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奇。”
    傅初安看著車，異常平穩，眸色沉靜。
    “那你……怎麽說的？”
    傅初安掃了她一眼，“關心這個幹嘛。”
    “不可以嗎？”
    沈南霧抱著餅幹盒子，說道，“我發現你規矩挺多的。”
    “這不讓問，那個也不讓問，你是保密局的嗎？”
    傅初安空出一隻手，握著她的，“下次對我溫柔點。”
    “？”
    沈南霧眉頭一蹙，“我怎麽了嗎？”
    “說兩句就有意見了？”
    傅初安就說了一句，她就接連說了好幾句，跟個炮仗似的，一點就炸。
    他捏了捏她的手，安撫道，“起碼在你哥麵前，對我溫柔點。”
    他眼神戲謔，繼續道，“不然不讓我送你。”
    “我哥？”
    沈南霧想起了沈南徹下午的叮囑，嘀咕道，“原來是這個意思啊。”
    “什麽？”
    “我哥下午特地給我發消息，讓我對你態度好一點，講禮貌一點。”
    沈南霧暗暗翻了個白眼，“生怕我對你做點什麽呢。”
    “切”
    她語氣鄙夷，“不知道的，以為他是你哥呢。”
    傅初安發出一道笑，“小祖宗，你身後，空無一人啊。”
    沈南霧低垂著眉眼，右手拇指和食指扣著盒子的邊緣，雙眸閃了閃。
    小祖宗三個字，其實很平常，沒什麽特別的。
    隻是，從傅初安嘴裏說出來，卻感覺很不一樣。
    嗓音溫沉，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她聽出一絲寵溺和在意。
    心頭冒出一絲絲的甜，又像是有根羽毛落在心尖，帶起一陣的癢。
    旁邊的人太安靜，傅初安看了她一眼。
    她耷拉著腦袋，盯著一處發呆走神，像是想什麽入了迷。
    “在想什麽？”
    左手被他的手包裹著，很安心。
    沈南霧歪了歪腦袋，開玩笑道，“在想，傅少校是不是去哪裏進修了？”
    傅初安聞言，戲謔道，“我說你身後空無一人，是什麽好聽的情話嗎？”
    沈南霧撇了撇嘴，懶得辯駁。
    到了海大，又吃了晚飯，已經快10點半。
    “四哥。”
    車停在西門旁邊，沈南霧認真道，“我覺得以後要是太晚了，你就不用送我。”
    她算了下時間，“回去都一點多了。”
    明早又要早起，怎麽扛得住？
    傅初安解開安全帶，眼神溫和，“一個月也就一天，不用擔心。”
    “我身體沒那麽差。”
    他俯身，幫忙解開安全帶，“走吧，送你進去。”
    沈南霧推開車門，跳下車，往前走了幾步挽著他的手臂，“今天怎麽要送我進去？”
    她半個身體都靠著傅初安，仰著腦袋看他，“是不是趁著有機會，多看幾眼我這個小祖宗？”
    見他不說話，她抬手掐了他一下，“說話！”
    她這力道，跟撓癢癢沒什麽區別。
    傅初安垂眸，眼眸溫和中帶著溫柔，他輕聲道，“話都讓你說了，我說什麽？”
    “嘖”
    沈南霧搖頭晃腦，嘟囔道，“此刻想擁有一個千斤頂，撬開某人的嘴看看，裏麵到底含著什麽，嘴這麽嚴實。”
    這個點，剛好很多學生回校，但西門這邊比較偏，校道上沒什麽人。
    傅初安視線掃了一圈，突然停下，抬手抵著她下頜，讓她微微仰頭。
    隨後他低頭，彎著身，落下一個吻。
    這個吻，不帶任何的情欲，像是覺得身邊的女孩太可愛，控製不住想要親一口。
    “幹……幹嘛呢。”
    等他拉開距離後，沈南霧抿了抿唇，佯裝推了他一把，“還有人呢。”
    傅初安嘴角勾著，牽著她的手繼續往前走。
    “小祖宗還會怕被人看見？”
    沈南霧撇撇嘴，嘟囔道，“那是，我好歹是個女的。”
    “還是要麵子的……總不能跟個女土匪一樣，沒羞沒臊的。”
    傅初安聽著她自顧自說的話，臉上的笑意更深了。
    道路兩邊種了兩排梧桐，這個季節開得正茂盛，每隔三棵樹就有一盞路燈亮起。
    泊油路麵上映著樹枝的倒影，偶爾隔壁的宿舍樓裏傳來嬉笑打鬧聲。
    沈南霧垂眸，看著地麵上倒映出的影子，心裏甜滋滋的，一直在往外冒著蜜意。
    她以前幻想過，想要談一場轟轟烈烈大開大合的戀愛，一定要愛得你死我活才能證明足夠愛，才能讓人印象深刻。
    甚至她在想，合格的戀愛必須經曆分分合合，或者大吵大鬧一回後認為彼此是對的人，再重新在一起，才夠味，才能被稱為真正的戀愛。
    但如今，和傅初安牽著手，走在時而熱鬧時而安靜的校道上，偶爾說幾句話，也不錯，這個感覺，還挺上頭。
    她曾經渴望談一場轟轟烈烈的戀愛，卻喜歡上傅初安這個性格沉悶話又少的男人。
    戀愛是細水長流還是轟轟烈烈，和人有很大的關係。
    沈南霧靠著傅初安，眼神落在遠處，心想，這輩子，怕是沒辦法體會轟轟烈烈的愛情了。
    傅初安，更適合細水長流……
    會後悔嗎？
    未來的事沈南霧說不準，但她覺得，大概率是不會的。
    傅初安習慣了少說多做，比起擅長說甜言蜜語的情場高手，傅初安的言行的確像個新兵蛋子，不會說好聽的話，更不會邀功，甚至不知道怎麽哄人。
    卻可以記住她隨口說的一句話，在某樣東西上停留的視線。
    有時候她沒注意到的點，他都能看到。
    沈南霧不確定，這個年紀的男人是不是都這麽穩重內斂又細心，處處完美，唯一的缺點是不會說好話哄人。
    她想著，如果是的話，她也隻要傅初安這一個。
    其他人再好再差，跟她沒關係。
    “想什麽呢？”
    傅初安低頭看了一直沒出聲的人，“在反思自己到底算不算個女土匪？”
    沈南霧回神，仰著腦袋，問道，“那你覺得呢？”
    “什麽？”
    傅初安一時沒懂她這句話的意思。
    “你覺得，我像女土匪嗎？”
    “嗯……”
    傅初安拉長尾調，佯裝在認真思考的樣子。
    “土匪算不上，還差了點。”
    “算色女。”
    沈南霧安靜了會，視線往四周掃了一圈。
    突然道，“想不想玩點刺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