僵屍先生:茅山風雲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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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陰雲密布的清晨,任家大宅的銅門在吱呀聲中緩緩開啟。任老爺站在門廊下,望著遠處連綿的青山,眉頭緊鎖。二十年前,風水先生斷言其父葬於龍脈之地,二十年後需遷葬以保家族興旺。如今期限已至,他特地請來了本地最負盛名的茅山術士九叔,協助辦理此事。
    “任老爺,吉時已到。”管家匆匆趕來稟報。
    任老爺點點頭,帶著一行人浩浩蕩蕩地朝著祖墳而去。九叔身著道袍,手持羅盤,神色凝重地走在隊伍中間。他的兩個徒弟文才和秋生則跟在身後,一個滿臉好奇,一個吊兒郎當。
    來到墓地,工人們開始挖掘。隨著泥土被一點點挖開,棺木漸漸顯露出來。九叔走近棺木,仔細觀察周圍的地勢,臉色突然變得凝重起來。
    “任老爺,此乃蜻蜓點水之穴,雖為吉穴,但陰氣過重,恐有不祥。”九叔沉聲道。
    任老爺心中一驚,“九叔,這……這可如何是好?”
    “先開棺看看再說。”九叔吩咐道。
    棺木打開的瞬間,眾人倒吸一口涼氣。任老太爺的屍身竟栩栩如生,宛如沉睡一般,毫無腐爛跡象。九叔眉頭緊皺,他深知,這種情況極不正常。
    “任老爺,這棺木需移至我的義莊,待我仔細觀察。”九叔說道。
    任老爺雖心有疑慮,但也隻能點頭同意。當晚,棺木被運至義莊。九叔在棺木四周貼上符咒,設下法陣,以防不測。然而,他低估了任老太爺屍身的詭異。
    子時,一陣陰風吹過,義莊內的燭火劇烈搖曳。任老太爺的雙眼突然睜開,泛著幽綠的光芒。他緩緩坐起身,發出一聲淒厲的吼叫,衝破了九叔設下的法陣。
    與此同時,任家大宅內,任老爺正在書房處理事務。突然,一陣寒意襲來,他抬頭一看,隻見任老太爺站在門口,眼神冰冷,麵容猙獰。任老爺驚恐萬分,想要呼救,卻被僵屍一把抓住,瞬間沒了氣息。
    九叔察覺到異常,急忙趕到任家。看到任老爺的屍體,他心中懊悔不已,深知自己大意了。想到任老爺的女兒婷婷,九叔擔心她的安危,立刻趕往任家小姐閨房,將婷婷接入義莊保護。
    婷婷的到來,讓文才和秋生眼前一亮。兩人都對婷婷心生傾慕,暗暗較上了勁。而婷婷的表哥卻看不順眼,時常找兩人的麻煩,幾人之間衝突不斷。
    一日夜晚,文才主動提出守夜,保護婷婷。不料,僵屍突然出現,文才為了保護婷婷,與僵屍展開搏鬥。混亂中,文才被僵屍咬傷,中了屍毒。
    起初,文才並未在意,以為隻是普通的傷口。然而,隨著時間推移,他的身體開始發生變化。臉色變得慘白,指甲變得又長又尖,意識也逐漸模糊。九叔發現時,已經為時過晚。
    另一邊,秋生在外出時,遇到了美麗的女鬼小玉。小玉對秋生一見鍾情,用幻術迷惑了他。秋生陷入溫柔鄉,渾然不知自己已經陷入危險之中。
    僵屍的接連殺人行為,引發了公眾的恐慌。治安隊長帶著一隊人馬找到九叔,要求他盡快解決此事。九叔深知,如今形勢嚴峻,必須盡快消滅僵屍,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九叔召集眾人,製定計劃。他讓婷婷躲在安全的地方,讓治安隊長帶人在義莊周圍布防,自己則帶著秋生和文才此時文才已完全變成僵屍,但因之前與九叔的師徒情誼,還保留著一絲理智)準備迎戰。
    決戰之夜,烏雲密布,電閃雷鳴。僵屍再次出現,朝著義莊撲來。九叔手持桃木劍,口中念念有詞,與僵屍展開激戰。秋生在小玉的幫助下,也加入了戰鬥。而文才則在一旁徘徊,不知該如何是好。
    戰鬥異常激烈,僵屍力大無窮,九叔和秋生漸漸有些吃力。關鍵時刻,文才終於下定決心,衝向僵屍。他雖然變成了僵屍,但心中仍記得九叔的教誨,記得與秋生的情誼。
    文才死死抱住僵屍,為九叔爭取時間。九叔抓住機會,將桃木劍刺入僵屍的心髒。僵屍發出一聲慘叫,化作一灘血水。然而,文才也因傷勢過重,倒在地上,永遠地閉上了眼睛。
    秋生看著文才的屍體,悲痛欲絕。小玉現身,安慰著秋生。九叔歎了口氣,超度了文才和任老太爺的亡魂。
    事情結束後,婷婷回到了任家,繼承了家業。秋生則跟隨九叔,繼續修行茅山術。而小玉,在與秋生告別後,也消散在了天地間。
    義莊恢複了往日的平靜,但那段驚心動魄的經曆,卻永遠留在了眾人的心中。九叔望著遠方,心中默默祈禱,希望世間不再有這樣的災難,希望所有人都能平安順遂。
    三年過去,義莊門前的槐樹又添了三圈年輪。秋生握著拂塵擦拭靈牌,指尖在文才的牌位上多停留了幾秒,簷角風鈴突然叮鈴作響,幾片枯葉打著旋兒落在供桌上。九叔背著手踱進來,羅盤指針突然劇烈震顫,朱砂繪製的卦象泛起詭異紅光。
    \"東北方向,怨氣衝天。\"九叔眉頭擰成川字,將羅盤揣進袖中,\"秋生,收拾家夥,去鎮外亂葬崗。\"
