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老，的確是這樣的。”
    沈南徹點頭，“那天的事，在場的人都看見了。”
    “陳行打了小七兩巴掌，還掐著她脖子。”
    “您要是不信，大可以去問問小陳老，畢竟，是在他地盤上鬧出的事。”
    陳永霆低垂著眉眼，冷笑了一聲，“我兒子隻是打了她兩巴掌而已，她卻讓阿行躺在了醫院。”
    “再說了，那兩巴掌她已經還給阿行了。”
    “這筆賬，怎麽算都是你沈家欠了我們陳家！”
    傅初安聽著，心裏越來越確信，陳永霆的目標不在於討要公道，而是要站在道德製高點，賴上沈家，以此提出要求。
    “陳老。”
    他目光帶著一絲淺薄的譏諷，看著陳永霆道，“陳行，是我打的。”
    “您忘了？”
    陳永霆似乎早就猜到他會插手，淡定道，“初安，不急。”
    “沈家和傅家，都有責任，都撇不開。”
    “一步步來。”
    傅初安卻說道，“人是我打的，跟我算賬就行。”
    客廳其餘幾人視線紛紛落在他身上，除了傅鳴淵。
    他心裏明鏡似的，很清楚傅初安這麽說的目的。
    “這件事因沈家而起，我無論如何都要討一個說法。”
    陳永霆說道，“在場的人可都說了，沈家的一對兒女都動了手。”
    沈階接話道，“老陳，我沈家家風是這樣的，凡事家人優先。”
    “阿徹身為哥哥，要是看見妹妹被欺負無動於衷，是要被收拾的。”
    兩句話表明他的立場，他支持沈南徹的做法。
    “說了這麽久，其實我還是沒懂，你的訴求是？”
    陳永霆從坐下後就一直在強調沈家欠了他陳家，沈家該和他清算一下這筆賬。
    但自始至終，他都沒聽懂，陳永霆到底要什麽？
    “很簡單。”
    陳永霆往後靠著椅背，一字一句很清晰，“你女兒嫁給阿行。”
    好一會，客廳沒有任何聲音。
    假裝擦著扶手的陳嬸啪的一下，抹布掉到地上，她連忙撿起，忍不住看向喬染。
    沈家三人都怔住，似乎是不敢相信聽到了什麽。
    傅家兩父子倒是平靜得很，一點不意外，畢竟，早就猜到了。
    “不可能。”
    許久沒出聲的喬染反應過來後立馬開口，“這事絕對不可能，陳家還是趁早死了這個心。”
    這個要求太離譜，也太侮辱人，喬染壓根不在意拒絕的方式會不會太沒禮貌。
    “小七的婚事她自己說了算，連我們做父母的都無權幹涉。”
    陳永霆嗤笑一聲，“難怪把她養得如此刁蠻無理。”
    “從古至今，女兒的婚事都是父母說了算，父母同意就行！”
    沈階麵色譏諷，“這婚事，我和阿染，絕對不會同意。”
    他看向陳永霆，說道，“從坐下開始，你就對我女兒百般挑剔，左一個蠻橫無理，右一個刁鑽霸道，既然這麽嫌棄，怎麽還替你兒子求這門婚事？”
    “就是！”
    沈南徹眼神嫌棄，陳行那狗東西，居然打的是這個主意！
    他接話道，“小七也不喜歡陳行這種類型。”
    陳永霆嘴硬，“喜不喜歡，他說了算！”
    “嗬”
    沈階這下算是徹底懂了陳永霆的心思，目的不在於清算這筆賬，隻是想借此機會，找個靠山而已。
    “他喜歡是他的事，小七不喜歡就行了。”
    他平靜下來，說道，“我們沈家，不賣女兒。”
    “別說這件事小七沒錯，就算她有錯，我沈階也不會把她推出去！”
    “你！”
    陳永霆再次拍了下茶幾，怒吼道，“我兒子現在躺在醫院半死不活，這是你沈家該有的態度嗎？”
    “陳老，我下手有分寸。”
    很久沒出聲的傅初安開口，“陳行在醫院躺一個星期，就可以出院了。”
    陳永霆眼底閃過一陣心虛，卻還是嘴硬道，“你說一個星期就一個星期！你是醫生嗎！”
    傅鳴淵俯身，端著茶杯抿了一小口，然後從背後掏出一份文件，“病例報告我早上派人去取了，的確是一個星期後出院。”
    沈南徹雙眼瞪大，這……薑還是老的辣啊。
    這是一早就猜到陳家會在傷勢上做手腳，所以提前把報告帶來了。
    他掃了眼陳永霆吃了屎一樣的難受表情，差點沒忍住笑出聲。
    “咳咳”
    他幹咳兩聲，壓住自己的笑意，開口道，“陳老，陳家想和沈家聯姻的心思還是放下吧，小七已經有男朋友了。”
    “過段時間會帶回家。”
    此言一出，沈階和喬染對視了一眼，隨後很快默契認為，沈南徹這反應能力，可以！
    這麽快就想到了應對的招數。
    “是啊，小七崇尚自由戀愛。”
    沈階順著沈南徹的話說道，“包辦婚姻都十幾年前的東西了，過時了。”
    陳永霆卻還是不肯放棄，說道，“小孩子過家家而已！”
    “怎麽還當真了。”
    他嫌棄道，“我不信你們會把小女孩的情情愛愛當真，她那眼光，不知道找了個什麽玩意呢！”
    “真把人帶回來，你們指定氣得吐血！”
    沈南徹暗暗翻了個白眼，給幾分臉麵還真蹬鼻子上臉了。
    “陳老，小七的眼光我們是放心的。”
    他摸了摸後腦勺，說道，“再怎樣，也不會找陳行這樣的。”
    “沈南徹，你什麽意思！”
    陳永霆拍桌而起，“看不起我陳家嗎！”
    “陳老，你誤會了。”
    沈南徹其實也有氣死人不償命的本事，隻是不輕易顯露而已。
    “我是說，陳行這一款，和小七不合適。”
    “要真在一起，他怕是要被小七一拳打趴下。”
    他停頓了會，“您也不希望看見自己的獨苗被小七欺負吧。”
    “欺負那也是阿行樂意。”
    陳永霆重新坐下，緩了下氣息，不放棄道，“他前段時間就跟我說了，看沈丫頭第一眼就喜歡上了。”
    “希望能和她結婚，好好過一輩子。”
    沈南徹翻了個白眼，“陳老，小七有男朋友，不接受陳行。”
    “狗屁的男朋友！”
    陳永霆已經有些破防，說話不管不顧，“她能看上什麽好東西。”
    “比不上阿行的！”
    他心裏清楚，陳家再撐幾年就要徹底沒落，要是不找個有實力的親家聯姻，陳家怕是……
    這次要是不抓住機會賴上沈家，日後就再也沒機會了。
    “不管怎樣，她必須要對阿行負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