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斜斜地灑在4s店鋥亮的車身上，薛曉舟握著車鑰匙，滿心期待地看向身旁的胡曼黎。誰知她卻一把拽住他的手腕，笑得狡黠：\"走，帶你去看真正的豪車。\"出租車在菜市場顛簸著停下時，薛曉舟望著油膩的地麵和懸掛的臘肉，滿臉困惑。
    \"黎姐來啦！\"賣豆腐的王嬸老遠就揮起沾滿豆漿的手，\"今天的內酯豆腐特意給你留的！\"陳老板從水產區擠過來，兩條活蹦亂跳的鱸魚在塑料袋裏撲騰：\"給丁丁燉湯正合適！\"薛曉舟跟著胡曼黎穿梭在攤位間，看她熟稔地和攤主們討價還價，順手幫賣菜阿婆整理歪斜的菜筐。
    \"瞧見沒？\"胡曼黎拎著沉甸甸的菜籃子，額角沁著汗珠，\"這些信任，可比四個輪子的鐵疙瘩金貴多了。\"薛曉舟望著她被塑料袋勒紅的手指，突然想起那些深夜加班的日子，她也是這樣，用布滿血絲的眼睛，一筆一劃地教他修改方案。
    半年後的總裁辦公室，李青青轉動著鋼筆，鏡片後的目光意味深長：\"跨境保險業務，敢不敢試試？\"薛曉舟的喉結動了動，剛要給胡曼黎發消息，又慌忙撤回。指尖懸在屏幕上時，卻先彈出了她的邀約：\"今晚七點，塞納河西餐廳，老地方。\"
    水晶吊燈在牛排刀叉上投下細碎的光，胡曼黎盯著薛曉舟嚴肅的表情，心裏\"咯噔\"一下：\"你不會要單飛吧？\"少年急得打翻了水杯，濺濕的餐巾像朵慘白的花：\"姐，公司要提拔我當總監，可我......\"他攥緊顫抖的手，\"我怕搞砸了。\"
    胡曼黎突然笑出聲，紅酒順著嘴角滑落：\"當年你連客戶家門都不敢進，現在怕什麽？\"她傾身按住他發涼的手背，\"明天就去上任，有我在，天塌不了。\"窗外的霓虹映在她眼底，恍若七年前那個雨夜，她也是這樣，把渾身濕透的薛曉舟拽進家門。
    太盈國際的表彰大會上，掌聲如雷。薛曉舟站在領獎台上，看著台下胡曼黎比他還激動的樣子，突然想起初遇時那個雷厲風行的女強。大屏幕上滾動著他打破的五年業務記錄，李青青遞過話筒時，他聽見自己的聲音在顫抖：\"這份榮譽，屬於我的引路人。\"
    鍾寧的笑聲從咖啡廳飄出來，她舉起骨瓷杯：\"多虧了你，現在俊俊每天都給我發消息。\"她脖頸處的絲巾隨風揚起，遮住了點滴留下的針孔。胡曼黎望著閨蜜容光煥發的模樣，想起天台上那個搖搖欲墜的身影，眼眶突然發熱。
    送丁達爾上學的梧桐道上，少年突然停住腳步：\"薛叔叔，為什麽我要改口啊？\"薛曉舟撓著頭，陽光穿過樹葉在他臉上投下斑駁光影：\"你媽叫我弟，你叫我哥，這輩分不亂套了？\"丁達爾突然笑出聲，書包上的奧特曼掛件晃得歡快。
    醫院的消毒水味裏，丁致遠把信封塞進胡曼黎手裏：\"給德功看病用。\"她盯著信封上熟悉的字跡，想起湖邊那個狼狽的落水者。男人別開臉，耳尖泛紅：\"別多想，隻是還人情。\"可當他轉身時，胡曼黎看見他西裝後擺沾著匆忙趕來時蹭到的泥點。
    深夜的辦公室，陳放的消息在唐玲手機上閃爍。她盯著\"代簽合同\"的字樣，指甲深深掐進掌心。窗外的雨越下越大，她撥通電話時，聲音甜得發膩：\"親愛的，這次，該讓胡曼黎嚐嚐身敗名裂的滋味了......\"閃電照亮她扭曲的笑臉，宛如一條吐著信子的毒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