    暮色四合時,兩人趕到亂葬崗。腐臭味混著血腥味撲麵而來,二十餘具屍體橫七豎八倒在墳包間,心口都被戳出碗口大的窟窿,鮮血在青石板上凝結成紫黑色的蛛網。秋生蹲下身,發現死者指甲縫裏嵌著暗綠色黏液,抬頭時瞳孔驟縮——遠處山坳裏,數十盞幽藍鬼火正朝著他們飄來。
    \"是屍毒!\"九叔迅速甩出八道符咒,結成八卦陣,\"這些人被煉成了屍傀,背後定有邪修作祟。\"話音未落,鬼火已化作青麵獠牙的僵屍,指甲如鋼鉤般抓來。秋生揮舞桃木劍左突右擋,餘光瞥見角落裏閃過一抹熟悉的紅衣。
    \"小玉?\"秋生分神的刹那,被僵屍利爪劃破肩頭。九叔擲出銅錢劍逼退群屍,卻見紅衣女子緩緩轉身,原本溫婉的麵容爬滿屍斑,空洞的眼窩裏伸出兩根猩紅長舌。
    \"她被煉成了血屍!\"九叔咬破指尖,將精血抹在桃木劍上,\"秋生,看好了——破邪·三清訣!\"劍光如電,直取血屍麵門。小玉發出淒厲慘叫,長舌卷住秋生腳踝,將他拖入屍群。
    千鈞一發之際,空中突然傳來清脆的銅鈴聲。婷婷騎著黑馬揮鞭而來,手中銅錢鏢精準射向血屍關節。她翻身下馬,甩出縛屍索纏住小玉,\"九叔,三年前我在任家舊宅發現本《幽冥錄》,上麵記載著破解血屍的方法!\"
    混戰中,秋生摸到懷中的鎮魂鈴。這是文才生前最愛的物件,他顫抖著搖晃鈴鐺,沙啞喊道:\"小玉,還記得我們在城隍廟的約定嗎?\"血屍動作微微一滯,眼窩裏滲出黑色血淚。九叔趁機祭出八卦鏡,金光籠罩下,小玉的紅衣寸寸碎裂,化作萬千螢火蟲消散在夜色中。
    處理完屍傀,三人在亂葬崗深處發現座破敗道觀。牆根處刻著歪扭的符咒,供桌上擺著盛滿人血的銅盆,中央祭壇插著九根黑木釘,釘著具渾身纏滿鎖鏈的幹屍。
    \"是煉屍陣!\"九叔臉色驟變,\"用九處陰脈童男的心頭血,配合百年黑桃木釘,這是要煉製......\"話音未落,祭壇突然爆發出刺目黑光,幹屍睜開血紅雙眼,鎖鏈寸寸崩斷。這具僵屍體型足有兩人高,皮膚泛著金屬光澤,指甲上凝結著紫黑色屍毒。
    \"金剛屍!\"婷婷翻開《幽冥錄》,\"需取日精月華滋養的純陽之物,配合三魂七魄俱全的活人血引......\"話沒說完,金剛屍已一掌拍碎道觀屋簷。秋生抄起墨鬥甩出,墨線觸及僵屍皮膚卻瞬間蒸發。
    九叔掏出懷中羅盤,指針竟逆向飛轉。他咬破舌尖噴出一口心頭血,符咒在空中組成\"鎮\"字,卻隻讓金剛屍停頓了半秒。千鈞一發之際,秋生突然想起文才牌位前的銅鏡——那是用古墓中出土的青銅鏡打磨而成,常年受香火供奉。
    \"師父,用銅鏡!\"秋生飛奔回義莊。金剛屍緊隨其後,所過之處草木皆枯。當秋生舉著銅鏡衝回來時,九叔已口吐鮮血倒在地上。金剛屍的利爪即將刺穿秋生咽喉,婷婷突然撲上來,用縛屍索纏住僵屍手臂。
    銅鏡折射的月光照在金剛屍身上,竟泛起滋滋聲響。九叔強撐著起身,將七枚銅錢按北鬥七星方位嵌入僵屍穴位。秋生咬破手指在銅鏡上畫下誅邪符,大喝:\"去!\"銅鏡化作流光沒入金剛屍眉心,僵屍發出震天怒吼,轟然倒地,化作一灘腥臭血水。
    黎明破曉時,三人癱坐在道觀廢墟上。九叔從懷裏掏出半塊殘破的玉佩,正是在祭壇下發現的。玉佩上刻著的\"玄\"字,讓他想起二十年前一樁懸案——當時有個自稱玄陽子的邪修,妄圖煉製金剛屍稱霸幽冥界,卻在即將成功時神秘消失。
    \"看來,這事還沒完。\"九叔握緊玉佩,望向漸漸亮起的天際,\"秋生,婷婷,從今天起,你們要加倍修煉。幽冥之下,暗流湧動啊......\"
    秋生望著手中鎮魂鈴,鈴鐺表麵不知何時多了道裂痕,仿佛在訴說著故人已逝。婷婷將《幽冥錄》鄭重交給九叔,\"九叔,我想拜您為師。任家的生意我已托付給表哥,往後,我也要守護這一方安寧。\"
    晨光中,義莊的風鈴再次響起。這次的聲音清脆空靈,仿佛帶著故人的祝福。九叔看著兩個徒弟,蒼老的臉上露出欣慰的笑容。幽冥之路漫長,
    僵屍先生·玄陰劫
    義莊後院,秋生將桃木劍舞得虎虎生風,劍穗掃落滿地枯葉。婷婷手持符紙,指尖凝著朱砂,正專注地在黃表紙上勾勒北鬥紋路。九叔倚著門框,目光卻落在遠處天際翻滾的鉛雲——那雲層透著詭異的墨色,邊緣泛著幽幽紫光,宛如一隻巨獸張開的獠牙。
    \"師父,這天氣...\"秋生收劍喘息,順著九叔的目光望去,心中湧起不祥的預感。
    九叔還未答話,遠處突然傳來淒厲的哭喊。三人對視一眼,急忙朝著聲音奔去。鎮口老槐樹下,聚滿了神色驚恐的村民,地上躺著個麵色青紫的孩童,脖頸處兩排深深的牙印泛著黑紫色,顯然是中了屍毒。
    \"是玄陽子!\"九叔蹲下身,從孩童指甲縫裏撚起一縷灰白色毛發,\"這是玄陰屍的特征,三年前煉製金剛屍失敗,他怕是轉修更邪門的玄陰之術了。\"
    夜幕降臨時,義莊的符咒無風自動。秋生在窗欞上又加了三道鎮魂符,卻見月光穿過符紙,在地麵投下扭曲的暗影。更鼓響過三更,一陣陰寒刺骨的風卷著枯葉撞開屋門,數十隻通體灰白的僵屍從四麵八方湧來,它們的眼睛如同蒙著層白霜,行動間竟比尋常僵屍靈活數倍。
