧眼裏閃過了然，原來，是他出的主意啊。
    “他……對所有人都這樣嗎？”
    “誰？”
    張冉問道，“四哥嗎？”
    沈南霧點頭。
    “四哥脾氣好，對待手底下的人不會跟其他人一樣又罵又踹，很溫和。”
    張冉摸了摸腦袋，“要是做錯事他也會主動出麵解決，然後等犯錯的人情緒穩定後，再來溝通處罰。”
    “還會告訴我們如何避免日後再犯。”
    “我們背後都說，是上輩子做了好事，才分到四哥手下。”
    沈南霧安靜聽著，風吹得她長發四處飛揚，她索性掏出頭繩，綁了個馬尾。
    “對女生也是嗎？”
    張冉聞言，多看了她一眼。
    笑道，“我們身邊都是男的，哪有女孩子。”
    “這些年倒是很多人追四哥，但四哥都不喜歡，全拒絕了。”
    “說起來，異性裏邊，除了四哥妹妹，也就你和他接觸最多了。”
    沈南霧眼睛轉了轉，“那他喜歡什麽樣的？”
    這個問題，張冉還真不知道怎麽回答。
    “我也不知道。”
    “該不會……”
    沈南霧刻意停頓，“四哥他喜歡男的吧？”
    張冉怔住，扭頭看著沈南霧。
    看到她眼神戲謔，嘴角上揚，才反應過來她是在開玩笑。
    “你呀。”
    張冉笑道，“真是古靈精怪。”
    幾米遠的地方，傅初安雙手抄著口袋立在那。
    坐在那的沈南霧穿著天藍色的外套和黑色褲子，和張冉聊得很投入。
    說到好笑的地方時，她會不自覺捂著嘴笑，酒窩格外明顯。
    張冉和傅初安一樣，也是偵察兵出身，向來敏銳。
    察覺到看過來的視線，扭頭，看見了傅初安。
    “四哥。”
    他起身，“忙完了？”
    傅初安嗯了一聲，收回視線，“走吧。”
    說完，自顧自往門口走。
    張冉碰了碰愣神的沈南霧，“妹妹，跟上。”
    沈南霧和張冉並肩走在一起，兩人說笑著。
    她的注意力卻放在前麵的傅初安身上。
    他穿著冬季作訓服，卻不會讓人覺得腫或者胖。
    走在路上跟走齊步一樣，挺腿，挺胸，挺頸。
    收臀部，收小腹，收下頜。
    所以很多軍人外出時哪怕沒穿軍裝，也會讓人看出來。
    軍人走路，的確很不一樣。
    “妹妹。”
    張冉聲音小了些，“你和四哥……鬧別扭了？”
    他本想說吵架，但一想，傅初安不是會吵架的性子，就換了個說法。
    “為什麽這麽問？”
    “嗯……總覺得哪裏怪怪的。”
    兩人見麵連個招呼都不打，走了一大段路，傅初安一句話沒說。
    而且，他自然也察覺到，沈南霧時不時看向前麵的小動作。
    “說一起吃飯的時候，傅……”
    沈南霧改口道，“四哥什麽反應？”
    “嗯……一開始他拒絕了，說不愛吃火鍋。”
    張冉壓低了聲音，“但徹哥說湊個熱鬧，不愛吃給他點個炒飯。”
    沈南霧瞅了眼前麵的人，暗暗翻了個白眼。
    躲她躲到這種程度……
    “哥。”
    三人來到校外的火鍋店，沈南霧順勢在沈南徹身邊坐下來。
    “你坐初安旁邊。”
    沈南徹指了指鍋底，“煙都往這邊飄。”
    沈南霧瞟了對麵的傅初安一眼，哦了一聲，很快在他身邊坐下。
    “四哥，你不介意我坐你旁邊吧？”
    沈南霧一隻手撐著腦袋，偏著腦袋看他。
    沈南徹點著菜，聞言往對麵看了眼。
    “小七，你也太記仇了。”
    他以為，沈南霧還在為上次傅初安反駁她的擇偶觀而生氣。
    “初安要知道你這麽記仇，肯定不說那些話。”
    傅初安垂眸，和歪著腦袋的人對視了一眼。
    她偏著腦袋，沈南徹兩人自然沒看清她的神情。
    那雙大眼睛瞪著他，帶著一絲控訴。
    他端起杯子喝水，借機躲避她打量的視線。
    “給，點菜。”
    沈南徹把平板遞給沈南霧，“你哥請客，隨便吃。”
    “哦哦。”
    沈南霧也不客氣，“張冉哥，你有什麽忌口的嗎？”
    “沒，我糙老爺們，什麽都能吃。”
    沈南霧又看向傅初安，“四哥你呢？”
    傅初安還沒開口，她就自顧自說道，“肯定也不挑。”
    “你們當兵的，怎麽能挑食呢。”
    “廚師做什麽，你們就隻能吃什麽。”
    沈南徹眼神無奈，“初安不吃羊肉。”
    “哦。”
    傅初安垂眸，看著她特意點了盤羊肉。
    嘴裏還嘟囔著，“我老喜歡吃羊肉了。”
    沈南徹，“？”
    他起身，走到沈南霧身邊，去掉了羊肉，“你從小就聞不得羊肉的味道，瞎起什麽哄。”
    他掃了眼選的菜品，加了幾個，就收起了平板。
    沈南霧：“……”
    菜很快上來，沈南霧拿起筷子，迫不及待下了一盤香菇丸。
    沈南徹他們聊著部隊的事，偶爾往鍋裏丟幾塊肉。
    沈南霧撇了撇嘴，隻好承擔了下菜的任務，站起又坐下，來來回回好幾次。
    這次，她放完鳳爪，下意識回頭確認椅子的位置。
    一回頭，剛好看見傅初安收回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