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冬憨厚地笑著撓頭。
    “大哥，您是行家，您開個價。”
    眼鏡男立刻回道：“二百塊，不能再多了。”
    陳冬佯裝糾結：“大哥，您先前說的三百，這直接降到兩百，不太合適吧。”
    “那你說多少。”
    “要不二百五吧？”
    “行，二百五就二百五。”眼鏡男諂笑了一下，爽快掏出錢，數了一百五十塊遞給陳冬。
    “小兄弟，還有野豬的話，可以到這來找我，我每天這時間都在。”
    “得勒。”
    陳冬將錢揣進懷裏，推著空車轉身離開。
    轉身後，憨厚表情瞬間消失。
    他看似隨意地推著車，實際上在打量四周。
    將周圍幾人的樣貌記在心裏。
    最讓他印象深刻的，是角落裏的麻袋。
    走出巷子，混入了人群中。
    陳冬卻一直感覺，身後有東西跟著。
    他裝作毫無察覺，繼續前行。
    拐進集市，走進了一家農具店的拐角。
    將推車收入空間倉庫。
    鑽進了一條岔道。
    左拐右拐，確定背後沒人跟著後。
    陳冬繞了大圈，回到黑市附近。
    找了個地方潛伏著。
    不多時。
    一個穿灰色布衣的男人出現，跟眼鏡男低聲交談了幾句。
    眼鏡男臉上出現了懊惱之色。
    不知兩人交談了什麽。
    兩個壯漢提起了麻袋，眼鏡男和灰衣男也隨即離開，朝著不同方向走去。
    陳冬跟著兩個壯漢出來。
    穿過了小巷，來到了鎮外。
    一直跟到鎮子邊緣的一座廢棄糧倉才停下。
    這裏以前也是生產隊的地方，因為土質不好，這裏被廢棄了，人都已經調去了黑河農場。
    隻留下一些還沒有拆完的建築。
    就包括這間糧倉。
    都已經破敗不堪，但窗戶卻被封死。
    壯漢扛著麻袋，來到了糧倉門口。
    左顧右盼後，在上麵敲了敲。
    側門開了。
    附近沒有能隱藏的地點，陳冬將蚯蚓釋放出來，讓它潛入倉庫。
    在裏麵看到了四個人影。
    拿到麻袋後，進入了糧倉的糧食儲藏區。
    關上門，蚯蚓也鑽不進去了。
    真是詭異。
    陳冬正想著。
    突然間。
    一個人像是發現了什麽，打開糧倉門，朝陳冬的方向走來。
    陳冬立刻將蚯蚓召回，小跑離開。
    這群人，比想象中更謹慎。
    還好沒有冒然靠近。
    陳冬離開後，直接去了黑河農場，找到趙德海，將這件事匯報了上去。
    趙德海手指在桌上敲著，麵色凝重。
    “原來躲在這，難怪一直找不到。”
    “冬子，你沒被發現吧？”趙德海突然問道。
    “應該沒有。不過，他們在附近可能還有監視的人。”
    陳冬如實匯報，他總覺得自己暴露位置有些太倉促了，明明離得那麽遠。
    “真夠狡猾的。”趙德海站起身，背著手踱起了步子。
    “隊長，你打算什麽時候動手？”陳冬問道。
    “不急。”趙德海轉過身，眼神銳利地看著他，“這些人應該隻是馬前卒，他們隻是負責收購糧食，真正的大魚，還沒浮出水麵。”
    接著，對陳冬笑道：“冬子，我真是對你刮目相看了，這麽重要的情報，多虧了你。”
    “哪裏，是我應該做的。”
    “接下來，你繼續扮演憨厚獵戶就行。他們現在對你應該沒有什麽戒心，就靠你獲得更多情報了。”
    陳冬鄭重點頭。
    “明白！”
    “記住。”趙德海突然抓住他的肩膀，語氣嚴肅道，“任何時候，保命第一。這些人手上絕對不幹淨。”
    他的手勁很重。
    “有危險就撤，不要逞英雄。”
    趙德海將陳冬送到了農場門口。
    望著他離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回到村裏，天已經黑了。
    但陳冬剛回村，就察覺到了一絲異樣。
    因為在村道上碰到了幾個村民，平時會互相打招呼。
    可今天看到陳冬，眼神有閃躲之意。
    陳冬正疑惑著，在回家的必經之路上，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大春！
    他也看到了陳冬，滿頭大汗跑來。
    “冬哥！”他聲音有些顫抖，“王強帶人滿村抓你！快跑！”
    陳冬心裏一怔，“什麽事？”
    “成雲報案了！”大春焦急道，“說親眼看到你在山裏殺了疤臉！現在全村都知道了！”
    疤臉。
    陳冬腦中閃過黃斌的影子。
    明明是他殺的，怎麽說是自己殺的？
    轉念一想，十有八九是王翔了。
    鍋扣得真快。
    “我知道了。”陳冬拍拍大春的肩膀，“你回家吧，別讓人看見你跟我說過話，落人話柄。”
    “冬哥你...”
    “我自有打算。”
    打發走大春，陳冬沒有逃。
    而是朝自家走去。
    家裏亮著燈。
    門口站著兩個民兵，見到陳冬，就立刻舉起了槍。
    陳冬舉起手。
    “漢哥，我想跟我娘說兩句話。”
    其中一個民兵跟陳冬關係不錯。
    他盯著陳冬，低聲道：“別耍花樣。”
    “嗯。”陳冬走進屋裏。
    看到陳秀琴和陳夏正在哭。
    見到陳冬，陳秀琴就撲了上來。
    “冬兒，你沒有殺人對不對！”
    “沒有。”陳冬正色道，“娘，你清楚我不是這種人的。”
    “我們現在就跟王隊長說清楚！”陳秀琴拉著他的手腕。
    陳冬甩開了。
    雙手搭在陳秀琴肩膀上。
    “娘，我是被陷害的，你不用擔心。你們什麽都不要做，在家裏等我回來就行了。”
    “冬兒，你到底…”
    “娘，相信我！”陳冬正視著她的眼睛，聲音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安頓好家人，陳冬走出房門。
    民兵給他戴上手銬。
    陳冬倒是無所謂，這玩意隨便就能掙脫開了。
    這時。
    一個人踉踉蹌蹌地跑了過來。
    是趙衛國。
    他驚恐地看著陳冬被人拷起來，哭喊道：“冬哥！我，我對不起你。”
    “對不起我？”陳冬微皺眉頭。
    旁邊的民兵大喊道：“讓開！”
    不由分說，推開了趙衛國。
    趙衛國倒在地上，哭道：“冬哥，是王翔威脅我讓我作證的，我沒看到啊！”
    民兵臉色一變，另外一人直接驅趕趙衛國。
    陳冬的眼中閃過一絲寒芒。
    見趙衛國一直不肯走，陳冬輕聲道：“衛國，你回去吧，我沒事的。”
    “可是我…”
    “回去！按我說的做。”陳冬瞪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