    \"這些僵屍修煉了玄陰訣,尋常法器難傷分毫!\"九叔將八卦鏡拋向空中,鏡中映出的卻是密密麻麻的鬼影,而非僵屍真身。秋生揮劍砍向最近的僵屍,桃木劍卻被對方徒手握住,劍身瞬間結滿冰霜。
    千鈞一發之際,婷婷咬破指尖,將鮮血滴在《幽冥錄》殘缺的頁角。古籍驟然發出金色光芒,書頁無風自動,浮現出幾行朱砂字跡:\"玄陰之體,懼至陽之火;萬邪不侵,唯心燈可破。\"
    \"心燈?\"秋生突然想起祠堂供奉的長明燈,那是用百年老鬆的樹心煉製,日日受香火熏陶,已有了靈性。他轉身衝向祠堂,卻見一道黑影閃過,長明燈竟不翼而飛。
    \"在這兒呢。\"陰森的笑聲從屋頂傳來。一個身著黑袍的男子現身,懷中抱著長明燈,臉上戴著青銅麵具,隻露出一雙赤紅如血的眼睛,\"九叔,別來無恙啊。當年壞我好事,今日該算算賬了。\"
    九叔瞳孔微縮,祭出銅錢劍:\"玄陽子!你殘害無辜,修煉邪術,就不怕遭天譴嗎?\"
    \"天譴?\"玄陽子狂笑,隨手捏碎長明燈。燈油灑落之處,地麵竟長出無數白骨藤蔓,纏住眾人腳踝。秋生奮力揮劍斬斷藤蔓,卻見玄陽子袖中飛出一道灰影,直撲婷婷麵門。
    那是隻渾身長滿白毛的僵屍,指甲泛著幽幽藍光,正是玄陽子苦心煉製的玄陰屍王。屍王速度極快,九叔的符咒還未貼上,就被它利爪拍碎。秋生突然想起《幽冥錄》中記載,至陽之火可破玄陰之體,而此刻正值月圓之夜,何不借助月光之力?
    他迅速掏出懷裏的銅鏡,將月光反射在屍王身上。屍王發出痛苦的嘶吼,皮膚開始冒出青煙。玄陽子見狀,雙手結印,口中念念有詞。霎時間,天空烏雲密布,月光被徹底遮蔽,屍王再次恢複力量,朝著眾人撲來。
    危機時刻,婷婷突然扯開衣襟,露出胸前佩戴的玉墜。那是任老太爺陪葬的物件,常年吸收地脈靈氣,此刻竟散發出柔和的光芒。玉墜光芒與秋生銅鏡反射的微弱月光交織,形成一道光柱,直直射向屍王眉心。
    屍王發出震天怒吼,身體開始龜裂。玄陽子臉色大變,想要召回屍王,卻見九叔趁機甩出捆仙繩,將他死死纏住。屍王在光柱中轟然炸裂,化作無數飛灰,而玄陽子也在掙紮中被捆仙繩勒得魂飛魄散。
    然而,事情並未就此結束。玄陽子死後,他身後的黑袍突然鼓脹起來,一個更加陰森的聲音響起:\"愚蠢的人類,以為這樣就能阻止我?玄陽子不過是我的一枚棋子,真正的玄陰劫,才剛剛開始......\"
    話音未落,天空降下一道紫雷,將黑袍劈成灰燼。九叔撿起黑袍碎片,發現上麵繡著個從未見過的符文。他深知,更大的危機還在後麵。
    經此一戰,秋生和婷婷的修為都有了長足進步。九叔開始傳授他們更精深的茅山術法,同時派人四處打聽那個神秘符文的來曆。而在鎮子郊外的荒山中,一雙泛著幽藍光芒的眼睛正死死盯著義莊的方向,一場更大的陰謀,正在黑暗中悄然醞釀......
    時光流轉,義莊的風鈴依舊在風中輕響。但秋生知道,這份寧靜隨時可能被打破。他握緊手中的桃木劍,望著夜空高懸的明月,心中暗暗發誓:無論前方有多少妖魔鬼怪,他都要守護這一方安寧,傳承茅山道法,絕不讓邪祟肆虐人間。
    深秋的雨絲裹著寒意滲入義莊的磚瓦,秋生擦拭著桃木劍上斑駁的鏽跡,忽然聽見後院傳來瓷器碎裂的聲響。他提劍奔去,卻見婷婷僵立在煉丹爐旁,爐中蒸騰的符水詭異地凝結成骷髏形狀,正對著兩人獰笑。
    九叔的腳步聲從身後傳來,他盯著煉丹爐中扭曲的符文,臉色驟變:\"是九幽引魂咒,有人在強行打開陰曹地府的入口!\"話音未落,整座義莊突然劇烈震動,地麵裂開蛛網般的紋路,黑霧裹挾著刺骨寒意從中湧出。
    秋生反手甩出三道鎮魂符,符紙卻在觸及黑霧的瞬間自燃成灰。黑霧中傳來鐵鏈拖曳的聲響,數以百計的厲鬼張牙舞爪撲來,為首的竟是穿著官服、頭戴烏紗的清朝僵屍,胸口還插著半卷殘破的生死簿。
    \"是拘魂陰使!\"九叔迅速結出法印,桃木劍爆發出金色光芒,\"秋生,守住東南角!婷婷,用七星燈鎮住西北角!\"三人剛擺好陣勢,陰使手中的哭喪棒突然化作萬千黑蛇,纏住了九叔的腳踝。
    秋生揮劍砍向黑蛇,卻感覺劍身越來越沉。恍惚間,他看見文才的身影在黑霧中若隱若現,正朝他伸出腐爛的手。\"別碰!\"婷婷擲出銅錢鏢擊碎幻象,\"這些惡鬼會迷惑人心!\"
    此時,鎮外方向傳來驚天動地的轟鳴。九叔抽空望去,隻見遠處山巒間亮起九盞血色燈籠,在雨幕中連成詭異的星圖。\"不好!有人在擺九幽鎖魂陣!\"他咬破舌尖噴出精血,八卦鏡應聲飛向空中,鏡中映出一座陰森的宮殿,殿門匾額上\"九幽\"二字正不斷滲出血珠。
    當九叔的法器觸及匾額時,整座宮殿劇烈震顫。黑霧中傳來一陣尖笑,一個頭戴青銅麵具的女子現身,她周身纏繞著鎖鏈,指甲如鷹爪般泛著幽藍。\"九叔,別來無恙?\"她抬手一揮,陰使們突然化作血水,滲入地下消失不見,\"還記得二十年前,你親手毀掉的那個嬰兒嗎?\"
    九叔的瞳孔猛地收縮。二十年前,他曾在一處古宅中發現被邪修用來煉屍的嬰兒,為免釀成大禍,不得已將其超度。難道...
