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獸山脈的晨霧如煙，籠罩著外門廣場。
    林凡站在密密麻麻的雜役群中，鼻尖縈繞著汗水與血腥的混合氣味。
    來自一百零八個雜役院的近千名煉氣一層修士擠作一團，每個人眼中都燃燒著貪婪與恐懼——這是他們唯一脫離雜役身份的機會，哪怕前路是九死一生的萬獸山脈。
    “都聽好了！”外門執法長老的聲音穿透晨霧，“此次選拔以十日為限，獵獲一階妖丹可換一分，積滿十分者晉升外門！”
    “無其它規則，生死由命！”
    話音未落，人群已如潮水般湧向山脈入口。
    林凡剛要動身，卻被三個麵帶諂媚的雜役攔住。
    為首的疤臉漢子搓著手道：“林凡兄弟，聽說你已是煉氣一層，不如加入我們黑風隊，也好有個照應。”
    林凡掃了眼三人腰間磨損的法器，淡淡道：“多謝好意，我獨行慣了。”
    “嘿，給臉不要臉！”疤臉身旁的瘦子立刻翻臉，“別以為有點實力就不知天高地厚，這萬獸山脈裏，落單就是找死！”
    林凡不再理會，身形一晃便鑽入密林。
    他能感覺到背後三道怨毒的目光，林凡未曾想三人心眼比針眼還小，隻是拒絕組隊就已被記恨，看來，在這沒有規則的選拔中，他的柴刀又要染血了！
    山脈深處，腐葉下的獸骨泛著磷光。
    林凡收斂氣息，如狸貓般潛行。
    他刻意放慢腳步，神識卻已覆蓋方圓百丈，清羽仙尊曾說，凡體對生靈氣息的感應遠超靈根修士，這在危機四伏的山脈中正是最大的優勢。
    “嘶……”
    左側灌木叢傳來異響。
    林凡猛地伏低，隻見一條三丈長的花斑巨蟒吐著信子爬過，鱗片上的熒光顯示其正是一階二星妖獸磷光蟒，相當於煉氣二層修士。
    且這磷光蟒乃是群居妖獸，不好殺！
    他瞳孔微縮，沒有貿然出手，此刻暴露實力，隻會引來更多覬覦。
    繞過蟒群，林凡在一處溪流邊停下。
    水中倒影裏，他仍是那副弱不禁風的雜役模樣，但掌心悄然凝聚的火屬性能量卻讓溪水微微發燙。
    他需要一枚妖丹來偽裝實力，同時引出那些暗中窺伺的人。
    機會很快來臨。
    當一隻受傷的一階一星疾風兔闖入視野時，林凡故意弄出聲響，引得兔子驚慌逃竄。
    他揮舞柴刀，看似笨拙地與兔子纏鬥，柴刀卻精準地避開要害，隻在兔腿上留下幾道血痕。
    “噗嗤！”
    最終一刀劈在兔首，妖丹滾落的瞬間，三道身影從樹後竄出，正是之前的疤臉三人組。
    “小子，挺能藏啊！”疤臉獰笑著踏碎兔屍，“把妖丹交出來，饒你不死！”
    瘦子和矮子立刻左右包抄，手中長劍閃爍著靈力光芒。
    他們顯然早就在此埋伏，就等著林凡撿漏後出手。
    林凡後退半步，露出恰到好處的驚慌：“三位大哥，這妖丹是我辛苦得來的……”
    “少廢話！”矮子不耐煩地揮劍，“再不交，連你一起宰了喂狼！”
    劍光刺來的刹那，林凡眼中寒光一閃。
    他不退反進，柴刀看似隨意地格擋，卻精準地磕在矮子手腕麻筋上。
    哢嚓一聲，鏽劍脫手飛出，矮子慘叫著倒飛出去，手腕以詭異的角度扭曲。
    疤臉和瘦子大驚失色。
    他們沒想到這個雜役的身手如此利落，根本不像煉氣一層！
    “一起上！”疤臉怒吼著祭出鐵爪，瘦子則掏出一張縛妖符。
    兩人配合多年，招式間竟有幾分默契，鐵爪帶起腥風抓向林凡麵門，符文憑空炸裂，無數金線射向他四肢。
    林凡卻仿佛早已看穿招式，身形如柳絮般飄忽，柴刀在手中舞出一片刀花。
    他刻意不用《凡道訣》的靈力，隻憑肉身強度和清羽仙尊傳授的基礎身法，便將兩人的攻擊一一化解。
    “怎麽可能？！”疤臉越打越心驚，他煉氣二層的全力攻擊，竟連對方衣角都碰不到。
