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23章 當了婊子還立牌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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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他沒注意到。
    百米外的路邊。
    本該離開的女人正透過車窗的後車鏡,久久凝視著他的背影。
    “莊揚......”
    伊雲月輕聲呢喃,指尖無意識覆蓋在傲挺的身前,“你究竟還藏著多少秘密?”
    既然對方不願說。
    那她自然也不能咄咄逼人,惹對方生厭。
    不過。
    這男人,她伊雲月遲早會將其拿下!
    見後車鏡裏的男人上了一輛出租車,她才重啟車子絕塵而去。
    出租車上。
    “師傅,去城南古玩街。”
    莊揚向司機師傅報了地點,放鬆的靠在後座上,揉著左眼休憩下。
    一上午鬼眼之力使用過度,整個左眼幹澀酸脹。
    這賭石可比看古董還累。
    好歹他是考古專業畢業,根據古董的釉麵變化,紋飾,材質工藝他還是一眼能判出。
    除了那些具有複雜性和獨特性的古董,為了準確性他還需要利用熱釋光和起舞分子鑒定。
    這賭石雖一眼能看穿,但在一堆原石裏挨個使用鬼眼撿漏,那可真是浪裏淘沙。
    雖說今天享受了什麽叫一刀天堂,也著實讓他有那麽幾秒過了把賭石客的刺激感。
    但他還是那句話——
    亂世黃金,盛世古董。
    還是老祖宗傳承下來的東西,最有魅力。
    正想著。
    鈴——
    兜裏的手機突然響起,莊揚拿下手去掏手機。
    竟是醫院的電話。
    他立馬接通,想也知道是催促他趕緊補齊母親的醫療費。
    “......好,我這就來醫院全部補齊,麻煩你們了。”
    掛了電話後,莊揚看向司機師傅,“師傅,麻煩掉頭去市中心醫院。”
    “好勒。”
    司機也沒多問,在下個路口調頭往市中心醫院駛去。
    莊揚抹了把臉,點開郭濤的微信頭像,快速輸入:
    「濤子,德寶齋等我。若是有硬貨要看,務必等我到場,你可別自己先下手。」
    點擊發送。
    他將手機揣回口袋,繼續靠在後座椅背上閉眼假寐。
    二十分鍾後。
    醫院內濃鬱的消毒水的味道鑽進莊揚的鼻腔。
    他剛從繳費窗口出來,手機銀行APP上那個刺眼的‘63547.05’餘額,像一記悶棍敲在心上。
    不到十分鍾,近十萬塊就變成了冰冷的電子憑證。
    之前就欠了醫院七萬多的醫藥費,這次將下個月兩萬多的醫療費也提前交了。
    他母親的命,是靠這些不斷蒸發掉的數字在續著。
    但莊揚從未想過放棄治療母親。
    無論砸鍋賣鐵,他都要治好母親。
    他深吸一口氣,壓下喉嚨口的滯澀,才朝著走廊盡頭那扇沉重的重症監護室門走去。
    可指尖剛觸到冰涼的金屬門把手。
    一個刻意放柔,帶著點怯意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阿揚......”
    莊揚身體一僵,沒有回頭。
    這個聲音,他太熟悉了。
    曾經是心頭的暖流,如今是紮進肉裏的刺。
    他緩緩轉過身。
    張曉燕站在幾步開外。
    於早上在賭石會場上相見,她此刻已經換了條素雅的米白色連衣裙。
    臉上化了精致的妝,試圖掩蓋眼底的紅腫和憔悴。
    她手裏還提著一個保溫桶,一副賢惠探望的模樣。
    隻是那眼神裏的閃爍和刻意堆起的笑容,怎麽看都透著一股虛偽。
    “你怎麽在這裏?”
    莊揚的聲音沒什麽溫度,“醫院催繳費的電話是你讓護士打的吧。”
    要不然怎會湊巧自己前腳到,這女人後腳就出現在自己麵前。
    “我......我來看看阿姨。”
    張曉燕往前挪了一小步。
    水汪汪的眼睛盯著眼前的男人,聲音帶著刻意的哽咽,“我知道隻有用這個辦法,才能見到你......才能跟你解釋清楚。”
    當了婊子還立牌坊。
    莊揚扯了扯嘴角,一絲冰冷的嘲弄浮現在臉上。
    “解釋?”
    他輕輕重複,像是聽到了一個天大的笑話,“解釋你和袁兵在酒店隻是純潔地探討了一晚上工作?還是解釋他摸你大腿,親你脖子的時候,你隻是‘一時忘記反抗’?”
    吐出的每個字都像淬了毒的針,紮得張曉燕臉色煞白。
    “不,不是的!
    “阿揚,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樣。”
    張曉燕急了,眼淚瞬間湧了上來。
    她甚至想伸手去抓莊揚的胳膊,卻被莊揚先一步避開,“我發誓,我對天發誓!”
    “我和袁兵什麽都沒發生,他......他就是喝多了,那天才在倉庫對我動手動腳了幾下,我,我當時嚇懵了!”
    “真的!我心裏隻有你,我從來沒有背叛過你。”
    “還有你眼睛受傷,我,我也是嚇傻了這才被袁兵給拉走......”
    她舉起右手做發誓狀,眼淚簌簌往下掉,看起來情真意切。
    ‘嚇懵了’‘嚇傻了’好輕飄飄的六個字,就像將那天裏兩人的肮髒齷蹉洗的幹幹淨淨。
    嗬。
    莊揚的眼神卻冷得像冰窟。
    他不再看她。
    輕輕旋開監護室的門把手,朝裏麵看了一眼。
    母親蘇秀蘭安靜地躺在病床上,身上連著各種管子,儀器發出規律而微弱的嘀嗒聲,還在昏睡。
    他鬆了口氣,小心翼翼地重新關上門,動作輕柔得沒有發出一絲聲響。
    做完這一切。
    他才轉過身,不再壓抑聲音裏的厭煩:“別在這裏吵。”
    他丟下這句話,徑直朝著走廊另一頭相對僻靜的休息區走去。
    張曉燕握緊手裏的保溫瓶,連忙跟上。
    高跟鞋在寂靜的走廊裏敲出急促又慌亂的節奏。
    到了休息區。
    幾排空著的藍色塑料椅冷冷清清。
    莊揚停下腳步,背對著她。
    “阿揚.....”
    張曉燕的聲音帶著哭腔,再次試圖靠近。
    莊揚猛地轉身,眼神銳利如刀,逼得她生生止步。
    “張曉燕。”
    聲音不高,卻帶著徹骨的寒意:
    “編謊話也請你用點心。我不是十七八歲被愛情衝昏頭的毛頭小子了。”
    “你和袁兵之間有沒有實質關係,現在對我來說,屁都不是。”
    “我不在乎了。”
    他盯著她瞬間失去血色的臉,一字一頓,“我不愛你了。聽懂了嗎?”
    “不.....不!我不信!”
    張曉燕像是被最後一根稻草壓垮,眼淚決堤:
    “阿揚,求求你!再給我一次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