    \"那個嬰兒,就是我。\"女子扯下麵具,露出半張腐爛、半張美豔的臉,\"如今,我要讓你看著整個鎮子的人,都成為我的九幽鬼卒!\"她手中突然出現一根白骨權杖,杖頭鑲嵌的骷髏眼窩裏,跳動著兩簇幽綠的火焰。
    骷髏權杖點地的瞬間,地麵裂開巨大的黑洞,無數僵屍從洞中爬出。這些僵屍與尋常屍怪不同,皮膚呈深紫色,關節處生長著骨刺,行動間還會發出金屬碰撞的聲響。秋生的桃木劍砍在僵屍身上,竟迸出火星。
    \"是九幽鐵屍!\"婷婷翻開《幽冥錄》,\"需用至剛至陽的天雷之氣才能克製!\"她話音未落,天空突然劃過一道紫電。九叔抓住機會,將銅錢劍拋向空中:\"借天雷之力,誅邪!\"
    銅錢劍引著天雷劈向鐵屍群,卻在接觸到那些僵屍的瞬間被詭異的黑霧吞噬。麵具女子見狀大笑:\"沒用的!九幽之門一旦開啟,你們誰都逃不掉!\"她揮動權杖,黑洞中緩緩升起一座巨大的青銅門,門上刻滿扭曲的符文,散發著令人窒息的壓迫感。
    千鈞一發之際,秋生突然想起任家祖宅密室中的記載。傳說上古時期,茅山先祖曾用七把鎮山寶劍封印過九幽之地。他大喊:\"師父,或許我們可以找到那七把寶劍!\"
    九叔眼神一亮,卻又搖頭:\"七劍早已失落千年,如今...\"他的話戛然而止,目光落在婷婷胸前的玉墜上。那玉墜突然發出耀眼光芒,在空中投射出一幅星圖,圖中標記的七個地點,竟與鎮外亮起血色燈籠的方位完全重合!
    \"原來如此!\"九叔握緊拳頭,\"任家先祖當年參與過封印,這玉墜就是鑰匙!秋生、婷婷,我們分頭行動,務必在九幽之門完全打開前找到七劍!\"
    三人迎著暴雨衝向不同方向,身後,青銅門正緩緩開啟,從中傳出的哀嚎聲震得天地都在顫抖。而麵具女子站在門前,眼中閃爍著瘋狂的光芒,她等待這一刻,已經等了太久太久...
    暴雨如注,秋生踩著泥濘的山路狂奔,懷中的鎮魂鈴在風雨中叮當作響。他循著玉墜投射的星圖指引,來到一座荒廢的古廟前。廟門斑駁,匾額上\"鎮嶽觀\"三字早已模糊不清,門前兩尊石獅的雙眼空洞,仿佛在訴說著往昔的滄桑。
    推開吱呀作響的廟門,一股腐朽的氣息撲麵而來。秋生警惕地握緊桃木劍,緩步踏入殿內。月光透過殘破的窗欞灑下,照亮了滿地的蛛網和灰塵。供桌上,一尊神像倒在地上,手中緊握的劍柄隱約可見。
    \"就是這裏!\"秋生心中一喜,正要上前,突然聽到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響。黑暗中,數十雙幽綠的眼睛亮起,一群形似蜘蛛的怪物從梁柱間垂落。這些怪物渾身長滿黑毛,腹部鼓脹,八隻節肢泛著金屬光澤,正是傳說中的幽冥蛛。
    幽冥蛛發出尖銳的嘶鳴,揮舞著利爪撲來。秋生側身閃避,桃木劍劃出一道寒光,斬斷一隻幽冥蛛的節肢。然而,被斬斷的部位竟迅速再生,傷口處還噴出黑色毒液。秋生連忙翻身躲開,毒液在地麵腐蝕出滋滋作響的深坑。
    \"尋常攻擊根本沒用!\"秋生想起《幽冥錄》中記載,幽冥蛛懼怕火焰。他迅速掏出懷中的火折子,點燃隨身帶的符紙,火焰瞬間升騰。幽冥蛛們發出淒厲的慘叫,紛紛後退。秋生趁機衝向供桌,握住神像手中的劍柄用力一拔,一道金光閃過,一把古樸的寶劍出鞘。
    與此同時,婷婷在一處幽深的峽穀中艱難前行。四周峭壁高聳,藤蔓交錯,地麵布滿青苔。突然,她腳下一滑,險些墜入深穀。抓住崖邊的藤蔓穩住身形後,她發現藤蔓上刻著密密麻麻的符文。順著藤蔓望去,穀底閃爍著微弱的光芒。
    婷婷小心翼翼地攀下懸崖,穀底竟是一個天然溶洞。洞內鍾乳石倒掛,石筍林立,中央的石台上,一把寶劍散發著柔和的光芒。正當她要上前取劍時,溶洞頂部傳來一聲怒吼。一隻巨大的蝙蝠俯衝而下,這隻蝙蝠足有兩人高,翅膀展開遮天蔽日,口中獠牙尖銳,散發著令人作嘔的腐臭。
