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和白月光的不期而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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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祖父的事絕對緊要,可也不能直接推了他……
    想了想,還是把這抉擇推給秦慕宵自己才是。
    “新芽,讓昆山帶信。”
    “欸。”
    難得的,秦慕宵當晚沒過來,而是讓昆山帶了回信,打開,龍飛鳳舞的大字。
    “我已經知道了,老頭子還讓我一路護送你,我打算讓岑家的一道。”
    “今日不得空了,有家梅花酥酪好吃,高處有琉璃世界之感,萬事不必太過掛心,予你個小物件把玩,排解憂悶。”
    昆山呈上來兩個盒子,打開來,梅花伴著乳酪的香氣散開,竟還是溫熱的,入口酥軟,梅香入骨。
    另一個,裏頭放著一個琉璃擺件,幾朵梅花樣式,樣子栩栩如生,更有白色的顆粒如雪覆蓋。
    “哇,姑娘,這個好好看!要不擺在床頭吧!”新芽伸手摸了摸,“姑娘,你說,天底下打哪來的這麽多精致的物件?”
    她笑了笑:“你不如問,他打哪來這麽多錢。”
    “是哦……”
    “先收起來吧,咱們要出宮,別落下什麽把柄。”
    “好。”
    行程雖然倉促,但準備卻算得上萬全。
    侍衛開道,隊伍中兩輛車,一輛是她的,另一輛,岑錦身在其中。馬車前不遠,秦慕宵騎著馬,目光四下一掃,餘光投向遠處,微微一頓。
    馬車晃晃悠悠,很久沒出過宮的新芽一片興奮,挑開簾子:“姑娘,出京城了!”
    “嗯。”
    她淡淡回了一聲,手上翻著秦慕宵捎來的信。
    二哥把這些日子的事告訴她,才知外祖父的信來了其實有些日子了,隻是家裏並不在意。想想也是,雖然母親是原配正妻,但母親所出隻有她一個。
    二哥是庶出,要不是如今仕途不錯,在家裏原是一句話也說不上的。他姨娘去的早,她還沒出生的時候,是母親把他接過來,養在膝下。
    為了母親當年對他的照顧,幾年恩情,二哥也拚盡全力,先斬後奏,在皇上麵前提起此事。
    平陵山高路遠,隻希望外祖父多堅持些日子。
    突然間,隊伍停了下來。
    前頭秦慕宵也問了一聲:“怎麽回事?”
    有人騎馬來報:“王爺,前頭是成王爺返京,一時堵住了。”
    新芽立刻放下窗簾子,擔憂地看向她。
    楚雲箋一時失神,手上不由自主加了幾分力氣,信紙上瞬間出現了幾道褶皺。她如夢方醒,趕緊把信紙展平。閉上眼平複心緒。
    秦慕宵沉默一瞬:“叫他讓路!”
    “是。”
    隊伍繼續前行,不遠處,一行人一樣騎在高頭大馬上,個個戎裝。
    這些人中,一人格外顯眼,他的馬上有不少裝飾,一看就是主將,穿盔帶甲,臉上卻隻是嚴肅,不見煞氣。整個人看上去不似殺神,隻是正氣滿腔。
    他們的隊伍沒有行進,而是分列兩邊,擦肩而過那一瞬,齊久臻的目光落在馬車上,追隨片刻。
    馬車顛簸,窗簾隨風搖動,縫隙中透出熟悉的側影。
    齊久臻的馬上前兩步,又生生止住。
    “阿箋……”
    簾子被一隻手慌忙按住,楚雲箋沒有動,卻似乎聽見了風中的呢喃。
    “箋兒,這是齊家哥哥,以後就可以找他玩了。”
    “齊家哥哥好。”
    “不用叫齊哥哥……叫我名字就好了!我爹娘叫我臻兒!”
    “臻兒哥哥?”
    “嗯……怪怪的……要不,叫我阿臻哥哥?”
    她一下子睜開眼,看向窗簾的方向。
    那塊布,能隔絕熾烈的光,是囚籠的罩子,連外頭人影也不見。
    她猛然伸出手去,觸及那塊布,握得死緊。
    “姑娘……”
    新芽搭上她的手背,不由得紅了眼眶。
    楚雲箋抬起頭,可是淚水不肯逆流,依舊劃破了僅剩的忍耐力。
    “新芽……”
    新芽伸出手,輕輕抱住她。
    “姑娘……哭吧,哭出來就好了。”
    她埋在新芽肩頭,淚水無聲肆虐。
    抓著窗簾的手慢慢鬆開,抱住新芽。
    隊伍交集一瞬,漸行漸遠。
    風聲簌簌,吹來幾片雪花,片刻後,楚雲箋拭去淚水,深呼吸幾次,按了按微紅的眼眶。
    “姑娘……”
    “沒事……他回來了,二哥那邊也能有人照顧。”
    隻是這次出京太過突然,新桃那邊要擱置了,除非——讓他幫忙。
    現在岑錦就在隊伍中,她回去之前新桃一定無礙,但,不能放任新桃於險境。
    提筆,落墨。
    那一豎落下又提起。
    讓她說什麽好呢?
    說我求你一件事,說我雖然冷漠但求你勿怪……
    “想找姓齊的幫忙?”
    她嚇了一跳,放下筆,回頭看著不請自來的家夥。
    “你怎麽來了?”
    “不歡迎我?”他走上前來,錯身抽走那張紙,猶豫太久,墨跡已幹,塗抹也不動了,“對他倒是小心翼翼,對我非打即罵……”
    “你想幫我更好,能趁我不在,他們放鬆警惕的時候救新桃出來嗎?”
    他“啪”一聲把紙拍在桌上,抱著手臂別過臉去:“哼,我這麽遠,鞭長莫及,怎麽比得上他呢?”
    這混賬,又鬧別扭。
    “那你想怎麽樣?”
    “我想怎麽樣?是你想怎麽樣!”
    他猛地彎腰,直勾勾地盯著她的眼睛,她眼眸中的他皺著眉頭,滿臉不快,可她,隻是微微皺了眉,麵色如常。
    這像是他一個人的苦情戲。
    他的憤怒像是被冷水兜頭澆滅,半晌才咬牙切齒道:“無情的女人。”
    她不閃不避,微笑起來。
    “你現在又想要情嗎?不是說,隻要得到人,我心裏有沒有你都不要緊……”
    他直起身子:“你的意思是,是我貪心了?”
    “隨你怎麽想。”
    他沉默了。
    “你隻會這般搪塞我,不過就是……仗著我喜歡你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