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初安食髓知味，再次上前，額頭抵著額頭。
    咕噥道，“可以嗎？”
    沈南霧喉頭滾動了一下，仿佛把什麽話咽了下去。
    四周是灼熱的氣息，她感覺心跳咚咚一下接著一下，仿佛已經跳到了嗓子眼，下一秒就要跳出來。
    傅初安耐著性子，一下又一下啄著她的嘴唇，仿佛是心跳同頻共振。
    沈南霧哪怕是醉酒，也感覺到了傅初安的不同。
    “你……”
    剛出口一個字，嘴唇就被封住。
    仿佛是傅初安不喜歡她出口的這個字，所以選擇不讓她開口。
    炙熱又纏綿的吻怎麽都掙脫不了，她整個人格外被動。
    推開，傅初安卻很快追上來，再推開，又被吻住。
    不知道過了多久，傅初安終於鬆開了她，雙手摟著她的腰，讓她靠著自己。
    兩人像交頸的天鵝，彼此依偎著喘息。
    “傅初安……”
    沈南霧埋在他脖頸裏，嗓音很悶，帶著委屈。
    “你到底……喜不喜歡我……”
    幾秒後，傅初安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被一把推開。
    “嘔……”
    沈南霧趴在樹下，一隻手扶著樹，吐了出來。
    朗姆酒後勁上來，難受得很。
    “嘔……”
    胃裏翻江倒海，口腔也全是辛辣味，兩次嘔吐快要把她的膽都吐出來。
    傅初安看了眼，隨後視線往四周掃了掃，隨後朝著一家小超市走去。
    再出來時，手裏多了紙巾和水。
    沈南霧靠著樹，閉著眼，不知道在說什麽。
    傅初安上前，蹲在她麵前，打開礦泉水，低聲道，“漱一下口。”
    說著，把水喂到醉酒的人嘴邊。
    沈南霧還是閉著眼，乖巧張開嘴喝了口。
    “噗”
    下一秒，她對著傅初安把嘴裏的水都噴了出來。
    傅初安躲閃不及，被噴了一臉。
    “嘿嘿……”
    沈南霧歪著腦袋，嘴角還殘留著一些水漬，笑得跟個二傻子似的。
    “讓你……強吻我……下次……往你身上……吐口水……”
    傅初安抬手，擦了把臉上的水漬。
    看著麵前的人，突然笑了一聲。
    嗬
    他歪著腦袋，歎了口氣。
    似乎是第一次看到酒品這麽差的人。
    無語之後是無奈，他拿出紙巾，給她擦了擦嘴，最後把垃圾丟進垃圾桶。
    再回來時，剛伸手要去抱她，手腕卻被突然抓住。
    下一秒，手臂傳來一陣刺痛。
    他擰眉，下意識要抽出來，卻看見她了眼角的淚光。
    動作瞬間停下，他直直盯著麵前的人，由著她咬。
    沈南霧花了吃奶的力氣咬的，直到口腔嚐到了血腥味，她才緩緩鬆開。
    她低頭，看著那個咬出來的牙印，還帶著血。
    醉酒的人就是莫名其妙，上一秒嘻嘻哈哈，下一秒就情緒上來。
    眼眶一陣溫熱，雙眼染著血絲，她皺眉，也不知道怎麽的，心裏湧上委屈。
    “咬夠了？”
    傅初安吸了吸氣，上前，“回家。”
    沈南霧卻抬腳，踹了他一腳，仰著腦袋，眼神倔強，死死瞪著他。
    傅初安被踹了一下，沒說話，視線定在她臉上。
    “傅初安……你王八蛋……”
    沈南霧坐在地上，話還沒說完，眼淚已經先掉下來。
    她憋著嘴，低下了頭，嗓音哽咽，“不知道我在等你……消息嗎？”
    “一個月……整整一個月……”
    “你個王八蛋！”
    “喜不喜歡……不就是一句話的事嗎？有什麽……好糾結的……”
    她越說越委屈，腦袋不舒服，胃也不舒服，心裏也不舒服，哪哪都不舒服……
    她雙手抱著膝蓋，耷拉著腦袋，發出嗚嗚的抽泣聲。
    “不喜歡……為什麽要來招惹我……”
    再抬眼，她的臉已經被淚水打濕。
    “傅初安……你說啊……你喜不喜歡我？嗯？”
    她歪著腦袋，委屈巴巴的盯著他看。
    “說話啊！”
    她抬手，戳了戳自己的腦袋，低聲道，“腦子裏……都是你……”
    “我甚至……都不能跟誰說……好難受……”
    她突然伸出手，攥著他的食指，吸了吸鼻子，甚至不敢看他，“傅初安……你為什麽……就不能主動呢……一點點也可以……”
    起碼，不會讓她感覺到若即若離。
    隻要他主動一點，心裏都沒那麽難受。
    得又得不到，丟又丟不掉，像是被無數隻螞蟻啃咬著，身心都是折磨。
    傅初安看著眼前因為醉酒吐露心聲的人，眉心蹙著。
    他抬手，輕輕擦去沈南霧的眼淚。
    隻是沈南霧越哭越傷心，怎麽都停不下來，仿佛是借著酒勁，把這段時間的情緒和委屈都發泄出來。
    傅初安上前，輕柔的吻落在她臉頰，吻去她的淚水。
    “別哭了。”
    他動作溫和，帶著珍視，“是我不好。”
    腦海裏冒出溫煦那天說的話，他雙眸閃過一絲愧疚。
    輕輕把人擁在懷裏，視線落在遠處。
    他輕輕拍著沈南霧的後背，在她耳邊輕聲道，“喜歡。”
    非常喜歡。
    他微微垂眸，聽著彼此的心跳聲。
    心裏默默重複了一遍：沈南霧，我喜歡你。
    懷裏的人漸漸沒了動靜，他垂眸，發現她已經睡了過去。
    眼角還掛著一顆淚珠，他抬手，輕輕擦去。
    他低頭，眼神柔得仿佛能掐出水來。
    在她眼角落下一個吻，隨後把人抱起，小心翼翼放在副駕駛，沒一會，牧馬人離開了酒吧。
    ——
    隔天，沈南霧醒來。
    她慢慢睜開眼，盯著上方的天花板發懵。
    “嘖”
    她坐起身，抬手捶了捶腦袋。
    像被人打了一頓是怎麽回事？
    “醒啦。”
    臥室門被推開，喬染進來，坐在床邊。
    抬手摸了摸她腦門，幫忙順著她的頭發，“喝這麽多酒，不開心？”
    提到酒，沈南霧這才想起來，昨晚自己出去喝酒了。
    “我……我……”
    沈南霧皺眉，昨晚喝斷片了，隻有幾個畫麵閃過。
    “媽，誰送我回來的？”
    腦海裏閃過傅初安那張臉，還有……
    她下意識抿唇，懷疑是不是自己做夢了。
    “初安。”
    喬染收回手，問道，“忘了？”
    她眨了眨眼，好心提醒道，“昨晚你吐了初安一身，可狼狽了。”
    她歎了口氣，“還跟個小孩似的，扒拉著不讓人走。”
    “還一直罵初安王八蛋。”
    想到昨晚的場麵，喬染忍不住搖了搖頭，“幸好初安脾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