    這是幽冥血蝠,專吸食修道者的精血。血蝠翅膀扇動間,掀起一陣腥風,婷婷隻覺頭暈目眩,險些站立不穩。她強撐著甩出縛屍索,卻被血蝠輕易掙斷。危急時刻,她摸到懷中的玉墜,玉墜突然發燙,散發出金色光芒。血蝠被光芒刺痛,發出一聲悲鳴,轉身欲逃。
    婷婷抓住機會,咬破指尖在符紙上畫下驅邪咒,符紙化作一道金光射向血蝠。血蝠慘叫著墜落,婷婷趁機衝向石台,握住寶劍的瞬間,一股暖流湧入體內。
    九叔則來到一座古老的書院遺址。這裏斷壁殘垣,滿地書卷被雨水浸泡。他循著星圖的指引,在廢墟中尋找。突然,一陣陰風卷起地上的書頁,拚成一個奇怪的圖案。九叔順著圖案的方向望去,一口古井出現在眼前。
    井中漆黑一片,隱約傳來鎖鏈晃動的聲音。九叔祭出銅錢劍,劍身懸浮在空中,發出嗡嗡的聲響,指向井底。他深吸一口氣,縱身躍入井中。井底空間狹小,四周牆壁上刻滿符咒,中央的石柱上,一把寶劍被鎖鏈纏繞。
    正當九叔要靠近石柱時,井壁上的符咒突然亮起,無數骷髏從牆壁中鑽出。這些骷髏手持骨刀,眼中閃爍著幽藍的光芒,正是九幽骷髏兵。九叔揮舞銅錢劍,劍光閃爍間,骷髏兵紛紛碎裂。然而,被擊碎的骷髏兵又迅速重組,無窮無盡。
    九叔咬破舌尖,噴出一口精血在銅錢劍上,劍光大盛:\"天地無極,乾坤借法!\"劍光掃過,骷髏兵們發出淒厲的慘叫,化作飛灰。九叔趁機斬斷鎖鏈,取出寶劍。
    當三人帶著寶劍趕回時,九幽之門已經打開大半,無數惡鬼從門中湧出。麵具女子站在門前,周身環繞著黑色霧氣,氣勢比之前更加強大。她看到三人手中的寶劍,眼中閃過一絲驚訝,隨即又恢複瘋狂的神色:\"來得正好,就讓你們看著這七劍,如何成為打開九幽之門的祭品!\"
    她揮動白骨權杖,天空中烏雲翻滾,一道巨大的黑色漩渦出現。七把寶劍不受控製地飛向空中,劍尖對準九幽之門。九叔大喝一聲:\"秋生、婷婷,結陣!\"三人迅速站定,擺出三才陣,手中法器光芒大盛。
    然而,麵具女子的力量遠超想象。她念動咒語,九幽之門中走出一個高大的身影。那身影渾身籠罩在黑霧中,隻露出一雙散發著幽藍光芒的眼睛,正是九幽之主!九幽之主抬手一揮,一股強大的力量襲來,三人被震飛出去。
    九叔掙紮著起身,從懷中掏出半塊殘破的玉佩。玉佩突然發出耀眼的光芒,與七把寶劍產生共鳴。原來,這玉佩不僅是尋找七劍的鑰匙,更是當年封印九幽之地的關鍵。九叔將玉佩拋向空中,玉佩與七把寶劍融合,化作一道巨大的光劍。
    \"以我茅山一脈之名,借天地正氣,斬盡九幽邪祟!\"九叔、秋生、婷婷三人同時結印,齊聲大喝。光劍帶著毀天滅地的氣勢,斬向九幽之門和九幽之主。麵具女子驚恐地尖叫,想要阻攔,卻被光劍的餘波震得魂飛魄散。
    九幽之主發出震天怒吼,與光劍激烈碰撞。一時間,天地失色,電閃雷鳴。光劍逐漸壓製住九幽之主,將其逼回九幽之門。九叔等人全力催動法術,光劍最終斬入九幽之門,將大門徹底關閉。
    隨著九幽之門的關閉,所有的惡鬼和僵屍都化作飛灰。天空中的烏雲散去,陽光重新灑下。九叔、秋生和婷婷疲憊地癱坐在地上,他們知道,這場危機終於暫時解除了。
    然而,九叔望著手中殘留的玉佩碎片,心中明白,幽冥之下的暗流永遠不會平息。他看向兩個徒弟,語重心長地說:\"此劫雖解,但邪祟無窮,往後的路還很長。你們要記住,身為茅山弟子,守護蒼生是我們畢生的使命。\"
    秋生和婷婷堅定地點點頭,他們握緊手中的法器,眼中閃爍著堅定的光芒。義莊的風鈴再次響起,這次的聲音清脆而悠揚,仿佛在訴說著新的開始。而在遠方的黑暗中,一雙眼睛若隱若現,預示著新的挑戰,還在前方等待著他們......
