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20章 不是挺會勾人嗎?怎麽不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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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人輕巧地在她麵前的沙發坐下,修長的雙腿隨意交疊,好整以暇地看著她。
    像是打量著什麽好玩的玩意兒。
    寧魚被他看得,感覺自己像是馬戲團的猴子,沒好氣地討東西:“我昨天有東西落你這兒了,我想問問傭人打掃的時候有沒有看見什麽奇怪的東西。”
    “過了她們應該存在的點。”他說了一句,算是拒絕。
    寧魚當然知道他那狗脾氣,不喜歡有人在的時候,就算是一隻蚊子跑出來都是不行的。
    傭人應該是早就打掃完了北苑的衛生離開了,很有可能過敏藥沒被發現的話,就應該是被傭人收起來了。
    隻是一個過敏藥,她在東苑找傭人要也行,但林芳菲既然已經懷疑到她頭上,寧魚雖然不太清楚她是怎麽起疑的,也不好將這事兒鬧大。
    就憑她故意吃雞蛋過敏這事兒,在林家老宅就能被翻個底兒朝天。
    寧魚無奈地看著他,很是認真地解釋:“那東西真的對我很重要,還請五爺行個方便。”
    “行方便也不是不行。”厲時雁雙手交疊,吊兒郎當地倚靠在真皮沙發上,“但你得知道這是什麽地方。沒有醫生,有得隻有無利不起早的商人。”
    寧魚看著他,靜靜等著他下一句。
    “讓我行方便,行啊。就是不知道小魚你…能拿出什麽東西來換了。”男人說著,目光在她身上逡巡,含著玩味。
    還真是一點便宜都別想在他這兒占到。
    她就不該大半夜送什麽過敏藥過來,也不會被人按著一夜荒唐還被人起疑。
    臨了了要拿回她的過敏藥,還得求這個狗男人!
    寧魚簡直想給自己一巴掌,昨天就該讓他自己自生自滅的。
    她深呼吸一口氣,抬頭看向他,軟了嗓子:“五爺。”
    她有把好嗓子,不用故意夾都是好聽的,隻是偏清冷那掛,這會兒她故意夾起來,嗓子軟得像是江南的水,任他撩起撥亂的。
    比那天晚上車裏的嗓音少了些情欲。
    厲時雁聽得火起,挑眉看她,嗓子啞了幾分:“亂叫什麽?”
    寧魚腹誹。
    亂叫?
    這會兒是亂叫了?
    不是昨晚上他逼著她喊的時候了?
    她目光微動,刻意低了低身位,紅著眼尾看他:“小叔。”
    比剛才那聲有過之而無不及,染上情欲,像是小貓爪子撓得人心癢難耐。
    厲時雁聽得尾椎骨發麻,暗罵一聲。
    下一秒,寧魚的後脖頸被人掐住,他俯身,壓著她和他靠近。
    極強勢的男性荷爾蒙衝得寧魚頭腦混沌一瞬,俊臉已經近在咫尺。
    她看他,心髒怦怦跳,渾身到現在都還是半軟的,提不起半點力氣:“厲…厲時雁…”
    “怎麽不浪了?”他挑眉,目光凶得能將她憑空剝開:“不是挺會勾人的嗎?現在知道怕了?”
    寧魚理不直氣也壯:“起紅疹的是我,要怕要擔心的人也不該是我吧?小叔說……”
    沒說完,就被人猛地往前一帶,硬生生止住了聲音。
    她一旦決心勾起人來,那一眼的風情,那一聲的撩撥,都不是常人能扛得住的。
    厲時雁手指上磨出來不少繭子,有些是從前打拳磨出來的,另一些是拿筆寫字磨出來的。
    他指腹微涼,帶著粗糙的繭子,來回地在她修長泛紅的脖頸上摩挲:“再浪,幹得你話都說不出來。”
    寧魚還記得昨晚上聲音都啞了,緩了一上午才好。
    她絲毫不懷疑他話裏的真實性,果斷認慫:“行,既然不方便,那東西我不要了,送給小叔了。”
    說完,她起身退後,坐回了沙發上,和他保持安全距離。
    他幽幽地望著她:“扔東西,你倒是扔得一如既往的快。”
    寧魚身子僵了一瞬,笑得極淺:“不該要的東西,當然就不要了。”
    冷場。
    在她意料之中。
    寧魚起身:“東苑還有事兒,不打擾小叔了。”
    剛說完,東西就被扔到她麵前的茶幾上。
    她看向他。
    男人嘴角浮起一抹譏誚:“帶著東西,滾。”
    寧魚目光落在那兩盒藥上,是她昨晚送來的,還是前幾天他開的。
    她無意識地縮緊手指,攥著兩盒藥離開。
    ……
    西苑。
    “今天哪些人進過北苑?”林叔誠問。
    書房沒燈,長年拉著窗簾,房間裏很暗,林叔誠靠在搖椅上。
    身旁的人低聲回答:“最先去的二房芳菲小姐,平時打掃的傭人,剛才的皓宇少爺和…他的未婚妻寧魚小姐。”
    “寧魚?”林叔誠閉目養神。
    “是,出來的時候還拿著兩盒藥,看著應該是治過敏的。”那人回答著,又解釋:“剛才問過東苑的傭人,寧魚小姐今天誤食雞蛋過敏,皓宇少爺特意送她去北苑尋五爺拿藥的。”
    “是麽?那你倒是說說,這三個都沒嫌疑,是誰給厲時雁包紮的林叔誠嗓音古井無波,卻處處透著危險:
    “十個殺一個,讓我折了八個人不說,還讓老五完好無缺?”
