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夢前天聽到時，震驚到說不出話來。
    “這段時間時不時都能見到四哥，也沒見他和哪個女生來往。”
    她說著，看了沈南霧一眼，猜測道，“該不會，真是海大的學生吧？”
    沈南霧聞言，和她對視，“你沒問阮魚姐嗎？”
    “問了，我姐也不知道。”
    阮夢有些泄氣道，“她還問我四哥最近和誰來往比較密切呢。”
    “……哦”
    阮夢歎了口氣，“我姐這次是徹底放棄了，也好。”
    “四哥這人，看著溫和，其實原則比任何人都要強。”
    “不喜歡就是不喜歡，死纏爛打也不管用。”
    “四哥跟她明說也好，斷了她的念想，對彼此都好。”
    沈南霧沉默著，沒再接話。
    接下來幾天，沈南霧沒再出門。
    每天宅在家裏追劇打遊戲，偶爾在宿舍群和唐恬她們聊騷吹牛。
    偶爾，她打開微信時會點開傅初安的頭像，慢慢往上翻聊天記錄。
    一天晚上，她一時興起，從添加好友後的記錄開始往下翻，看完了全部。
    然後那天晚上，她失眠了，直到天邊泛起魚肚白，她才慢慢睡了過去。
    第二天中午醒來，她腦子裏冒出一股衝動。
    她很想問問傅初安，喜歡的那個人，是不是自己。
    這個想法冒出來之後，她抓起外套就往外跑。
    路上好幾個人跟她打招呼，她都沒回應，隻是一股勁往傅家跑。
    十幾分鍾後，她氣喘籲籲停在離傅家幾米遠的地方。
    整個人被定住了一般沒再繼續往前。
    她能感受到心髒跳得很快，一下又一下，胸腔震動。
    急促的呼吸最後趨於平靜，她最終還是放棄，轉身，原路返回。
    回來後，她坐在院子前曬著太陽，看著遠處發呆。
    在經曆一些事情後，她在麵對傅初安時，少了些從前無所畏懼的勇氣。
    她仰頭，閉著眼，任由帶著暖意的陽光打在臉上。
    她在網上看到過一句話——當真愛降臨時，男孩變得膽怯，女孩變得大膽。
    曾經的她，無比認同這句話。
    當她發現自己喜歡傅初安時，她無所畏懼，大膽表白，陳述自己對他的喜歡。
    她那時認為，喜歡一個人就要讓他知道，不然機會怎麽會降臨在自己身上。
    她勇敢過，在被傅初安拒絕後也沒放棄，覺得堅持下去就有結果。
    在得知傅初安有接受其他人的想法後，她逼著自己結束這場沒有結果的喜歡。
    看似灑脫，其實隻有她自己知道，她心裏一直有傅初安的位置。
    他像是在自己心房占據了一角，怎麽趕都趕不走。
    隨著時間的流逝，他甚至慢慢往裏邊添磚加瓦，要徹底在她心房住下。
    那天他問完那個問題後，沈南霧總是時不時在想，如果自己回答還喜歡，他會是怎樣的反應？
    當初覺得他問這個問題是在做挑選，而現在，已經可以證明不是。
    他的目的很單純，隻是要她的答案而已。
    她剛剛小跑著衝到傅家，是想告訴他自己真正的答案。
    可是，他現在，還需要嗎？
    ——
    寒假即將結束，這天，沈南霧在院子門口曬太陽。
    沈南徹回來吃午飯，看了她一眼，問道，“小七，明天要不要泡溫泉？”
    他站在旁邊，雙手放在腰間，“你這都好幾天沒出門了吧？出去走走？”
    沈南霧想了會，點頭，“也行。”
    片刻後，她又問，“帶上夢夢行嗎？”
    “可以。”
    沈南徹往屋裏走，“初安他們也去，你帶個女孩有伴。”
    沈南霧聞言，眼神突然一陣恍惚，輕呼了一口氣，心裏似乎湧出了一股期待。
    …
    隔天一早，沈南霧備好泳衣拎著包下樓。
    沈南徹站在客廳喝水，聽見動靜後回頭看了眼，“我怎麽感覺，你動作快了好多？”
    “以前說九點，你九點半才下樓。”
    沈南霧回答道，“那我……上樓再睡半個鍾？”
    沈南徹搖搖頭，“氣量小了，開個玩笑都不行。”
    九點，兩人上車，接到阮夢後，越野車開往溫泉酒店。
    “南徹哥，怎麽突然想起泡溫泉？”
    阮夢坐在後座，好奇道，“以前也沒聽說你們有這個愛好？”
    “初安建議的，估計是身體哪裏不舒服吧。”
    沈南徹前天和傅初安坐在一塊聊天，突然提起沈南霧。
    說自家妹妹這些天一直窩在家裏，不知道是心情不好還是啥。
    沒多久，傅初安就說最近累，想去泡溫泉。
    還說泡溫泉對女生好，自己一尋思，就問沈南霧要不要去。
    “……哦”
    阮夢嘀咕道，“四哥還有身體不好的時候啊。”
    沈南徹聞言，笑出聲，“瞧你說的，初安又不是鐵打的，還百毒不侵不成。”
    阮夢扯了扯嘴角，糊弄了過去。
    “哎，南徹哥，我問你個問題。”
    “什麽？”
    “你知道，四哥喜歡的人是誰嗎？”
    原本扭頭看著窗外的沈南霧睫毛顫了顫，注意力被吸引。
    “害，玩笑話而已。”
    沈南徹注視著前方的路況，語氣隨意，“你們也不用信。”
    “初安這人我了解，要真喜歡，是藏不住的。”
    “啊？”
    阮夢身體往前，認真道，“這是他親口對我姐說的。”
    “還有假？”
    沈南徹看了她一眼，解釋道，“估計是不希望你姐再等下來，畢竟沒結果的事，趁早斷了好一點。”
    阮夢眉頭一皺，還說不信，“四哥沒必要拿這個開玩笑吧？”
    “我親耳聽到他和別人聊天，說沒喜歡的人。”
    沈南徹篤定道，“我不騙你們。”
    “……哦”
    阮夢見他這麽篤定，便也沒再追問。
    “原來是玩笑話啊。”
    “虧我還一直猜呢。”
    副駕駛的沈南霧雙手握緊，眼眸微動。
    原來，是玩笑話。
    她暗暗咬著唇，直到口腔裏傳來血腥味。
    她輕歎一口氣，抿了抿唇，壓下心頭湧上的酸澀。
    沈南霧，你又自作多情了。
    喉頭像是被一團棉花堵住，她幹咳一聲，努力平複著洶湧的情緒。
    原本的期待和忐忑在聽到沈南徹的話之後，煙消雲散。
    也好，不用一直在想傅初安到底是不是喜歡她，沒心理負擔，麵對他時才自然。
    “到了。”
    沈南霧抬眼，看見了靠著柱子的傅初安，他也剛好往這邊看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