    經過這場大戰,鎮子逐漸恢複了往日的平靜。但九叔深知,幽冥界的威脅始終存在。他開始將畢生所學毫無保留地傳授給秋生和婷婷,不僅是法術,更有身為茅山術士的責任與擔當。
    秋生和婷婷也更加刻苦修煉,他們時常結伴外出,幫助周邊村鎮解決靈異事件。在這個過程中,兩人的感情也悄然發生了變化,彼此間的默契與信任與日俱增。
    一日,秋生和婷婷在處理完一樁狐妖作祟的事件後,路過一片竹林。月光透過竹葉灑下,形成斑駁的光影。秋生望著婷婷的側臉,鼓起勇氣說道:\"婷婷,這些日子和你一起降妖除魔,我覺得很開心。以後......以後我們也一直這樣,好不好?\"
    婷婷臉頰微紅,低下頭輕聲說:\"秋生,其實我......我也這麽想。\"兩人相視而笑,這一刻,仿佛連月光都變得格外溫柔。
    然而,平靜的日子並未持續太久。一天夜裏,義莊的符咒再次無風自動,九叔的羅盤指針瘋狂旋轉。三人臉色凝重,他們知道,新的危機已經到來。
    這次的異常來自於鎮子西邊的一座古宅。傳說那座古宅曾是一位富甲一方的員外住所,但不知為何,一夜之間全家暴斃,從此便荒廢下來,成為了人人畏懼的凶宅。
    秋生、婷婷和九叔趕到古宅時,正值子時。古宅大門緊閉,門上的銅環布滿銅綠,透著一股陰森的氣息。九叔剛要推門,門卻自己緩緩打開,發出吱呀的聲響,仿佛在歡迎他們的到來。
    踏入古宅,一股濃重的血腥味撲麵而來。庭院中,落葉堆積,雜草叢生,幾具屍體橫七豎八地倒在地上,死狀淒慘。這些屍體的胸口都被挖空,心髒不翼而飛,傷口處泛著詭異的青黑色。
    \"是邪修所為。\"九叔蹲下身子,仔細查看屍體,\"這些人身上有魔氣殘留,看來對方是想用活人心髒煉製邪術。\"
    話音未落,一陣陰笑從樓上傳來。一個身著黑袍的男子現身,他手中托著一個玉盤,盤中放著幾顆跳動的心髒,心髒表麵布滿黑色紋路。\"九叔,好久不見。\"男子邪笑著說,\"沒想到當年那個小嬰兒的事情,竟然引出了這麽多有趣的故事。\"
    九叔眼神一凜:\"你是誰?和玄陽子、麵具女子有什麽關係?\"
    \"我是誰不重要。\"男子把玩著手中的心髒,\"重要的是,你們又要多管閑事了。這一次,我要讓你們知道,與我們為敵,隻有死路一條!\"
    他話音剛落,古宅四周突然亮起幽綠色的光芒,無數厲鬼從地下鑽出。這些厲鬼形態各異,有的缺胳膊少腿,有的麵目全非,它們張牙舞爪,朝著三人撲來。
    秋生揮舞桃木劍,口中念動咒語:\"劍斬邪祟,萬鬼莫侵!\"劍光所到之處,厲鬼紛紛消散。婷婷則甩出縛屍索,配合符紙,將靠近的厲鬼困住。九叔祭出八卦鏡,鏡中光芒大盛,照得厲鬼們痛苦哀嚎。
    然而,厲鬼越聚越多,仿佛無窮無盡。黑袍男子見狀,哈哈大笑:\"這些厲鬼都是被我用活人心髒煉製的,除非殺了我,否則你們永遠也殺不完!\"
    九叔眼神一冷,對秋生和婷婷喊道:\"你們纏住厲鬼,我去對付他!\"說完,他手持銅錢劍,衝向黑袍男子。
    黑袍男子不慌不忙,從懷中掏出一個黑色的小瓶,瓶口對準九叔。一股黑色的煙霧從瓶中噴出,煙霧中傳來無數冤魂的哭喊聲,令人心神不寧。九叔隻覺頭痛欲裂,腳步踉蹌。
    千鈞一發之際,秋生和婷婷同時甩出法器,打斷了黑袍男子的施法。九叔趁機咬破舌尖,噴出一口精血在銅錢劍上,劍光大盛:\"破邪·萬法歸宗!\"
    銅錢劍帶著金色光芒,直刺黑袍男子。黑袍男子臉色大變,想要躲避,卻被婷婷甩出的縛屍索纏住腳踝。秋生見狀,迅速衝上前,桃木劍刺入黑袍男子的肩膀。
    黑袍男子發出一聲慘叫,手中的玉盤掉落,盤中的心髒化作飛灰。失去控製的厲鬼們也紛紛消散。然而,黑袍男子在臨死前,突然露出詭異的笑容:\"你們以為這樣就結束了嗎?真正的好戲,才剛剛開始......\"
    他的身體化作一團黑霧,消散在空中。九叔撿起黑袍男子掉落的黑色小瓶,瓶身上刻著一個奇怪的符文,與之前玄陽子黑袍上的符文如出一轍。
    \"看來,這背後還有一個龐大的組織。\"九叔神色凝重,\"他們接二連三地製造事端,究竟有什麽目的?\"
    秋生和婷婷握緊手中的法器,齊聲說道:\"不管他們有什麽陰謀,我們都不會讓他們得逞!\"
    九叔看著兩個徒弟堅定的眼神,欣慰地點點頭。月光下,三人的身影被拉得很長,他們知道,前方的道路充滿未知與危險,但作為茅山術士,他們絕不退縮,誓要守護這一方安寧,與邪祟鬥爭到底......
    九叔將刻有詭異符文的黑瓶收入行囊,古宅內的血腥味混著晨霧漸漸散去。秋生踢開腳邊半塊青磚,卻見磚下露出半截泛黃的布條,上麵用朱砂歪歪扭扭寫著\"子時三刻,往生渡\"。
    \"往生渡?那不是鎮外廢棄的渡口嗎?\"婷婷蹲下身,指尖撫過布條邊緣焦黑的痕跡,\"字跡未幹,看來黑袍人還有同黨。\"
    九叔剛要開口,忽覺後頸發涼。他猛地轉身,隻見牆上不知何時浮現出密密麻麻的血手印,最中央的掌紋裏嵌著半枚殘破的玉佩——竟與他懷中的玄陽子玉佩紋路契合!
