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漫過寫字樓玻璃幕牆時，林知暖正盯著手機屏上的銀行監控提醒。
    "叮——"
    新的推送跳出來：“k氏集團關聯賬戶凍結完成率97，剩餘3涉及境外洗錢通道，預計今日12點前清零。”
    她指尖在屏幕上頓了頓，抬頭看向駕駛座上的江硯寒。
    男人輪廓在晨霧裏柔和了許多，前一晚在福利院裏紅過的眼尾還泛著淡粉，卻已經將西裝袖口規規矩矩扣到腕骨。
    “該收網了。”他像是感知到她的目光，側頭時喉結輕滾，聲音裏還帶著晨起的沙啞，卻多了幾分她從未聽過的清透，“今天上午十點，集團新聞發布會。”
    林知暖忽然想起昨夜在資料室，他攥著母親遺書的手在發抖，此刻卻穩穩搭在方向盤上。
    她輕輕將手覆上去，指腹蹭過他掌心裏那道舊疤——那是他十六歲替她擋下醉酒客戶時留下的，當時他還隻是個在便利店打工的窮學生。
    “我陪你去。”她輕聲說。
    江硯寒的拇指在她手背上摩挲兩下，沒說話，卻將車速放緩了些。
    十點整，集團大廈一樓宴會廳。
    鎂光燈像暴雨般砸下來，江硯寒站在發言席後，黑色西裝襯得肩線筆挺。
    林知暖站在側後方，能看見他喉結隨著每句話上下滾動——那是他緊張時的習慣。
    “經核實，k氏集團通過我司前市場部主管王某某，累計向二十三名公職人員行賄共計1.27億元。”他翻開麵前的文件，紙張摩擦聲在寂靜的會場格外清晰，“今日起，江氏集團將配合司法機關完成全部證據移交，並成立由獨立董事、媒體代表、公益組織組成的獨立監督委員會......”
    台下記者們的提問聲炸成一片，有舉著話筒喊“江總是否知情”的，有舉著攝像機追問“是否涉及高層內鬼”的。
    林知暖看見他垂在身側的手微微收緊，指節泛白，卻在抬頭時露出慣常的冷肅：“我隻回答與案件相關的問題。”
    直到有個女記者擠到最前排，舉著話筒喊：“江總，您母親當年的項目資料是否也在此次調查範圍內？”
    林知暖的心猛地提起來。
    江硯寒的睫毛顫了顫，目光掃過台下，最後落在她站的位置。
    他沉默兩秒，喉結動了動：“我母親留下的信裏說，她從未同意掩蓋真相。”他聲音放輕，卻像一把重錘砸在空氣裏，“今天的江氏，會替她完成未竟的正義。”
    會場瞬間安靜。
    林知暖看見前排有老記者紅了眼眶——他們大概還記得二十年前那個抱著檔案袋衝進報社，卻被威脅“再查就動你兒子”的年輕女人。
    發布會結束時已近正午。
    林知暖跟著江硯寒往電梯走，路過市場部門口時，忽然被一團粉色撞了個滿懷。
    “知暖姐！”實習生小圓舉著氣球跳起來，發梢沾著亮片，“我們可算把你等回來了！”
    市場部玻璃門裏湧出一片彩紙。
    李經理舉著香檳站在最前麵，身後掛著“歡迎首席背鍋俠回歸”的橫幅——那是三個月前蘇蔓晴故意把方案錯誤推給林知暖時，同事們自發掛的，後來被江硯寒讓人撤了，說“我們暖寶才不該背鍋”。
    “上個月你去配合調查，我們把王某某的辦公室改成了零食屋。”李經理塞給她一束香檳玫瑰，花瓣上還沾著水珠，“今天中午火鍋局，你必須第一個動筷子！”
    林知暖被推到座位前，桌麵堆著同事們手寫的賀卡：有小圓畫的q版她被江硯寒護在身後的漫畫，有設計部老張寫的“全公司最甜錦鯉”，還有保潔阿姨塞進來的桂花糖，用報紙包著，邊角都磨毛了。
    她鼻尖發酸，正要說話，辦公室門口傳來清咳聲。
    江硯寒倚在門框上，西裝外套搭在臂彎，領帶鬆了兩顆，卻還是擋不住眾人起哄的噓聲。
    “林知暖，來我辦公室一趟。”他說，目光卻掃過她懷裏的花束，尾音輕得像片羽毛，“有份重要文件需要你簽字。”
    李經理立刻推著她往外走，小圓舉著手機喊：“我們要聽好消息！”
    總裁辦公室的百葉窗拉著，陽光從縫隙裏漏進來，在地毯上織出金網。
    林知暖剛關上門，就被人從身後環住腰。
    江硯寒的下巴擱在她肩窩，呼吸掃過耳垂：“他們昨天就開始布置了，連李經理都偷偷問我要你喜歡的花種。”
    “所以你故意讓我先回市場部？”林知暖轉身，看見他耳尖泛紅，“剛才在發布會上那麽冷靜，現在倒先慌了？”
    他沒回答，隻是從西裝內袋摸出個絲絨盒子。
    林知暖的心跳突然快得離譜——那盒子是t家的經典款，她上次陪小圓逛街時多看了兩眼，被他發現後念叨“這種老氣款式有什麽好看”，結果現在......
