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冬輕蔑地看著王強。
    他在等趙隊長。
    如果趙隊長不來的話，就隻能自己討回公道了。
    終於體會到黃斌的心情了。
    有這種民兵隊長，難怪黃斌會絕望。
    “不是我做的，我為什麽要認。”陳冬冷冰冰地回道。
    “大膽！我說是你做的，就是你做的！”
    話音剛落。
    地窖門開了。
    傳來一聲石破天驚的怒喝。
    “好一個你說是就是！”
    王強一愣，立刻站起身來。
    見到趙剛走進來，神色立馬慌張了起來。
    “大隊長，我...”
    趙剛直接推開了他。
    接著走進來的，是趙德海。
    王強徹底傻眼了。
    趙德海真的是陳冬的靠山？
    他原以為自己猜錯了。
    他連忙說道：“趙隊長，您別誤會，陳冬他殺人了，所以我才把他關押起來的，這天子犯法與民同罪，你說是吧！”
    “是你麻辣個巴子！”趙剛一巴掌甩在了王強的肥臉上，把他打趴在地。
    王強捂著臉，支支吾吾道：“大隊長，我。”
    “疤臉是被手槍打死的！陳冬哪來的槍！”趙剛又是一腳踹在他臉上，“民兵隊屈打成招，傳出去老子臉還要不要了！”
    作為王強的直屬上司，趙剛現在殺了他的心都有。
    “王強！”
    趙德海聲音響起，帶著威壓。
    “你這個民兵隊長，我看是幹到頭了！”
    王強渾身一顫，急忙擺手。
    “趙隊長，你聽我解釋！陳冬他殺了疤臉，我隻是在審問犯人！”
    “審問？”趙德海看著地窖的環境，還有地上的血跡，“審問用私刑？誰教你的？鬼子？”
    他一步步逼近王強。
    每一步都像是踩在王強的心口上。
    “鎮裏都已經調查過了，是死於槍殺。你在陳冬家翻到槍了嗎？就認定是陳冬幹的？”
    “可能他丟掉了。”
    “閉嘴！”趙剛抓住王強的衣領，“當天我就查過他了，還是他告訴我疤臉的死訊的！你竟然沒問案子就私自抓人。”
    他的胸膛一起一伏。
    看著地上的認罪書。
    咬牙道，“你根本不是在辦案，是泄私憤！”
    趙德海眼神示意了一下，一個民兵就跑來替陳冬解開手銬。
    “委屈你了。”趙德海嘴唇有些顫抖。
    一個為了北大荒鋌而涉險臥底特務的大好青年，竟被一個徇私的民兵隊長關押在暗無天日的地下室三天。
    “趙剛，你說這事應該怎麽辦？”趙德海語氣冰冷道。
    “即日起，王強停職接受調查，黑河村民兵隊由我暫時接管！”
    “就這？”
    趙德海冷冷加了一句。
    趙剛還是頭回聽到趙德海用這種語氣問話。
    “一定會問清楚，還陳家一個公道。”
    “遠遠不夠。”趙德海說道，“這事應該上報公社，如果你不好寫報告，就我來寫。”
    趙德海一字一句道。
    王強如遭雷擊，麵如死灰。
    若隻是隊內處分，弟弟還能保他一手。
    如果上報公社，一切就毀了。
    王強大喊道：“這隻是紀律問題，不至於上報公社吧！趙隊長，我知道錯了，我認錯。”
    趙剛也附和道：“對啊，趙隊長，這怎麽能上報公社呢，他隻是個普通獵戶。”
    “他不是獵戶。”趙德海咬牙道，“他是我們黑河民兵團反特務處的重要成員！”
    此言一出。
    王強和趙剛都怔在了原地。
    “反特務處？”
    趙德海正色道，“這是機密，不便多說。王強，你對反特務人員動用私刑，是不是跟特務有勾結！”
    “沒有啊！我不知道！”
    不再理會他，趙德海轉身對門口看著的民兵揮手。
    “還愣著幹什麽？把他抓起來！”
    “是！”
    在民兵押起王強時。
    陳冬走到了他麵前，看著麵如死灰的王強，哭喪著臉看著他。
    “冬...冬哥，我錯了，饒了我吧。”
    “我再問你一遍，你是不是打我娘了！”陳冬紅著眼睛，抓著王強的衣領。
    趙剛想去阻攔，被趙德海拉住。
    “我...我就是不小心推了一下。”
    話音剛落，陳冬身上彌漫開一股暴戾之氣。
    連趙德海都愣了一下。
    因為在煤油燈下，陳冬的眼睛竟然泛起了紅光，如同野獸。
    陳冬的鼻子裏噴出白色氣體，手已經握拳高高抬起。
    融入了黑熊之力，這一拳絕對可以打死王強。
    他已經控製不住情緒了。
    “老子殺了你！”
    “冬兒！”
    就在拳頭要打到王強臉上時，突然的一聲呼喚，將陳冬從暴戾中喚醒。
    回頭，看見了滿臉淚痕的陳秀琴。
    她三步並作兩步，跑到了他身旁，抱著他，按住他的手，一直搖頭。
    “冬兒，不要...”
    “娘。”陳冬力氣一緩，從暴戾狀態脫出。
    輕輕撫摸著她的臉頰。
    “娘，對不起，是孩兒沒保護好你。”
    “沒有。”陳秀琴擦去眼淚，摸著陳冬的臉頰，“娘沒事，隻要你沒事就好。”
    而此時的王強已經嚇傻了，他也當了多年民兵，什麽危險沒見過。
    剛才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懼。
    就像麵對的不是陳冬，而是一頭被激怒了的黑瞎子。
    得救後，他癱軟在了地上。
    就在他以為沒事了的時候。
    突然間。
    陳冬猛得回頭，一拳揮向王強。
    突然襲擊讓全部人都措手不及。
    幸好，這一拳並不是打在王強身上，而是打在了他背靠著的石牆上。
    哢。
    以陳冬拳頭命中點為圓心，出現了一個蛛網的裂痕，並且向四周蔓延開。
    碎石掉落在王強身上。
    “看在娘的麵子上，我不殺你。”
    “但你們要是再敢動我娘，我妹一根毫毛，我一定讓你們死無全屍！”
    “聽到了嗎！！”
    王強是栽了，但王強背後，還有村長，還有供銷社的社長，陳冬必須給他們點警告。
    “聽...聽到了。”
    王強已經嚇傻了，身下出現了一灘水漬。
    這就是怪物！
    陳冬攙扶著有些愣神的陳秀琴，微笑道：“娘，我們回家吧。”
    全部人就呆若木雞，看著兩人離開。
    良久，趙德海才回過神來，看了一眼裂開的牆麵。
    “好小子，力氣真夠大的。”
    “這恐怕不隻是力氣大吧。”趙剛眨巴著眼睛，有些理解為什麽趙德海想把他招入旗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