    \"不好!他們在引我們入局!\"九叔話音未落,整座古宅突然劇烈震顫。房梁上垂下數百條猩紅藤蔓,藤蔓尖端布滿吸盤,瞬間纏住三人腳踝。秋生揮劍斬斷藤蔓,卻見傷口處湧出黑色黏液,所觸之處的地麵開始龜裂。
    千鈞一發之際,九叔咬破中指在桃木劍上畫下破魔符,劍身燃起青色火焰。\"三清敕令,火德誅邪!\"火焰順著藤蔓蔓延,將整片血藤燒作飛灰。但火焰熄滅的刹那,庭院中央的石桌上赫然出現一盞青銅油燈,燈芯跳動著幽紫色的火苗。
    \"這是幽冥引魂燈。\"九叔臉色驟變,\"此燈每熄滅一次,就會有活人被勾走魂魄。\"話音未落,遠處傳來此起彼伏的哭喊聲。三人循聲望去,隻見鎮民們如同提線木偶般,眼神空洞地朝著往生渡方向走去,他們的影子在月光下扭曲成猙獰的鬼臉。
    往生渡的水麵上漂浮著密密麻麻的紙錢,岸邊插著九根纏著紅綢的木樁,每根木樁上都釘著寫有生辰八字的黃符。黑袍人站在渡口中央的烏篷船上,手中托著一盞更大的引魂燈,燈中懸浮著數十團幽藍的魂魄。
    \"九叔,來的正好。\"黑袍人掀開兜帽,露出半邊紋著鬼麵刺青的臉,\"這些魂魄,都是為即將蘇醒的暗淵之主準備的祭品。\"他抬手一揮,水麵突然沸騰,無數白骨手臂破土而出,將靠近的鎮民拖入水中。
    秋生甩出墨鬥,墨線卻被白骨腐蝕成青煙。九叔迅速掏出七枚銅錢,按照北鬥七星方位擲出:\"天罡鎖魂陣!\"銅錢在空中連成星光,暫時壓製住白骨。但引魂燈的火焰突然暴漲,將陣法燒得粉碎。
    關鍵時刻,婷婷舉起從任家祖宅帶來的《幽冥錄》。古籍自動翻開至殘破的末頁,空白處浮現出血色字跡:\"暗淵之主,懼陽精月華;破陣之法,在陰陽雙劍合璧。\"她突然想起九叔收藏的兩把古劍——正是當年封印九幽時用過的陰陽劍。
    \"師父!用陰陽劍!\"婷婷話音未落,黑袍人已將引魂燈擲向天空。整個渡口被黑色漩渦籠罩,一隻布滿鱗片的巨爪從漩渦中探出,爪尖滴落的毒液將地麵腐蝕出深不見底的坑洞。九叔咬破掌心將鮮血滴在劍柄上,陰陽雙劍頓時發出龍吟,劍身纏繞的紅繩自動解開,化作兩條光龍盤旋升空。
    \"陰陽交匯,乾坤逆轉!\"九叔雙手持劍斬向漩渦。黑袍人怪笑著掏出一枚黑色玉玨,玉玨與漩渦共鳴,竟將光龍吸得粉碎。秋生見狀,猛地扯斷頸間掛著的鎮魂鈴,鈴鐺化作流光沒入陰陽劍中。當年文才的殘魂在鈴聲中蘇醒,與九叔的法力融為一體,雙劍光芒暴漲三倍。
    光劍斬破漩渦的瞬間,黑袍人露出驚恐的神色。他身後浮現出巨大的虛影——那是個頭戴冕旒、身披黑袍的神秘人,胸口處赫然鑲嵌著完整的玄陽子玉佩!神秘人抬手間,天空降下九道紫雷,將光劍劈成碎片。
    \"秋生,接住!\"九叔將陰劍拋向徒弟,自己緊握陽劍衝向神秘人。秋生和婷婷心領神會,同時將精血噴在劍上。陰陽雙劍在空中重新合二為一,化作一道貫穿天地的光柱。黑袍人發出淒厲慘叫,連同神秘人虛影一起被光柱吞噬。但在消失前,神秘人甩出玉玨,擊碎了引魂燈。
    被釋放的魂魄化作星屑消散,而那些被勾走魂魄的鎮民卻沒有蘇醒。九叔翻開《幽冥錄》,發現最後一頁浮現出新的預言:\"暗淵未滅,血月當空;魂魄離體,唯魄歸來。\"他突然想起,被黑袍人拖入水中的鎮民隻消失了魂,魄卻仍留在體內。
    \"去義莊!\"九叔神色凝重,\"要用鎮魂陣召回鎮民的魂魄,否則三日後血月當空,他們就會變成行屍走肉。\"三人策馬狂奔回鎮,卻見義莊上空盤旋著無數烏鴉,瓦片上凝結著一層冰霜。推開大門的瞬間,九叔的羅盤指針竟逆向旋轉,指向後院的古井。
    井底傳來鐵鏈拖拽的聲響,一個渾身纏滿鎖鏈的女屍緩緩升起。女屍穿著殘破的嫁衣,麵容與黑袍人胸口的玉佩畫像一模一樣。她空洞的眼窩裏爬出兩隻蜘蛛,蛛絲纏住了秋生的腳踝。
    \"她是二十年前被邪修獻祭的新娘!\"婷婷翻開《幽冥錄》,\"當年九叔超度的嬰兒,就是她腹中的胎兒。\"女屍發出尖銳的嘶鳴,井中湧出黑色濃霧,霧中浮現出無數張扭曲的人臉——正是那些被勾走魂魄的鎮民。
    九叔迅速結出法印,桃木劍在地上畫出八卦陣:\"秋生,用陽劍守住生門;婷婷,以陰劍護住死門!\"三人剛擺好陣勢,女屍突然張開血盆大口,噴出的毒液將八卦陣腐蝕出缺口。秋生急中生智,將鎮魂鈴碎片嵌入陽劍,劍身頓時燃起金色火焰。
    火焰照亮女屍脖頸處的紅繩,那上麵串著九顆漆黑的珠子。九叔瞳孔驟縮:\"那是鎖魂珠!鎮民的魂魄被封印在裏麵!\"他甩出銅錢劍斬斷紅繩,珠子滾落一地,每顆珠子都映出鎮民痛苦的麵容。
    此時,天邊泛起詭異的紅光,血月即將升起。女屍瘋狂地撲向珠子,想要重新吸收魂魄。秋生和婷婷同時將劍刺入女屍雙肩,九叔趁機將七枚銅錢按北鬥方位嵌入女屍穴位。\"乾坤借法,魂歸本位!\"隨著咒語念出,珠子紛紛炸裂,鎮民的魂魄化作流光返回體內。
    女屍發出不甘的怒吼,身體開始龜裂。但在徹底消散前,她的指甲突然變長,抓向九叔懷中的玄陽子玉佩。玉佩在接觸的瞬間迸發強光,映出神秘人虛影最後的低語:\"血月之夜,暗淵重臨......\"
    血月如期而至,義莊的風鈴在風中瘋狂搖晃。九叔望著手中更加殘破的玉佩,突然發現內側刻著半幅星圖。秋生和婷婷湊上前,驚訝地發現這竟與《幽冥錄》中記載的\"暗淵入口\"方位完全吻合。
    \"看來,我們要主動出擊了。\"九叔握緊玉佩,\"但在此之前,你們要進行一場生死試煉。\"他指向後院的練功房,房門緩緩打開,裏麵亮起幽藍的燭光。秋生和婷婷對視一眼,同時握緊劍柄——他們知道,真正的決戰,才剛剛拉開帷幕。而在血月的陰影下,暗淵深處傳來低沉的嘶吼,仿佛有什麽古老的存在,正在蘇醒......
