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假第一天，因為天氣冷，沈南霧沒出門，在家宅了一天。
    晚飯過後，阮夢來找她一塊打遊戲。
    連跪五局後，她把手機往茶幾上一丟，“不玩了，今天不宜上分。”
    阮夢也沒說什麽，和她窩在沙發和茶幾中間，臥室裏暖氣充足。
    “哎，你知道我中午碰見誰了嗎？”
    沈南霧瞅了她一眼，“前男友？”
    “滾粗。”
    阮夢給了她一拳，“別再提那個狗東西，煩。”
    沈南霧擺弄著花瓶裏的巧克力多頭玫瑰，“那還有誰？”
    “周書楹。”
    沈南霧皺皺眉，“這名字，好熟悉啊。”
    阮夢嘖了一聲，“四哥那相親對象。”
    “……哦。”
    沈南霧恍然大悟，“然後呢？她和你打招呼了？”
    “對啊，人這麽有禮貌，我不好走開，就和她聊了幾句。”
    阮夢靠著沙發，繼續道，“我問她，和四哥接觸得怎樣了？什麽時候確定關係。”
    “結果你猜怎麽著，她說和四哥隻是朋友。”
    “我感覺怪怪的，也沒見四哥身邊有什麽異性朋友，還經常吃飯和看電影。”
    沈南霧安靜聽著，突然想到了昨天回來時，傅初安在車上說，和周書楹不合適。
    “然後呢？”
    她看著阮夢的樣子，就知道還有後續。
    “我心裏好奇啊，就旁敲側擊打聽了下。”
    阮夢懷裏抱著個抱枕，越說越激動，抱枕被揉成一團。
    “她說，一開始她是打算和四哥試著相處看看，經常約四哥出來吃飯和看電影。”
    “她以為，四哥也有來往的意願，不然出來幹嘛？”
    “但後來，她感覺四哥越來越不對勁。”
    “雖然會出來，但興致不高，像是在應付工作一樣，不投入感情。”
    “她也感覺不到四哥的喜怒哀樂，無論問什麽都說好。”
    “後來，她問四哥，認識也有段時間了，對她的感覺是怎樣的，其實，就要想要確認關係。”
    “四哥也懂，所以，兩人選擇坦誠聊開。”
    阮夢說得有些口渴，喝了口鮮橙汁。
    “你猜四哥跟她說什麽？”
    沈南霧跟了句什麽。
    “四哥跟她道歉，說其實並不喜歡她，一開始是覺得，也許相處時間久一點，就會有感覺。”
    “但這段時間下來，他感覺不合適。”
    “還說，不是周書楹不好，是他卑鄙，拿她當試驗。”
    沈南霧低垂著眉眼，沒接話。
    “其實我覺得四哥就是道德底線太高了，這有啥。”
    阮夢自顧自說道，“兩個人相處，本來就需要時間來磨合，處得來就處，處不了就算了。”
    “何必道歉，你說是吧？”
    沈南霧敷衍了一句，“也許吧。”
    “你最近怎麽回事啊？”
    阮夢問道，“我感覺你敵視四哥。”
    “我敵視他幹嘛。”
    沈南霧腦袋枕著抱枕，往嘴裏丟話梅。
    阮夢看了她一眼，總感覺哪裏不對勁。
    “那我得趕緊告訴我姐。”
    沈南霧睨了她一眼，“告訴她什麽？”
    “當然是還有希望啊。”
    阮夢自顧自說道，“反正四哥也沒喜歡的人，說不定我姐有機會試試呢。”
    沈南霧餘光掃了眼她的屏幕，抿抿唇，收回視線盯著窗外。
    “下雪了。”
    細小的雪花從上空飄落，一簇簇的，落在枝頭和屋簷。
    一陣風刮起，雪花在空中飛舞，最後被席卷著帶往遠處。
    “嗯，天氣預報說要下一周呢。”
    ——
    “小姐，二少打電話說喝了酒，不能開車，問你能不能去接一下他。”
    沈南霧剛好下樓喝水，點頭，“好，地址在哪？”
    回屋換了衣服後她下樓，拿過沙發上的藍色圍巾係好，然後打車前往沈南徹他們聚餐的酒樓。
    半個小時後她下車，老遠就看見站在一樓的七八號人。
    都是高個子，穿著冬季作訓服。
    她一眼就看見了傅初安，穿著一樣的衣服，其實很難辨認。
    但她就是一眼能注意到他。
    “哥。”
    等一群人出來，她率先上前，酒樓門口的燈給每個人都灑了層暖橘色。
    “妹妹，來啦。”
    張冉喝得比較少，看見沈南霧之後熱情打招呼。
    沈南霧笑著回應，“都醉了？”
    “高興，都沒控製住。”
    張冉摸摸後腦勺，有些不好意思，“本來四哥想著開車，不喝的，中途沒攔住，還是讓人灌了酒。”
    “所以才喊你來接。”
    沈南霧掃了眼被人攙扶著傅初安，扯了扯嘴角，“沒事，放寒假，我剛好有時間。”
    “好。”
    張冉應著，然後把沈南徹的車鑰匙遞給她，幫著把傅初安兩人扶上了車。
    “路上注意安全啊，慢點開。”
    張冉叮囑道，“下午下了雪，路麵估計有些滑。”
    “好。”
    沈南霧點點頭，看著外邊的人，“他們……”
    “沒事，他們都住部隊宿舍，我看著就行。”
    聽他這麽說，沈南霧也沒再操心，啟動車離開了酒樓。
    路麵撒了鹽，但還是有些積雪。
    沈南霧還是沒敢開太快，慢悠悠的，開得異常小心。
    原本半個小時的路程愣是開了50分鍾。
    到傅家後，已經晚上十一點半。
    她掛擋，解開安全帶，扭頭，“四哥，到了。”
    後座的傅初安閉著眼，歪著腦袋，顯然醉了。
    她抿了抿唇，看了眼同樣醉得沒動靜的沈南徹，歎了口氣。
    推開車門下車，然後繞到傅初安這邊拉開車門。
    她俯身，拍了拍他的手，“四哥……醒醒……到家了。”
    回應她的是沉默。
    “灌這麽多幹嘛……我又扛不上去……”
    她嘀咕著，兩條眉毛皺著。
    “傅初安……醒醒……不然我把你丟這院子凍一晚上……”
    傅初安還是沒任何反應。
    沈南霧彎著膝蓋，雙手撐著大腿，歪著腦袋。
    片刻後，她冒出個想法。
    抬手，捏著傅初安的鼻子，“這下該醒了吧？”
    十幾秒後，果然，傅初安雙眼轉動，隨後緩緩睜開眼。
    他眼神迷茫，看著她，好一會都沒反應過來。
    沈南霧早早收了手，眼睛亮亮的，她輕聲道，“到家了。”
    她指了指屋子，“我扶你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