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宗外門坊市的夜色被琉璃燈照得如同白晝，拍賣行二樓的雅間內，林凡把玩著手中的青玉茶盞，目光透過鏤空屏風，落在樓下唾沫橫飛的外門長老李星來身上。
    此人三角眼、鷹鉤鼻，正唾沫橫飛地向他吹噓著拍賣行的“秘寶”，袖口隱約露出的玄虎紋，與趙東平的私兵標記如出一轍。
    “林小友，不是老夫吹，”李星來壓低聲音，故作神秘地搓著手，“今兒這場拍賣會，可是有地階殘缺功法‘縹緲步’壓軸！”
    “還有塊劍石，據說內含劍道大能的殘魂劍意，你那兄弟元青陽見了，保管走不動道！”
    林凡挑眉，指尖劃過茶盞邊緣，心中冷笑。
    趙東平這老匹夫果然沉不住氣了，竟派李星來誘惑自己去參加拍賣。
    但他麵上依舊做出年輕氣盛的模樣，故意露出一絲貪婪：“地階功法？劍石？李長老可別誆我，我這窮酸外門弟子，可沒多少靈石。”
    “瞧你說的！”李星來拍著胸脯，三角眼滴溜溜亂轉，“老夫還能坑你不成？那縹緲步雖殘，卻足可讓你身法暴漲三倍！”
    “劍石更是有價無市，據說能助劍修感悟劍意……”他頓了頓，故意湊近，“而且啊，老夫聽說，趙東平長老也對那劍石有意思，你若拍下，說不定能……”
    “趙長老？”林凡心中一動，麵上卻裝作驚慌，“晚輩可不敢和長老搶……”
    “嗨！”李星來擺手，“拍賣場隻認靈石，不認身份！你若怕，老夫給你撐腰！”
    他眼中閃過一絲狡黠，顯然篤定林凡會中圈套——趙東平早已布下陷阱，隻等林凡拍下劍石，便以“盜取宗門重寶”為名將其拿下。
    林凡見狀，心中已有計較。他故意咬牙，做出一副被說動的模樣：“既如此，便多謝李長老了！晚輩……便去試試！”
    踏入人聲鼎沸的拍賣場，林凡立刻感受到數道隱晦的目光掃來。李星來的幾個跟班混在人群中，時不時對他使眼色，顯然是在標記他的位置。
    他不動聲色地找了個角落坐下，神識卻悄然探向丹田內的大道仙瓶——玉瓶正微微震顫，似乎感應到了什麽。
    拍賣會開場，前幾件拍品皆是尋常靈草丹藥，林凡並未在意。直到李星來突然站起，指向台上的一枚紫色靈果：“第三件拍品，三階‘蕰神果’！起拍價五千下品靈石！”
    林凡眸光一閃。
    這蕰神果能提升精神力，對修士凝練神識大有裨益，難怪李星來急著出手。
    他立刻舉手，聲音清朗：“五千五！”
    “六千！”李星來瞪了他一眼，三角眼幾乎瞪出眼眶。
    “六千五！”林凡慢悠悠地加價，指尖在袖中掐訣，引導大道仙瓶運轉。刹那間，一股無形的吸力從瓶中傳出，隔空鎖定了台上的蕰神果。
    “七千！”李星來咬著牙，額頭青筋直跳，“林凡小友，你這是何意？”
    “李長老說笑了，”林凡聳聳肩，故作無辜，“拍賣場嘛，價高者得。”
    他再次加價，同時加大了仙瓶的吸力。隻見蕰神果表麵的靈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黯淡下去，內部的靈氣如溪流般被吸入虛無。
    “一萬！”李星來猛地站起，幾乎是吼出來的，“老夫出一萬下品靈石！”
    全場嘩然。
    一枚三階靈果平日裏大多在七千上下，這次能拍出萬枚靈石，已是天價。
    林凡見狀，適時收手，攤手笑道：“李長老財大氣粗，晚輩甘拜下風。”
    李星來得意地哼了一聲，以為自己嚇退了林凡，卻沒注意到蕰神果此刻已變得黯淡無光，如同凡果。
    他哪裏知道，在他拍下的瞬間，大道仙瓶已將靈果的靈氣吞噬殆盡，隻給他留了個空殼。
    接下來的拍賣，林凡如法炮製。
    凡是李星來一夥人看中的拍品，他必加價抬杠，卻總在對方孤注一擲時收手。
    他甚至引導仙瓶吸走了一枚“聚靈玉”的陣紋，讓對方花大價錢買了塊廢石。
    “林凡！你他媽是不是故意的？”一個李星來的跟班終於忍不住，拍桌怒吼。
    林凡冷笑：“拍賣會規矩，豈容你撒野？”