    “是屬下們的疏忽。”旁邊的男人語氣急促緊張不少:“但昨晚上,北苑應該有個女人。”
    林叔誠睜開眼。
    那人繼續解釋:“今早進北苑打掃的傭人,在垃圾桶裏發現了三個打著結的……材質很特殊。”
    林叔誠一雙棕黑色的眸子盯著人:“說。”
    “是玻尿酸材質的。”
    “有意思。”
    ……
    寧魚吃了藥又休息了一下午,身上的紅疹總算是消了大半。
    她算了算自己這小半個月過敏的次數,要按照這頻率下去,她這條小命怕是要完。
    好在暫時打消了林芳菲的懷疑,林皓宇也像是沒發覺,依舊偷偷摸摸和寧雲雲暗度陳倉。
    晚上,林皓宇還是沒回來。
    寧魚一個人睡,樂得自在總算是睡了個一夜到天亮的好覺。
    在林家的第三天,喪禮總算是徹徹底底結束。
    第三天晚上,是林老爺子發了話的家宴。
    說是好不容易闔家團圓,實則大家心裏都有數,是好不容易能把厲時雁那樽大佛請回來。
    家宴開場,就有一件事兒讓寧魚重新認識到這名門望族。
    說起來,來得早男眷們都在一旁說這話,女眷們也聚在一起。
    寧家一家人是一半受了林夫人的邀請,一半是寧父寧母厚著臉皮留下來的。
    頂著訂婚未婚妻的名頭,倒也還算是能夠說得過去。
    寧魚不是長袖善舞的人,隻是站在比較邊緣的地方,裝著自己那一身烏龜殼看著寧雲雲眉飛起舞似的左右逢源,將林芳菲幾個小姐哄得很是開心。
    寧魚心下奇怪,林家二房夫人喪禮剛結束,別說林家沒人再流露傷心的神色,就連作為女兒的林芳菲也似乎立馬遺忘了母親過世的事情,笑靨如花。
    很快,林家二房林仲午就來了,他正是林芳菲的父親,寧魚還得跟著林皓宇喊一聲二叔父。
    他來的時間不早不晚,打扮也比較稀鬆平常,氣質更是溫和的,並沒有什麽吸引人注意的地方。
    如果忽略他手邊挽著的那位年輕女士的話。
    那年輕女士,寧魚想起自己曾經在一次上流聚會中見過一麵。
    段曉靜,京城段家大小姐。
    段家雖比不上林家,但也算是地地道道的京城富貴人家,遠超寧家。
    段曉靜挽著林仲午的手臂走進來,見人便打招呼,極又風度很是優雅。
    而林仲午和她說話時,神態親近熟稔,不像隻是普通朋友。
    寧魚想起,這是林家家宴。
    正牌夫人喪禮第三天,林仲午便挽著新歡大搖大擺地參加林家家宴。
    最重要的是,林家眾人沒有一個人流露出驚詫疑惑的神色,可見早已經心知肚明。
    林老爺子也沒什麽表情,顯然是他默許的。
    寧魚心底發寒。
    三天喪禮,屍骨未寒,新歡登堂入室,無人驚訝。
    偌大的林家老宅,似乎將這種事兒司空見慣,更不知道藏納了多少髒汙。
    “發什麽呆呢??還不快幫著傭人一起去做事兒??”寧母手肘拐了寧魚一下,順著林夫人的目光笑:“哎呀親家,我們家小魚在家可勤快賢惠了,都不是這樣的,她肯定是第一次見這樣的架勢嚇傻了。”
    寧魚抬頭,林夫人幾個女眷的審視目光都落在她身上,她淺笑地頷首,像是沒脾氣似的:“各位失陪,我去幫忙。”
    說完,她轉身朝傭人們走過去。
    隻是擺擺碗碟杯盞,說起來也不是重活,但在林家這種秩序森嚴的大家族裏,碗碟杯盞的擺放順序就有很大的學問。
    “這個位置應該會留給五爺,這樣擺不太合適。”
    一道溫柔清和的嗓音傳來。
    寧魚轉身一看,是段曉靜,她應了一聲:“多謝提醒。”
    段曉靜笑:“用不著謝,你擺的五爺多半也不會生氣。”
    寧魚下意識抬頭看向她,段曉靜隻是溫柔地笑著,像是剛才什麽也沒說。
    寧魚渾身鮮血都凍僵了。
    這時傭人擺好了碗碟,林老爺子一聲令下立馬開席,寧魚再沒了和段曉靜說話的機會。
    她知道什麽了??
    可明明是第一次見麵??
    寧魚掐著掌心,掐得指節發白,臉上看不出什麽異樣。
    林老爺子掃視一周:“那個孽障呢?!”
    傭人上前答:“五爺請您稍等。”
    滿桌人,沒一個人接話,所有人都習慣了厲時雁的遲到,就連林老爺子也不例外。
    敢讓林老爺子等的,也隻有厲時雁那樽大佛。
    林老爺子嘴裏罵著卻也沒著急開席。
    十分鍾後。
    門口才傳來一道譏誚的嗓音:“喲,看來都不餓啊?那還吃個什麽勁兒啊?”
    高大頎長的男人,單手解開西裝外套,露出酒紅的絲質襯衫,筆直的西褲裹著那雙長腿,強勢步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