    “硯寒......”
    “我在福利院的時候就在想。”他單膝跪地，指尖微微發抖，卻把戒指攥得很穩，“我媽說她用沉默換我平安，可我現在才明白，真正的平安不是躲在陰影裏，是有個人願意陪我站在光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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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抬頭看她，眼底有碎光在跳：“知暖，剛入職那天你在茶水間摔了咖啡，蹲在地上擦的時候說‘對不起給大家添麻煩了’。那時候我就想，怎麽會有這麽笨的小甜豆，得一輩子看著才行。”
    林知暖的眼淚砸在他手背上。
    她想起那天確實摔了咖啡，卻沒看見躲在轉角的江硯寒——他當時還是神秘的“首席保鏢”，後來才知道，他早就在暗中替她解決了所有麻煩。
    “現在我不想當保鏢了。”他把戒指往她無名指上套，尺寸分毫不差，“我想當林知暖的丈夫，林知暖孩子的爸爸，林知暖往後所有日子裏，第一個說早安的人。”
    “好。”她抽了抽鼻子，踮腳親他發頂，“但你得先學會煮醒酒湯，上次你喝醉把我新買的口紅塗在牆上......”
    “我記著呢。”他站起來把她抱進懷裏，下巴蹭著她發頂，“以後每年結婚紀念日，我都給你煮酒釀圓子，加兩個蛋。”
    夜幕降臨時，兩人晃到公司樓頂花園。
    林知暖穿著他的西裝外套，縮在藤編搖椅裏，望著腳下的城市燈火。
    “接下來你打算做什麽？”她問，指尖勾著他的小指。
    江硯寒望著遠處正在拆除的k氏大廈，那裏曾是他母親當年項目的所在地。
    風裏飄來玉蘭花的香氣，混著初春的濕潤：“我要重建父親的夢想——他生前想做的公益圖書館，下個月就動工。”他低頭吻她額頭，“也要保護我們的未來，比如先把戶口本偷出來，明天就去領證。”
    林知暖笑出聲，抬頭時看見他眼睛裏有星星：“那明天上午......”
    “先去民政局，再去挑婚戒。”他捏她鼻尖，“李經理說要當證婚人，小圓說要當花童，連保潔阿姨都要給我們煮長壽麵。”
    夜風掀起她的發梢，遠處傳來便利店的廣播聲，還有晚歸的年輕人說說笑笑。
    林知暖靠在他肩上，聽著他心跳聲，忽然覺得那些曾經以為跨不過去的坎，原來都成了身後的風景。
    訂婚儀式次日清晨。
    林知暖揉著眼睛推開市場部辦公室門，陽光正透過百葉窗在桌上投下金斑。
    她昨天把婚戒收在抽屜最裏層，此刻卻發現抽屜被人動過——最上麵躺著張便簽，是江硯寒的字跡：“早安，江太太。交接資料在第三櫃第二層，我讓人今早送來了。”
    她剛要翻開資料，手機在口袋裏震動。
    “喂？”
    “林主管，”前台小周的聲音帶著點興奮，“有位先生說找您，說是......您高中同學？”
    林知暖頓了頓，望向窗外。
    晨霧未散的玻璃上，映出她無名指上的戒指，閃著溫柔的光。
    下章預告：林知暖的高中同學突然來訪，竟帶來與江硯寒母親當年項目相關的關鍵線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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