    他運轉築基期靈力，一股無形的威壓散出，竟將那跟班震得連連後退。
    就在此時，拍賣師高聲宣布：“接下來，壓軸拍品之一，蘊含劍道大能劍意的劍石一枚！”
    全場瞬間安靜，所有目光都聚焦在台上那塊其貌不揚的黑色石頭上。石頭表麵坑坑窪窪，卻隱隱有劍氣流轉，正是元青陽夢寐以求的劍道至寶。
    “起拍價，兩萬下品靈石！”拍賣師話音剛落，李星來便立刻舉手：“兩萬五！”
    他看向林凡，眼中帶著挑釁，顯然以為林凡已無靈石。
    林凡卻微微一笑，從懷中掏出一個沉甸甸的錢袋，倒出一堆晶瑩剔透的靈石：“三萬！”
    這是他用大道仙瓶將下品靈石煉化後的極品靈石，每一枚都價值百枚下品靈石，光芒璀璨，瞬間吸引了全場目光。
    “三萬五！”李星來咬著牙，額頭冷汗直冒。他沒想到林凡竟有如此財力。
    “四萬！”林凡再次加價，同時暗中催動仙瓶。
    這一次，他能清晰地感覺到劍石內部的劍意波動，那是一道淩厲無匹的殘魂劍意，正與仙瓶產生共鳴。
    “四萬五！”李星來幾乎是吼出來的，他收到的命令是無論如何也要拍下劍石，引誘林凡入局。
    “五萬！”林凡聲音平靜，卻帶著不容置疑的氣勢。他能感覺到，大道仙瓶對劍石內的劍意極為渴望，瓶壁上的劍紋正在瘋狂閃爍。
    李星來臉色煞白，四萬五下品靈石已是他的極限。
    他狠狠瞪了林凡一眼，頹然坐下。
    “五萬一次！”
    “五萬兩次！”
    “成交！”
    林凡走上台，接過劍石。
    入手冰涼，內部的劍意如同活物般衝撞，幾乎要破石而出。他立刻運轉凡道訣，將劍石納入大道仙瓶。
    “嗡——！”
    仙瓶發出一聲輕鳴，瓶壁上的劍紋驟然爆發出萬丈光芒，竟將劍石內的劍意盡數吸收、煉化。
    本來林凡想著利用劍石提升品質，誰知大道仙瓶吞上了癮，沒有給劍石提升品質，反而把劍意全部吸收。
    也許是物品不同，大道仙瓶的處理方式也會有區別。
    想了想，既然李星來是趙東平的狗腿子，那便好好玩一玩，看這李星來有幾分手段。
    “這……這怎麽回事？”李星來衝上台，抓起劍石查看，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劍意呢？劍石內的劍意呢？！”
    林凡聳聳肩，裝作一無所知：“李長老何出此言？劍石在此，莫非是你看走了眼？”
    此時，拍賣行外突然傳來陣陣喧嘩，趙東平的親信帶著執法堂弟子闖入，為首者高聲喊道：“林凡！你盜取宗門重寶劍石，還不束手就擒！”
    林凡心中冷笑，果然是圈套。
    他握緊手中的“廢石”，朗聲道：“執法堂可有證據？此劍石乃我以五萬靈石拍下，何來盜取之說？”
    “哼！劍石內的劍意為何消失？定是你用邪術吸走了！”執法弟子怒喝。
    “是嗎？”林凡舉起劍石，任由對方查驗，“有勞各位看看，這石頭可還有半分劍意？”
    李星來等人查驗之下，果然發現劍石內空空如也，唯有一道淺痕。
    他們麵麵相覷，總不能說劍意自己跑了吧？
    就在此時，元青陽的聲音從人群中傳來：“各位執法師兄，”他手持鐵劍，緩步走入，“我這位兄弟光明磊落，豈會行那等宵小之事？”
    “倒是李長老等人，屢屢在拍賣場尋釁滋事，才更可疑吧？”
    眾人聞言，紛紛看向李星來。
    此人平日裏仗著趙東平撐腰，沒少幹強買強賣的勾當，此刻更是麵紅耳赤，說不出話。
    執法堂弟子見狀，也知此事理虧，隻得恨恨地瞪了林凡一眼，悻悻離去。
    林凡與元青陽對視一眼，心中了然。趙東平的陰謀再次破產，反而讓李星來成了笑柄。他握緊掌心的大道仙瓶，感受著瓶內新凝聚的劍係道紋，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趙東平，”林凡低聲自語，“你的手段，也不過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