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五章 老爹的教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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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合著就我是小醜嗎?
    好聖孫朱瞻基開始懷疑人生了,讓我追出去保護老爹的是你,說我挑撥老爹兄弟情深的也是你……難不成讓我追出去,不是擔心我二叔會對我爹不利?
    張氏直接揪住了兒子的耳朵,“你是不是傻?如果是當年,你隨便怎麽懷疑都可以。可你二叔早就被廢為庶民了,再說了他一個半殘廢,憑什麽跟你爹爭皇位?你三叔都比他有機會。”
    朱瞻基撇了撇嘴說道:“快別提我三叔了,見了我爹就跟耗子見了貓似的,讓他爭?怕把他嚇死。”
    “既然是這樣,那您還讓我保護爹?這是京城,誰敢對太子爺不利?”
    張氏白了一眼,“我是讓你跟著,別讓他摔了,你爹太胖了,不擅長騎馬。”
    他不擅長騎馬?
    朱瞻基又想吐槽,以前隻是聽說,從未親眼見過。可今夜我才真正見識了,老爹深藏不露,騎術絕對一流,我一路狂奔都沒追上。以後誰再說他不擅長騎馬,我撕爛他的嘴!
    “行了娘,沒什麽事您歇著吧。我爹交代了,他要住在二叔那裏,親自陪護幾日,暫時不回來了。您不用等他。”
    什麽?住下?
    這成何體統?堂堂太子爺住下去陪護病人?要那些下人何用?
    這老朱家也不知怎麽了,為了一個惹禍的老二,皇後親自陪護,太子也親自陪護,不知道明天會不會是皇帝爺親自去住下?
    碎碎念著,張氏懶得理會,回去睡了。
    朱瞻基聳了聳肩,心說我以後再不管你們的事了,合著你們上一輩兄友弟恭,害得我今晚挨兩頓罵?我招誰惹誰了?
    ……
    次日,一大早朱棣就接到了太子的告假文書,納悶的他朝身邊之人詢問:“太子昨日才去看過老二,怎麽今天又去?”
    身邊大太監躬身說道:“不是今天去的,聽說昨日深夜,太子慌忙帶著一營兵馬過去的,後來不知何故,兵馬回來了,太子爺卻住下了。”
    哦?竟有此事?
    “派人過去問問情況,這不是胡鬧嗎?那麽多軍政大事放著不管,都住到莊園裏做什麽?躲清閑嗎?”朱棣心中疑惑,以往沒看出來,老大跟老二關係這麽好嗎?
    大太監尷尬的說道:“陛下,恐怕此事還需要您親自去問,屬下派人詢問了那隊兵馬,卻被告知說:太子爺下了死命令,半個字不許透露。”
    哦?竟有此事?怪了!搞什麽鬼?
    朱棣疑心病犯了,“大半夜的突然帶一營兵馬過去,莫非是兄弟二人要火並?不應該呀,皇後在呢,誰敢鬧事?”
    想不通的朱棣,安排好政務,換上便服,還真是親自去了一趟。
    名義上是探望這個因戰事受傷的兒子,實則卻是詢問老大具體緣由。
    朱高熾這才和盤托出,將自己中毒的事詳細講明,朱棣心頭一驚,“竟有此事?是誰幹的?”
    朱高熾搖頭道:“暫時不知幕後凶手是何人,但二弟這些年沒少得罪人,所以定然是來複仇沒錯的。”
    “昨夜孩兒本想派兵圍了這裏,把所有下人全部拿辦審問,沒成想鬧出了誤會,母後和二弟都不同意,所以暫時還未查出來。”
    “不過爹您放心,我已經決定了,往後幾天就住下了,跟二弟同吃同睡,不等到二弟痊愈,我絕不離開。有我親自保護,二弟斷然不會有事。”
    胡鬧!
    朱棣厲聲嗬斥:“你比他重要!別以為你有點本事就敢以身試毒,萬一你那點微末本事不靈呢?”
    我這……
    大胖憨厚的撓了撓頭,“不會吧,不是孩兒自大,是相信大姨夫的神技。”
    朱棣斷然喝止:“夠了!朕絕不同意。淹死的都是會水的,即便是他本人也不敢妄自尊大,更何況你一個半吊子?能自保就是萬幸了,還想救人?”
    看兒子不以為然,朱棣講述了一件往事。
    “當年他初次成名,是替你太子大伯拔出身邊毒刺。彼時太子側妃呂氏陰謀設計兩個皇孫,也就是你的兩個堂兄:朱雄英、朱允熥。”
    “當初允熥不過數月大小,被下的手段是鋼針灌腦癡傻一生。”
    什麽???竟有此事?
    大胖眼睛圓睜,當年的時候,他還沒出生,這種皇家密辛當然不會知曉。
    “爹,我隻知道雄英大哥身中劇毒、體質不好。沒察覺到允熥堂兄癡傻呀?他隻是不愛說話罷了,您是不是看錯了?”
    看錯?
    朱棣冷哼一聲:“那是他命大,遇到了逍遙侯。是他用大手段切開頭骨,用磁石吸出鋼針,這才成功保住了允熥一命。但因為這一劫,允熥能恢複到尋常資質已經是萬幸,否則以你大伯的資質,生出的兒子會是木訥無能的嗎?”
    額……朱高熾簡直難以置信,都說大姨夫是天下第一神醫,可聽得多見的少,如今算是真的長見識了,這都能救?
    “爹,既然如此,那為什麽雄英大哥卻救不了呢?”
    朱棣點了點頭:“這也正是我要告訴你的:陰毒的呂氏給雄英下的手段是難纏劇毒,且遷延日久緩緩發作,幾乎無藥可解。即便是逍遙侯本人仗著絕高修為親自試藥,也隻敢一次嚐試一星半點。”
    “最終試藥無果,並無解毒之法。所以他想了一個折中之法:內煉己身,藥物為輔,年深日久等雄英長大了,說不定可以用深厚功力鎮壓住毒性。”
    “雖然不能痊愈,但至少性命無憂,能活個常人壽數。”
    “可惜天不遂人願,原計劃是讓雄英住在醫館,跟隨逍遙侯勤學苦練五年,自幼打根基的,沒想到才一兩年時間,逍遙侯就出事了,後麵的你就知道了。”
    “雖然逍遙侯不是心胸狹隘之人,看在太子麵上,也不會牽連到孩子。但彼時你皇爺爺一心派人追殺人家,想要為大明消除隱患,我們如何再好意思去求醫?”
    “你大伯曾跟我說過,雄英習武兩年,已然能夠續命到二十歲,隻等將來你皇爺爺不在了,你大伯即位,就大禮請回逍遙侯,消弭兩家的恩怨,如此或許能夠繼續給雄英續命。”
    “唉……造化弄人,為了老二那個禍害,我朱家竟然鬧得家破人亡、江山離散!”
    朱高熾聽完久久不能回神,原來上一代竟然有這麽多恩怨。若這麽算,那我們朱家可是一隻欠著人家的。
    朱棣雙手抓住兒子的雙肩,認真的叮囑道:“前車之鑒,我不能讓悲劇重演。老二這個禍害,死不足惜,但絕不能把你牽連進去。你明白嗎?”
    “什麽狗屁兄弟情深?你也是有妻兒老小的人了,你肩上扛著大明江山,要知道輕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