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彈一下雪。”
    她拍了拍袖子，低垂著眉眼，問道，“這麽著急，去哪？”
    “我……去趟部隊。”
    沈南徹掩飾著自己的心慌，邊說邊往車那邊走，“我晚上不回來吃飯，不用備我的啊。”
    “好。”
    沈南霧站在門口，看著他拉開車門，坐在駕駛座，係好安全帶之後啟動車。
    在離開前似乎是覺得哪裏不對勁，多看了她一眼。
    沈南霧微微歪了歪頭，眼神好奇，似乎是在問：怎麽了？
    沈南徹和她對視了會，還是什麽都沒說，開著車離開。
    “小七，怎麽站在這？”
    喬染和張嬸從外邊回來，一眼就看見沈南霧站在門口，跟定住了一般，麵無表情凝著一處。
    看起來，不是很對勁。
    她上前，下意識去牽沈南霧的手，“怎麽這麽涼？”
    她擰眉，拉著人進屋，“大冬天的不進屋，站在門口吹風幹嘛。”
    沈南霧被摁在沙發上，手裏被塞了個暖手寶。
    “小七？”
    喬染站在一旁，盯著她看了好一會，“是不是發生什麽事了？”
    好一會，沈南霧回神，搖了搖頭，輕聲道，“沒事，就是在想一些事。”
    喬染沉默了會，不是很相信。
    “我困了，上樓睡一會。”
    沈南霧說著起身，很快上了樓。
    她站在臥室的窗邊，窗外，雪花紛紛揚揚，把一切都染成白色，很好看，她卻無心欣賞。
    腦子裏來來回回就那句話：傅初安出事了。
    垂放在身側的手緊了緊，甚至帶著一絲顫。
    她深深吸了吸氣，心裏安慰自己，再等等，說不定，晚上就有消息了。
    晚上九點，沈南徹還沒回來。
    淩晨一點，臥室外傳來上樓的動靜。
    沈南霧立馬過去拉開門，剛好看見要回房的沈南徹。
    他身上還帶著雪，臉色也不是很好。
    聽到開門的動靜有些意外，一抬眼，就看見了沈南霧。
    “小七，怎麽還沒睡？”
    他摘下帽子，擔心吵到喬染兩人，自覺放低了音量，“天氣冷，去睡吧。”
    說著就要回自己臥室。
    “哥。”
    沈南霧邁了幾步，走出臥室，問道，“有消息了嗎？”
    沈南徹脊背一僵，他背對著人，眼神有些慌。
    “什麽？”
    他扭頭，調整過後的表情已經恢複了平靜。
    沈南霧沉默了一會，開口道，“我聽到了。”
    目光沉靜，再次道，“傅初安出事了，是不是？”
    沈南徹心裏歎了口氣，就知道瞞不過自己這個妹妹。
    下午的時候沈南霧的反應就已經不正常了，隻是他心存僥幸，隻覺得她是因為天氣冷才這麽冷淡。
    “沒出事。”
    他想了會，選取了比較保險的說辭，“隻是暫時聯係不上。”
    “估計……過幾天就聯係上了。”
    沈南霧了解自家二哥，在說謊或者沒信心的事時，眼神會有些晃，壓根不跟和人對視。
    她咬著唇，心裏隱隱湧上澀意，雙眼泛著水光。
    “……哦”
    她輕聲道，“我知道了。”
    沈南徹既然這麽說，那就證明他的確不知道傅初安到底怎麽樣了。
    再怎麽逼問，也無濟於事。
    她說了句早點休息就帶上了臥室門。
    淩晨3點，沈南霧躺在床上，沒有絲毫的睡意。
    她睜著眼看著窗外，窗戶門沒關，落雪的聲音清晰傳到耳邊，她攥著那枚鑽戒，因為太過用力，掌心被壓出了印子。
    她掏出手機，看著和傅初安的聊天記錄，心裏越發的不安。
    淩晨四點，她做了個決定。
    ——
    沈南徹隔天醒來，已經是中午。
    他換好衣服下樓，剛好到了午飯時間，他拉開椅子坐下，問道，“小七去學校了？”
    “對。”
    喬染給他夾菜，溫和道，“突然懂事了，不讓司機送。”
    “說要自己去。”
    沈南徹覺得稀奇，想到昨晚沈南霧沒拉著他追問，心裏感慨，“是懂事了，更穩重了。”
    喬染突然想起昨天沈南霧的異常反應，說道，“不知道是不是碰到什麽事了，我昨晚看她不是很對勁。”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
    沈南徹吃飯的動作突然慢下來，眉心微微蹙著。
    飯後，他越想越不對勁，車子剛開出大院就踩了刹車。
    掏出手機給沈南霧打電話，那邊卻無法接通。
    他皺眉，視線落在前麵，隨後又給學校那邊打電話。
    結果，學校那邊說，沈南霧請了一星期的假。
    他突然捶了下方向盤，眼神懊惱。
    怪自己太遲鈍，沈南霧昨晚沒追問就已經不正常，他居然沒反應過來。
    “幫我聯係下雲南那邊。”
    沈南霧請假去了哪，用腳趾頭想想都知道。
    他看了眼時間，尋思應該還來得及。
    給沈南霧發了條信息之後，再次啟動了車。
    中午一點，沈南霧落地昆明，掏出手機一看，全是沈南徹打來的電話。
    【小七，你冷靜點，你去了那邊又能怎樣？我們都不知道初安在哪！】
    【你安心在學校上學，等有消息了肯定會告訴你】
    最後一句是，【那邊有人會接你】
    她盯著手機，心底的無力感又湧上來。
    沈南徹說得沒錯，她如今，的確不知道該去哪，也不知道該怎麽辦。
    人在衝動的時候是沒法保持理智的，她更是如此。
    讓她什麽都不做，在學校等著，她做不到。
    她欺騙自己，起碼在這，能離他近一點。
    “沈南霧。”
    愣神之際，兩個穿著軍裝的人走到她跟前，說道，“你哥讓我們來接你。”
    “我不跟你們走。”
    沈南霧抓著行李箱，越過兩人朝著機場門口走去。
    沒走幾步，就被攔住。
    其中一個人說道，“你哥在來的路上，等他到了，你要做什麽，去哪，都是你的事。”
    “但現在，你得跟我們走。”
    沈南霧心裏清楚，沈南徹要是到了這，一定會帶她回去。
    她沉默了會，“好。”
    “但我得先去趟洗手間。”
    站在她跟前的兩人對視一眼，隨後道，“先忍忍，到了駐紮地再說。”
    倒也不是兩人謹慎，是沈南徹在電話裏交代，自己這個妹妹鬼主意多，得盯緊點。
    “不讓我去，我尿你們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