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20章 大小姐,也覺得我在故意...裝可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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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氣氛在沈母風風火火離開後,陷入一種微妙的對峙。
    許莊妍攥緊了手腕,指甲幾乎要嵌入皮肉,那雙習慣性慣帶著怯懦的眼睛裏飛快掠過一絲怨毒,瞥向沈母消失的方向。
    下一秒,一道帶著實質涼意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許莊妍緩緩回頭,對上沈知棠的眼睛。
    那雙鳳眸此刻微微挑起,獨屬於沈家大小姐的高傲無聲地傾瀉。
    【發現目標人物許莊妍,意圖破壞劇情,請宿主盡快采取行動壓製......】係統的聲音在沈知棠腦中響起,帶著幾分咬牙切齒。
    聽到統子的話,沈知棠盯著許莊妍,紅潤的唇瓣勾了勾,
    “許莊妍,我知道你打的什麽主意。”
    從昨晚的汙蔑事件到今天的拱火表現,沈知棠大概明白了自己這個表妹許莊妍應該就是之前穿越者破壞自己人生想要讓步的女主。
    她原本還顧念著親情,打算跟許莊妍井水不犯河水。
    但是許莊妍貪心不足,將目光盯上了她的媽媽。
    那張昨晚在夢中一遍遍夢到的容顏,那散發著香氣的懷抱是屬於她一個人的媽媽。
    被穿越者糟蹋了三年的親情,她絕不容許任何人再破壞。
    “許莊妍,我知道你賴在沈家打的什麽主意。”
    清泉般的嗓音此刻淬了冰,一字一頓落在地上。
    許莊妍臉色微變,呼吸窒了窒,心頭警鈴大作。
    沈知棠的眼神太銳利了,沒有一絲絲的愚蠢,像是看穿了她精心偽裝的麵具。
    “表姐……”
    她立刻換上那副泫然欲泣的表情,牙齒咬著蒼白的下唇,身體也配合著微微顫抖。
    “我知道你不喜歡我親近舅媽,可我隻是心疼她,她……”
    “心疼?”
    沈知棠的紅唇勾起一抹譏誚的弧度,聲音輕飄飄卻字字見血。
    “你有自己的媽心疼嗎?還是說,隻有身份足夠‘顯赫’的女人,才配得上你這份‘孝心’?”
    “你!”
    許莊妍像是被當眾抽了一耳光,臉上血色幾乎褪去。
    她捂著心口,眼淚說掉就掉。
    “表姐,你怎麽能這樣汙蔑我?我隻是看到舅媽為你那麽傷心難過,夜裏偷偷哭…我隻是想替你做點什麽補償她……”
    她哭得情真意切,目光帶著無盡的委屈和,求助地望向一旁姿態閑適的傅宴臨。
    傅宴臨倚著門框,修長的手指百無聊賴地繞著沈知棠的發絲上把玩,對上許莊妍的淚眼,那瀲灩的桃花眸波瀾不興,甚至帶著一絲看好戲的興味,慵懶地別開了眼。
    許莊妍的心沉了一下,不死心地,含著更深的淚光投向一旁的楚墨衍——這個被沈知棠踩在腳下三年的人,一定和她感同身受,為她不平!
    楚墨衍確實在看她。
    他幽暗的目光掠過許莊妍掛滿淚痕的臉,瞳孔深處卻隻有一片漠然,甚至閃過一絲厭煩。
    吵,聒噪,動不動就哭。
    眼前猝不及防閃過昨夜浴室門口驚鴻一瞥的畫麵。
    剛出浴的少女,肌膚透著水汽蒸騰後的粉,眼睫被濺濕,鼻尖也紅紅的。
    像被一場突如其來的暴雨打落的薔薇,花瓣濕漉漉地貼在枝頭,那麽嬌,那麽怯,又那麽讓人想要殘忍地折斷她的花枝,將她整個揉碎囚禁在隻有自己能觸碰的暗匣裏,聽她隻能為自己一個人低低的泣音。
    指尖無意識地碾過昨夜被毛巾擦拭過的肩頸皮膚,一種隱秘的、帶著血腥味的酥麻感竄過脊椎。
    他和她之間早就已經密不可分,這些鞭痕與傷口本就是最牢固的羈絆。
    她欠他的,就該連人帶骨,連哭帶笑地還。
    ……
    傅宴臨那輛銀光流轉的邁巴赫在晨光下耀眼奪目,張揚得一如它的主人那滿頭銀發。
    “喏,棠棠,你的專座。”
    傅宴臨拉開副駕車門,瀟灑地拍了兩下座椅,衝著沈知棠挑眉。
    目光掃到佇立一旁的楚墨衍,他唇角微彎,拖長了調子,帶著顯而易見的刻薄:“至於這位……”
    話未完,沈知棠轉身的動作大了些,手臂不經意擦過楚墨衍身側。
    一聲細微壓抑的抽氣傳來。
    沈知棠心下一緊,立刻低頭循聲去看,正對上楚墨衍掩藏的動作。
    那隻骨節分明的手緊握成拳,指縫間分明有鮮紅的血痕正在一點點洇開!
    “你!”
    沈知棠剛開口,楚墨衍已迅速將手藏至身後,聲音平靜,像是說著與自己無關的事。
    “我開車跟著就好,放學也好去接大小姐。”
    “掌心還在滲血,你怎麽開車?”
    沈知棠的聲音陡然拔高,帶著不容置喙的命令,“楚墨衍,上車!”
    傅宴臨嗤笑,壓低了聲音吐出三個字:“好做派。”語氣裏的輕蔑快溢出來。
    “這點小傷,習慣了。”楚墨衍的聲音愈發低沉喑啞。
    楚墨衍忍讓的話語,狠狠紮在沈知棠記憶的痛點上。
    她不容分說,反手就去拉他的手臂!楚墨衍被她扯得猝不及防,一個趔趄向前,冷白的膚色在陽光下近乎透明,淡色的唇緊抿著,整個人透出一種易碎的脆弱感。
    他穩住身形,碎發遮擋下的眉宇陰鬱,透著一絲遲疑的抗拒:“我……有點暈車。”
    沈知棠隻當是他借口,斬釘截鐵:“那就座前麵,這樣總沒法暈了吧?”
    剛擺好姿勢、準備展示自己嫻熟車技的傅宴臨動作僵住:“……?”
    楚墨衍抬眸,這次沒有再反駁。他沉默地點了點頭,徑直走向副駕駛車門,拉開了它。
    對著臉色難看的傅宴臨,他微微頷首,語調平緩:“有勞費心了,傅少爺。”
    傅宴臨握著車門的手青筋隱隱可見,牙關咬得死緊,擠出的聲音硬邦邦的。
    “不麻煩。”
    他的目光死死釘在楚墨衍藏起的手上,似笑非笑地開口:
    “楚同學這傷……出現的還真是時候啊。沒出門還好好的,一說上車它就……疼了?”
    他刻意一頓,帶著惡意的猜測:“這該不是……演給棠棠看的吧?”
    楚墨衍聞聲,緩緩垂下眼簾。
    他沒有看咄咄逼人的傅宴臨,也沒有理會那顯而易見的嘲諷。
    濃密的睫毛如同蝶翼輕顫,在蒼白的臉頰投下小片陰影。
    他微微側過頭,目光沉靜,甚至帶著一絲怯意,精準地落進沈知棠眼中。
    薄唇輕啟,吐出的話帶著破碎的自棄感:
    “大小姐,也覺得我在故意……裝可憐,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