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的陽光斜斜地灑在艾利斯頓商學院的公告欄前，慕容雲海一把撕下"端木磊與楚雨蕁交往通告"的海報，攥在手心的紙張發出刺耳的撕裂聲。他大步找到正在琴房彈奏《野蜂飛舞》的端木磊，琴鍵被敲得震天響，卻蓋不住雲海眼底燃燒的妒火"敢不敢比一場？輸的人滾出艾利斯頓！"
    端木磊的手指懸在琴鍵上方，冰涼的金屬戒指折射著冷光。他想起在英國的最後一夜，於馨收拾行李時說的話"端木，我們都活在虛幻裏太久了。"此刻看著雲海通紅的眼眶，他突然笑了，笑聲裏帶著解脫的意味"比攀岩吧。"
    這句話讓整個教室陷入死寂。眾人皆知端木磊有嚴重的恐高症，曾經在學校組織的熱氣球活動中，他甚至沒能踏出艙門半步。上官瑞謙拽住雲海的胳膊"你瘋了？他這是故意"雲海卻甩開好友的手，盯著端木磊挑釁的眼神"怕了？"
    攀岩場上，秋日的風卷著落葉打旋。楚雨蕁站在觀眾席最前排，指甲深深掐進掌心。端木磊穿著緊身運動服，腳踝上的安全繩在風中搖晃。當他爬到第三格時，額角的冷汗已經順著下頜滴落，眼前的岩壁開始扭曲成倫敦那間永遠租不起的琴房。
    "認輸吧！"慕容雲海在地麵大喊，聲音裏帶著自己都沒察覺的擔憂。端木磊卻死死咬住下唇，繼續向上挪動。當他終於到達半途，整個人突然劇烈顫抖，像片搖搖欲墜的枯葉。安全繩繃緊的瞬間，楚雨蕁發出撕心裂肺的尖叫，而端木磊墜落時，嘴角竟掛著釋然的笑——他終於有理由逃離這個盛滿回憶的牢籠。
    退學的消息如野火般蔓延，楚雨蕁在圖書館找到蜷縮在角落的端木磊。他正在焚燒樂譜，火苗舔舐著那些未完成的曲子，像吞噬著他最後的驕傲。"其實我早就該走了。"端木磊頭也不抬，"這裏的鋼琴聲，總讓我想起她。"
    雲朵的出現打破了僵局。她穿著幹練的職業裝，在校長辦公室擲地有聲"我弟弟和端木磊的事，不該用這種極端方式解決。"她看向慕容雲海泛紅的眼眶，突然想起小時候他為了搶回被搶走的玩具，也是這樣倔強的眼神，"三對三籃球鬥牛，公平對決。"
    比賽前夜，慕容雲海站在楚雨蕁家的樓下，手機屏幕的冷光照亮他蒼白的臉。他發了第七條消息"下來聊聊好嗎？"十分鍾後，單元門吱呀打開，楚雨蕁穿著單薄的睡衣，頭發隨意地挽著。
    "我不會改變心意。"楚雨蕁不等他開口就說，"端木現在最需要的是朋友，不是對手。"雲海向前半步，卻被她後退的動作釘在原地。路燈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長，像道跨不過的鴻溝"那我呢？你就從來沒"他的聲音突然哽咽，轉身跑開時踢翻了路邊的垃圾桶，驚起一群野貓。
    楚雨蕁蹲在地上捂住臉，淚水透過指縫滑落。雲朵找到她時，她正對著奶茶店的玻璃發呆，倒影裏的眼睛腫得像核桃。"我好像把一切都搞砸了。"楚雨蕁把臉埋進雲朵的肩頭，"我想幫端木，可又不想傷害雲海。"
    雲朵輕輕梳理她亂成一團的頭發，窗外的月光溫柔地淌進來"雨蕁，感情不是算術題，沒有對錯答案。"她想起葉爍被林曉黎打傷那晚，自己心疼得徹夜未眠，"去傾聽自己的心，真正的喜歡，是藏不住的。"
    籃球場上，比賽的哨聲即將吹響。慕容雲海穿著印著"yh"的11號球衣，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護腕——那是楚雨蕁上次比賽時落下的。端木磊靠在籃球架上，望著天邊的火燒雲，突然覺得釋然。或許離開，才是最好的成長。而楚雨蕁站在觀眾席中央，望著兩個在陽光下奔跑的身影，終於明白，有些答案，要在風雨過後才會浮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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