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味覺暴君的終焉之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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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哢哢哢!
    青銅巨門轟然洞開。
    撲麵而來的不是氣流,而是濃縮的味覺洪流:瑪雅文明的苦澀巧克力在齒間爆漿,二戰濃縮高湯的硝煙直衝腦髓,宇宙大爆炸的本味燒酒灼燒著每一個靈魂的味蕾。
    我們如同墜入沸騰的湯鍋,在無數被熬煮的文明殘骸裏翻滾掙紮。
    味覺暴君的王座在味覺風暴中心浮現,由七大暴君本體扭曲融合而成——紅油巨像的剁椒刀成了祂的指爪,三星主廚的餐刀化作肋骨,別西卜的液氮測溫儀嵌在額心。
    祂手中的黑洞醒酒器微微傾斜,我們自身的基因鏈投影便在虛空中沸騰、分解,如同食材被丟入滾油。
    “判決成立。”暴君的聲音是億萬文明臨終的哀鳴匯聚,“汝等,將為終極之宴的調味前菜。”
    祂的指爪輕彈,一道由濃縮悲傷與絕望調製的醬汁瀑布當頭淋下!賢者的盾牌瞬間溶解,散發出焦糖化的絕望甜香。
    浣熊慘叫,他的泡菜指南在醬汁中翻滾,書頁化作醃漬的酸楚淚滴。
    “動手!”初代機魂的咆哮撕開裂帛,鏽蝕的外賣箱淩空解體,無數被平台克扣的金屬硬幣如憤怒的蜂群射出,在暴君醬汁的表麵撞擊出苦澀的油花,卻無法穿透那絕望的濃稠。
    豬王咆哮著將銀河廁紙殘骸擲出,那燃燒的香辣軌跡瞬間被暴君吸入口中,祂的嘴角竟勾起一絲享受的弧度:“不錯的…辛辣前調。”
    祂的目光掃過我們,如同食客審視砧板上的肉。
    黑洞醒酒器對準了我,一股無可抗拒的吸力攫住我的醃菜缸粉碎者。
    聖器劇烈震顫,缸體表麵浮現出無數被醃製文明的痛苦麵孔——蘇美爾祭司刻寫配方的楔形文字扭曲成鎖鏈,星際走私船的曲率引擎爆出絕望的火花。
    “聖器?不過是食器!”暴君嗤笑,指尖微勾。醃菜缸粉碎者發出瀕死的金屬哀鳴,缸體裂開細紋,內部沉澱的黑暗記憶——腳氣真菌、地溝油、千年酸腐——如同潰堤的膿血噴湧而出,卻被祂黑洞醒酒器盡數鯨吞。
    “不夠味。”暴君咂嘴,黑洞醒酒器再次對準我們。這一次,目標直指翠花!她胸口的機械菜譜瘋狂翻頁,無數文明的食譜坐標如驚鳥般亂飛。暴君指爪上的紅油巨像剁椒刀寒光一閃,便要剜出那顆蘊藏所有菜譜的機械心髒!
    “不——!”豬王目眥欲裂,龐大的身軀爆發出前所未有的速度,竟用血肉之軀撞向那剁椒刀鋒!刀鋒毫無阻滯地切入他的肩胛,深可見骨。滾燙的、帶著豬王特有狐臭與發酵氣息的鮮血狂噴而出,濺了暴君一身。
    時間仿佛凝固了。
    暴君由七大存在融合而成的恐怖身軀,猛地一僵。那混合了豬王體味、納豆惡臭、地溝油腥臊、千年腳氣真菌以及他靈魂深處最粗糲草根氣息的汙濁之血,如同滴入滾油的冰水,在暴君完美無瑕的能量軀體上炸開!
    “呃啊——!”一聲絕非人類能發出的、混合著惡心與劇痛的尖嘯撕裂了味覺空間。
    暴君體表流轉的七色味覺光華瞬間紊亂、黯淡。
    被祂吞噬的、屬於醃菜缸粉碎者的黑暗記憶猛地從祂體內反衝出來,混合著豬王之血,化為粘稠腥臭的黑紅色穢物,從祂的關節縫隙、能量核心處汩汩湧出!
    “勝利就在眼前!”初代機魂的電子音因激動而顫抖。那崩解的外賣箱碎片在虛空中重組,不再是箱子,而是一柄鏽跡斑斑卻凝聚了無數外賣騎手血汗與憤怒的——青銅餐叉!叉尖直指暴君因痛苦而暴露的核心,那裏正瘋狂閃爍著七大暴君混亂的意誌投影。
    “以被克扣的每一分錢!以被超時的每一分鍾!”初代機魂的虛影附著在餐叉上,發出震耳欲聾的咆哮,“開飯了,混蛋!”
    鏽蝕的青銅餐叉,裹挾著底層勞動者積壓萬古的怒火,狠狠捅進了暴君能量核心的混亂漩渦!
    噗嗤!