    林凡冷笑，柴刀突然變招，刀背重重敲在疤臉肘彎。
    對方吃痛鬆手，鐵爪落地的瞬間，林凡腳尖一點，踢起鐵爪反擲向瘦子。
    縛妖符的金線尚未觸及身體，便被鐵爪撞得粉碎。
    “啊——！”瘦子被鐵爪劃破喉嚨，捂著傷口倒在血泊中。
    疤臉見狀肝膽俱裂，轉身就想逃跑。
    林凡哪裏會放過，柴刀脫手飛出，精準地釘入對方小腿。
    疤臉慘叫著撲倒在地，回頭望向林凡的眼神充滿了恐懼：“你怎麽會這麽強？”
    林凡一步步走近，腳下碾碎了那枚沾染血跡的疾風兔妖丹。
    他蹲下身，在疤臉驚恐的注視下，指尖凝聚出一縷淡青色的光絲——正是《凡道噬靈訣》的靈魂鎖鏈。
    “殺人者人恒殺之，這是修仙界的規矩。”林凡的聲音冰冷刺骨，“在你們動了不該有的心思，便已注定結局。”
    光絲沒入疤臉眉心，對方的瞳孔瞬間失去神采，身體如提線木偶般站起，眼中卻隻剩下絕對的服從。
    林凡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塵土，看向被打暈的矮子，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夕陽西下時，林凡帶著忠心耿耿的疤臉走出密林。
    矮子則被他打暈後丟給了附近的狼群——這便是覬覦他人機緣的下場。
    “主人，前方有打鬥聲。”疤臉麻木地匯報，他的靈魂已被噬靈訣控製，成為林凡的傀儡。
    林凡抬眼望去，隻見前方山穀中，數十名雜役正在圍攻一頭一階四星妖獸裂岩熊。
    熊吼震天，爪風所至樹木盡斷，已有數人被拍飛，鮮血染紅了草地。
    “一階四星妖獸……”林凡眼中精光一閃。
    這相當於煉氣四層的凶獸，尋常雜役根本無法抗衡，但若是能……
    他示意疤臉隱蔽，自己則繞到山穀側翼。
    大道仙瓶在丹田中輕輕震動，瓶口符文閃爍，竟隱隱與裂岩熊體內的妖丹產生共鳴。
    “凡道訣，開！”
    林凡不再隱藏，體內靈力奔湧，煉氣四層的威壓瞬間爆發！
    他握緊柴刀，刀刃在夕陽下折射出寒芒，整個人如離弦之箭般射向裂岩熊。
    “吼？！”裂岩熊感受到威脅，猛地轉身，巨爪拍向林凡。
    林凡卻不閃不避，柴刀高舉過頂，正是《凡道訣》中淬煉肉身的崩山斬！
    刀風與爪風相撞，發出金屬交鳴般的巨響，裂岩熊竟被震得後退半步，巨爪上滲出鮮血！
    所有雜役都驚呆了。
    這個突然殺出的雜役，竟然能硬撼煉氣四層的妖獸？
    “快！他吸引了裂岩熊的注意力！”不知是誰喊了一聲，眾人紛紛祭出武器，蜂擁而上。
    林凡嘴角冷笑。
    他要的就是這個機會！
    在眾人圍攻下，他看似與裂岩熊纏鬥，實則每一刀都精準地刺入熊甲縫隙，同時將大道仙瓶吸收的火屬性能量注入傷口。
    裂岩熊痛苦咆哮，身體卻越來越虛弱，眼中的凶光漸漸被迷茫取代。
    林凡看準時機，柴刀化作一道流光，直刺熊眼！
    “噗嗤！”
    妖丹應聲而出，被林凡反手收入懷中。
    裂岩熊龐大的身軀轟然倒地，激起漫天塵土。
    山穀中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看著林凡，眼中充滿了敬畏與恐懼。
    這個名不見經傳的雜役，竟然獨自斬殺了煉氣四層的妖獸？
    林凡沒有理會眾人的目光，轉身就走。
    他知道，更危險的不是妖獸，而是這些剛剛目睹他實力的同門。
    果然，沒走出多遠，身後便傳來急促的腳步聲和陰險的低語：“那小子拿了妖丹！追上他！”
    林凡眼中寒光爆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