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冤大頭張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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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訓練場鴉雀無聲。
    趙德海額頭上滲下一滴冷汗。
    看向抵著頸的長棍。
    陳冬立刻將棍子收回,抱拳道:“承讓,僥幸贏了。”
    趙德海眼神一亮,突然哈哈大笑起來:“好小子!這槍法真是精妙!”
    接著對圍觀的民兵喊道:“看到了嗎?這才叫槍法,敲你們先前舞的都是什麽玩意。”
    民兵會意,開始鼓掌喝彩。
    陳冬卻是心裏一凜。
    這一招,其實是趙德海親自改良的殺招,經常用來對付自己。
    沒想到此時竟然被自己先用出來了。
    趙德海抬手壓了壓。
    “同誌們,現在是熱武器的時代了,但我們作為民兵,不能忘了本,當年我們老祖宗就是用這些鐵家夥,打下的天下。有一天在戰場上,你沒了子彈,就是時候考驗你們的冷兵器使用能力了。”
    “大家繼續訓練!”趙德海撇了一眼陳冬,“你跟我來一下。”
    跟著趙德海來到了辦公室。
    趙德海遞過來一盒大前門。
    陳冬擺手婉拒,趙德海就把煙丟進了抽屜裏。
    “不抽煙好,哈哈。”
    兩人坐下後,助理端上來兩杯熱茶,隨手把房門關上。
    趙德海才開口道:“真是虎父無犬子啊,自打陳磊退伍後,好久沒打得這麽痛快了。”
    對於父親,陳冬的記憶已經非常模糊了。
    自打自己記事以來,就和母親妹妹相依為命。
    不過,要不是因為父親留下的長槍,自己也沒機會認識趙德海。
    這也是一種冥冥中的注定。
    “運氣好,趙隊長要是年輕一點,被你彈開那一下我就輸了。”
    趙德海笑著點點頭。
    現在謙虛的年輕人不多了。
    兩人客套了一番,陳冬壓低聲音道:“趙隊長,其實我有件事想請你幫忙。”
    “是狩獵證的事嗎?放心,再過三天就有人送到你家了。”
    “不。”陳冬搖搖頭,“是關於張獵戶的。”
    隨後,陳冬將張獵戶在白河村被人陷害,現在正關在鎮上民兵隊裏的事一五一十告訴了趙德海。
    趙德海眉頭一緊。
    雖然他是黑河農場的民兵隊隊長,但主要負責的是圍捕野獸,保護農場不受特務破壞這一塊。
    治安還不是他的管轄範圍。
    “如果真是陷害,我要讓趙剛好好查查。”
    “還有一件事。”陳冬想起了那個叫做兵哥的民兵。
    揚言要弄死自己。
    話音未落,趙德海突然暴怒。
    “豈有此理!民兵竟敢威脅百姓?他叫什麽名字!”
    “我隻知道別人喊他兵哥,是白河村的民兵。”陳冬回憶他的穿著,確實是民兵的服裝沒錯。
    白河村剛好也在黑河農場管轄之下。
    但說到這裏,趙德海突然冷靜了下來。
    “你的意思是,白河村的民兵殺了人,嫁禍給老張?”
    民兵和普通百姓不同,每個支隊都有輔導員,給他們做思想工作。
    被稱為人民的守護神。
    做出這種為害民間的事,可不是革職這般簡單,是要送上軍事法庭的。
    陳冬便將在山上聽到的事告知了趙德海。
    趙德海猛然反應過來。
    “偷獵!”
    上個月,巡山隊的人就在山裏發現了大量野獸的屍體。
    而且清一色,皮被剝了去。
    獵山隊的人打獵是按要求來的,不可能把肉留在外麵不管。
    更不可能大規模獵殺,靠山吃山,絕不會做出坐吃山空的事。
    “這件事不要對外提起,我會去調查你說的那個叫兵哥的人。”趙德海神情嚴肅起來。
    陳冬用力點頭。
    但又想起他放話要弄死自己,不免擔心起來。
    “趙隊長,如果他來找我家麻煩怎麽辦?”
    趙德海沉默了一會。
    陳冬又不是什麽重要人物,沒辦法安排民兵保護他。
    轉念一想,這不剛好留他下來陪自己練練?
    “陳冬,要不你留在大隊裏?在這裏沒人能動你。”
    “謝謝隊長好意,但是我家人怎麽辦?”
    趙德海笑道:“隻要你加入了民兵團,按照規矩,你可以讓家人一起搬到農場來。農場還有很多空著的屋子,就是有點破,修修還能用,要不...考慮一下?”
    搬到農場來,條件可比黑河村好不少。
    但這件事還得跟娘商量一下,老一輩比較念舊。
    趙德海歎了口氣。
    “好吧,我這段時間會安排民兵多去黑河村巡邏,也會讓黑河村加強戒備。”
    最後,摸出一枚銅哨塞給陳冬。
    “這是民兵在危險時求助的哨子,你要是碰到麻煩就吹它,附近的民兵聽到就會來幫忙了。”
    “謝謝趙隊長。”
    在陳冬離去後。
    趙德海就讓人準備好馬,帶人前往了鎮上。
    鎮民兵隊,辦事大廳。
    趙德海剛走進去,就被值班員攔了下來。
    正要發問,看見是趙德海。
    值班員立刻換上了客氣的口吻。
    “趙隊長,您怎麽來了?”
    “趙剛在嗎?”
    “在,我現在就通知他!”
    “不必。”趙德海抬起手,詢問了一下辦公室位置,便徑直走了走去。
    辦公室內。
    趙剛正泡著茶,拿出一塊棗糕,正在美滋滋地品嚐著。
    門突然被推開,把他嚇了一跳。
    正要發怒,定睛一看,竟是趙德海。
    忙把桌上收拾幹淨,起身敬了個禮。
    “大隊長!”
    “你在吃什麽呢?”趙德海笑道。
    趙剛將幾塊棗糕拿出來,推到他麵前。
    “一些我老家的特產,您嚐嚐?”
    “不用了。”趙德海徑直坐了下來,“聽說黑河村的老張犯了事,被抓起來?是什麽情況?”
    趙剛鬆了口氣,原來不是來找麻煩的。
    早聽說了張獵戶和趙德海關係不一般,出了事來問問也正常。
    便從檔案櫃上拿出了卷宗,遞給趙德海。
    “張寶他在別人村殺人了,用槍,很嚴重。”
    趙德海攤開照片。
    隻見王麻子躺在炕上,後腦勺上有一個血洞。
    “嗯?”趙德海眯著眼睛。
    “在家裏,後腦中槍?”
    “是啊。”趙剛雙手抱胸,“我也覺得很蹊蹺,而且。”
    “這槍孔,不像獵槍啊。”
    趙剛臉色一變,咬了咬嘴唇。
    “是的,看起來像是56的槍口。”
    獵戶使用的都是土槍,彈孔沒這麽小,而且是以爆炸傷害為主。
    “那為什麽抓老張?”
    “總不能讓百姓知道,這是用民兵的槍殺的人吧?”趙剛壓低聲音。
    趙德海拍了一下桌子。
    “胡鬧!民兵犯法,罪加一等!你怎麽能亂抓人!”
    “這不也沒證據,單純從彈孔來分析是民兵殺的人,誰也不服,而且,找誰查?”趙剛歎了口氣,“也怪張寶自己喝醉了酒,不知怎麽就在王麻子家醒來,不抓他,抓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