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單手撐著餐桌，歪著腦袋看傅初安。
    他拿過湯匙，一下一下撥弄著幫忙散熱。
    “我媽。”
    沈南霧，“……哦”
    “好了。”
    他把湯匙塞到沈南霧手裏，“喝完早點休息。”
    沈南霧嗯了一聲，耷拉著腦袋慢慢喝著。
    注意力卻忍不住放在他身上，好像有一股尷尬彌漫在兩人之間。
    周圍太安靜，隻有湯匙碰撞瓷碗的聲音。
    沈南霧想說些什麽，想了好一會，還是沒開口。
    “去睡吧。”
    十來分鍾後，傅初安起身，把碗收走，進了廚房。
    洗完後出來，發現沈南霧還坐在餐桌前，“怎麽了？”
    沈南霧搖頭，“沒什麽。”
    傅初安走過來，抽出紙巾擦手，又催促她去睡。
    她抬眼看了眼時間，已經快一點。
    躺在被窩裏，沈南霧翻來覆去就是睡不著。
    腦子裏亂糟糟，也有可能是想得太多，大腦太活躍，這會清醒得很。
    她伸手抓過手機，已經兩點。
    “唉……”
    她重重歎了口氣，在黑暗中睜眼看著天花板。
    不知道過了多久，下腹處傳來痛疼。
    沈南霧心情更糟糕了，她向來有痛經的毛病，看來，那碗紅棗牛奶也沒用。
    本來就失眠，這會再痛經，她就更睡不著了。
    忍了十來分鍾後，她還是掀開被子，捂著小腹下了床。
    下午她看到樓下有一家24小時營業的藥店，她要下去買布洛芬，不然今晚別想睡了。
    她打開衣櫃，選了好一會，還是沒找到能穿的褲子。
    “嘖”
    人倒黴起來真是喝水都塞牙，她攙扶著櫃子，最後還是打開臥室門，準備去陽台看看晚上洗的衣服幹了沒。
    隻是，她剛打開客廳的燈，次臥的門就開了。
    她怔住，“吵醒你了？”
    傅初安眼神惺忪，剛剛應該是睡著了。
    這會見她捂著小腹，臉色還有些蒼白，上前，關心道，“肚子疼？”
    沈南霧點了點頭，“想下去買藥。”
    傅初安扶著她在沙發坐下，“止疼藥？”
    “布洛芬。”
    “等我。”
    傅初安從主臥拿了件外套披上，然後拉開門下樓。
    沈南霧縮在沙發上，歪著腦袋，閉著眼，格外安靜。
    五分鍾左右，門口傳來動靜，傅初安站在玄關處換鞋，走過來時順手在飲水機旁接了溫水，試了下溫度覺得合適，才走過來。
    他拆開盒子，拿出一版藥，然後擠出一粒，放進她嘴裏。
    他端著杯子，喂她喝了幾口溫水，等她咽下後起身，走到廚房燒水。
    沈南霧靠著沙發，看著他來來回回幾趟，幾分鍾後，他拿著熱水袋從廚房出來。
    放在一邊後，俯身把她抱起，送到主臥，“睡吧。”
    沈南霧疼得不想說話，嗯了一聲，閉著眼側躺著。
    片刻後，門口傳來動靜，她扭頭，看見傅初安脫了外套，拿著熱水袋進來。
    然後被子被掀開，他躺了進來，順手關燈。
    沈南霧下意識往他懷裏鑽，“側躺。”
    傅初安糾正她的睡姿，然後把熱水袋放在她腹部，“會不會太燙？”
    沈南霧搖頭，“剛剛好。”
    傅初安這才鬆了口氣，“好，睡吧。”
    不知道是布洛芬起作用，還是因為傅初安捂著熱水袋的緣故，沈南霧感覺舒服了很多，慢慢的困意襲來，睡了過去。
    傅初安聽到旁邊傳來平穩的呼吸聲，這才放鬆下來，摟著她的手緊了緊，也閉上了雙眼。
    ——
    隔天一早，沈南霧是被手機鈴聲吵醒的。
    她皺眉，眼睛眯成一條縫，喊了聲四哥，但旁邊的人睡得沉，沒回應。
    她迷迷糊糊起身，摸到手機，接通後閉著眼，“喂？”
    手機那邊卻沒聲音，安安靜靜的。
    閉著眼的沈南霧皺眉，“喂？”
    她嗓音沙啞，還帶著被吵醒的煩躁。
    那邊好一會沒動靜，沈南霧下意識就要掛斷，丟開手機繼續睡。
    那頭卻傳來個有些熟悉的聲音，帶著溫和和欣喜，“小姑娘，我是不是吵醒你啦？”
    “初安在你旁邊不，我找他。”
    原本閉著眼的沈南霧瞬間驚醒，瞪著大眼，怔了好一會，拿下手機一看，備注寫著“媽”
    而且，這是傅初安的手機！
    她皺眉，關了麥克風，坐起身，推了推身邊熟睡的人，“四哥醒醒……傅阿姨給你打電話了！”
    傅初安被吵醒，睜開眼，還有些迷糊，手機就被塞到他手裏，“快接。”
    他手臂搭在額頭上，緩了會，這才坐起身，靠著床頭，把手機放在耳邊，“媽，怎麽了？”
    沈南霧掀開被子起身，一陣熱流湧出來，她皺眉，下意識掀開被子看了眼床單。
    果然，側漏了……淺灰色的床單上紅了一大片。
    傅初安扭頭看了她一眼，“我等會清理。”
    沈南霧聞言，看向他的手機，還沒掛，卻和她對話……
    但她這會沒心思煩這個，先洗澡把自己清理幹淨再說。
    傅初安麵色平和，注視著沈南霧出去，認真聽著林芳玫在那頭說話。
    “媽，過段時間再說。”
    她在追問剛剛接電話的女生是誰，傅初安轉移話題道，“清槐今天回家，您多做點菜。”
    “部隊還有事……不回……我先掛了。”
    說完，不等那邊說什麽，他直接掛了電話。
    把手機放在一邊，他起身，把被子疊好放在一邊，然後把髒了床單卷起挽在手臂。
    出來後拿過洗衣機上的盆，用熱水搓洗掉上麵的血漬，才丟進滾筒洗衣機裏。
    浴室裏傳來淋浴聲，他看了眼，雙手放在腰間，不知道在想什麽。
    半個小時後，沈南霧穿著睡衣出來。
    走到陽台，剛好被單洗好了，她晾曬好之後，把髒衣服丟進去清洗。
    轉身，掃了一圈，沒看見傅初安。
    她走到主臥，剛準備打電話，客廳就傳來聲音。
    “過來吃早餐。”
    沈南霧哦了一聲，慢慢走過去，傅初安站在一邊拉開椅子，等她坐好才在旁邊坐下。
    “還有紅棗味的豆漿？”
    沈南霧又喝了口，點點頭，“好喝。”
    傅初安見她恢複了元氣，心情也好了些。
    低著頭剝著雞蛋殼，問道，“中午是想自己做飯，還是去外麵？”
    沈南霧接過他遞過來的雞蛋，“嗯……在家自己做吧，不想動。”
    傅初安嗯了一聲。
    她突然歪著腦袋看他，“傅阿姨……剛剛有沒有說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