    秋生和婷婷踏入練功房,燭火驟然熄滅,黑暗中傳來鐵鏈摩擦聲。九叔的聲音從四麵八方響起:\"此乃心魔陣,唯有戰勝內心恐懼,方能領悟破魔真諦。\"話音落,牆壁滲出猩紅血水,秋生眼前浮現文才變僵時的慘狀,而婷婷則陷入任家滅門的噩夢。
    \"文才師兄,我對不起你......\"秋生顫抖著舉起桃木劍,卻見文才渾身是血地爬來,指甲深深刺入他的肩膀。而婷婷的幻境中,任老太爺的僵屍正掐住她的咽喉,嘴角咧到耳根:\"為何不讓我安息?\"
    九叔隔著陣法觀察,見兩人額頭青筋暴起,知已到關鍵時刻。他突然擲出銅錢劍,劍刃劃破陣法一角:\"秋生!記得文才最後拚死相助時的眼神!婷婷!任家血脈當守護蒼生!\"
    秋生的鎮魂鈴殘片突然發燙,文才的聲音在耳邊響起:\"秋生,別讓我們的努力白費!\"幻境破碎,他反手一劍斬出,金色劍氣劈開黑暗。婷婷則將玉墜按在任老太爺眉心,玉墜光芒化作鎖鏈,將僵屍束縛消散。
    三日後血月高懸,三人循著星圖來到鎮外荒山。懸崖底部有座倒懸的古殿,青銅匾額上\"暗淵\"二字不斷滴落黑血。九叔將陰陽劍插入懸崖裂縫,整座山體轟然震動,露出通往深淵的階梯。階梯兩側插著熄滅的魂燈,燈油竟是凝固的人血。
    踏入古殿,中央祭壇上矗立著巨大的青銅棺槨,棺蓋縫隙滲出紫色霧氣。祭壇四角,四個黑袍人正在吟誦詭異咒語,他們胸口的玄陽子玉佩拚成完整圖案。\"來得正好。\"為首黑袍人掀開兜帽,竟是本該死去的玄陽子!
    \"當年我不過舍棄一具皮囊!\"玄陽子狂笑,手中玉玨與血月共鳴,棺槨轟然打開。暗淵之主緩緩起身,這怪物沒有實體,由萬千冤魂凝聚而成,麵部是無數扭曲的人臉重疊。它張開血盆大口,吸走所有魂燈的光芒,整個古殿陷入徹底黑暗。
    九叔迅速甩出八道符咒,結成八卦困魔陣:\"秋生,用鎮魂鈴引魂!婷婷,以《幽冥錄》封魔!\"秋生搖晃鎮魂鈴,鈴聲化作金色光網罩住暗淵之主,婷婷則將古籍拋向空中,書頁化作漫天金蝶,每隻金蝶都印著鎮魔符文。
    玄陽子見狀,掏出黑色玉玨刺入自己心髒:\"暗淵之主,借我身軀!\"他的身體迅速膨脹,與怪物融為一體,化作十丈高的魔影。魔影揮手間,八卦陣寸寸碎裂,金蝶被盡數捏碎。秋生的鎮魂鈴徹底崩裂,碎片飛入魔影體內。
    千鈞一發之際,九叔突然將陰陽劍拋向秋生和婷婷:\"雙劍合璧,以身為引!\"兩人心領神會,同時握住劍柄,將自身精血注入劍身。陰陽劍爆發出萬丈光芒,在空中化作光龍直衝魔影。玄陽子發出不甘的怒吼,魔影胸前浮現鎮魂鈴殘片的光芒。
    \"文才!\"秋生大喊。鎮魂鈴殘片迸發強烈金光,文才的魂魄從中顯現。他化作一道流光,與光龍融為一體。光龍直取魔影心髒,玄陽子的慘叫聲中,魔影轟然炸裂,無數冤魂得到超度。
    古殿開始坍塌,九叔在廢墟中找到完整的玄陽子玉佩。玉佩中間竟刻著\"天道輪回\"四字,原來這一切都是妄圖顛覆陰陽秩序的逆天者在作祟。當第一縷陽光刺破血月時,三人蹣跚著走出古殿,身後的暗淵入口徹底封閉。
    數月後,義莊重新掛上嶄新的牌匾。秋生和婷婷在庭院中演練新學的術法,劍光與符紙交織成絢麗的光網。九叔坐在搖椅上,望著他們露出欣慰的笑容。簷角風鈴輕響,這次的聲音清脆悅耳,仿佛在訴說著久違的安寧。
    遠方山路上,一個背著行囊的少年駐足眺望義莊。他懷中的羅盤指針微微顫動——那是文才轉世的靈魂,帶著前世記憶,來追尋茅山道法的傳承。幽冥之下的暗流或許永不停息,但隻要有茅山術士在,人間便永遠有守護光明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