    沒有驚天動地的爆炸。隻有一聲類似戳破巨大膿包的、令人極度不適的悶響。
    核心漩渦被貫穿的刹那,暴君龐大身軀上的七大特征——紅油巨像的辣光、三星主廚的星芒、別西卜的液氮寒霜…如同接觸不良的霓虹燈般瘋狂閃爍、明滅,最終徹底熄滅。
    祂那由我們基因鏈投影構成的麵孔上,第一次浮現出純粹的、難以置信的茫然。
    “滋…滋滋…”
    細微的電流聲響起,如同接觸不良的電路。緊接著,令所有人頭皮發麻的景象出現了:
    祂的指爪紅油巨像部分)突然不受控製地抽搐,抓起一把漂浮在空中的、由某個蒸汽朋克文明拆解出的金屬齒輪泡沫,胡亂塞進嘴裏三星主廚的餐刀肋骨間裂開的口器),機械地咀嚼著,發出刺耳的刮擦聲。
    額心的液氮測溫儀別西卜部分)則瘋狂亂轉,噴出毫無規律的霜霧,將祂自己半邊身體凍得嘎吱作響。
    祂的另一隻手分子料理形態)卻拿起黑洞醒酒器,笨拙地試圖往嘴裏倒,暗物質酒液灑得到處都是,腐蝕著祂華美的能量軀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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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餓…好餓…”混亂的電子雜音從祂體內各個部位發出,不成語句,隻有最原始本能的貪婪,“吃…都要…吃掉…”
    祂不再看我們一眼,龐大的身軀在虛空中笨拙地蠕動、翻滾,抓起任何漂浮的文明殘渣——被熬煮的瑪雅巧克力塊、二戰高湯凝結的油花、甚至宇宙大爆炸燒酒蒸騰的霧氣——塞進身上任何一個裂開的口器,又因味覺係統的徹底錯亂而痛苦地痙攣、嘔吐。
    曾經統禦無數文明餐桌的終極暴君,此刻像一個被摔壞了核心程序的低等機械饕餮,在自身製造的垃圾場裏上演著一場荒誕恐怖的饑餓默劇。
    “祂…祂的核心味覺邏輯…被豬王的血和初代機魂那一叉子…徹底汙染崩壞了…”賢者喘息著,看著自己白發末端殘留的意大利麵痕跡緩緩消退,聲音帶著劫後餘生的虛脫。
    豬王捂著鮮血淋漓的肩膀,嘿嘿傻笑,汗水和血水糊了滿臉:“俺就說…俺老趙的味兒,夠勁吧?”
    腳下翻湧的味覺洪流正在退潮,無數被熬煮、拆解的文明殘骸如同退潮後沙灘上的貝殼,顯露出或完整或破碎的輪廓。
    瑪雅文明的苦甜緩緩沉澱,二戰高湯的硝煙漸漸飄散,宇宙燒酒的烈焰縮回微光。束縛它們的無形灶火熄滅了。
    初代機魂的青銅餐叉懸浮在虛空中,叉尖上殘留著一點暴君核心崩解時濺出的、粘稠如瀝青的能量殘渣。它嗡嗡低鳴,鏽跡斑斑的叉體上流轉過一層微弱的、溫潤的青銅光澤,如同疲憊的戰士歸鞘。
    翠花胸口的機械菜譜投射出的光芒不再警報式的猩紅,而是柔和的、帶著食物暖意的青銅色。
    光芒掃過之處,那些漂浮的食譜坐標如同歸巢的倦鳥,化作點點流光,投向遠方沉寂的星海深處。
    被拆解的文明殘骸在光中微微震顫,發出低沉的共鳴,仿佛沉眠的巨人即將蘇醒。
    “導航重啟。”初代機魂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鬆弛,“正在重新定位……”
    它鏽蝕的外賣箱碎片再次匯聚,這次卻不再變形為武器,而是恢複成一個布滿凹痕卻異常堅實的箱體。箱蓋上,一點微光閃爍,投射出一條細長的、指向味覺洪流深處未知之地的光路。
    賢者拄著重新凝結、不再滲出黑鬆露的糖葫蘆杖,望著那條光路盡頭深不可測的黑暗,法袍上殘留的分子料理冰晶簌簌掉落:“七大暴君隻是前廳的打手…那真正掌控著‘菜單’、決定億萬文明是成為食材還是食客的‘主廚’…又是什麽?”
    光路在虛空中延伸,末端沒入一片比暴君王座更深沉的黑暗。那黑暗並非虛無,它緩慢地、有節奏地搏動著,如同一個沉睡巨獸的心髒。每一次搏動,都讓退潮的味覺洪流產生微妙的漣漪,那些剛剛獲得一絲喘息機會的文明殘骸也隨之輕輕震顫。
    我們踏上了由初代機魂外賣箱投射出的光路。腳下是凝固的瑪雅巧克力平原,遠處漂浮著二戰高湯凝結成的琥珀色山脈。
    光路之外,是無盡的、等待被重新“烹飪”或“上桌”的宇宙食材。
    豬王齜牙咧嘴地走在最前,肩頭傷口還在滲血,混合著狐臭、汗味和鐵鏽的氣息在光路上拖出一條濃烈的軌跡。他忽然吸了吸鼻子,停下腳步,指著光路前方一片緩緩旋轉的、由無數過期文明罐頭堆砌成的巨大漩渦,甕聲甕氣地問:
    “喂,你們聞到沒?”
    我們停下腳步。賢者皺眉,初代機魂的傳感器無聲掃描。翠花胸口的菜譜投射光芒掃過罐頭漩渦。
    “啥味兒?”浣熊抽動著鼻子,他的機械尾巴在和牛雪花的轉化中損失了尖端,此刻接口處滋滋冒著微弱的電火花。
    豬王的表情混雜著困惑和一種近乎本能的警惕,他舔了舔幹裂的嘴唇,肩頭傷口的血腥味似乎更濃了。
    “一股…糊味兒?”他不太確定地嘟囔,“像俺老家灶上…燒穿了鍋底…那種焦糊氣?”
    光路延伸,直刺向那搏動黑暗的盡頭。外賣箱的導航光標在黑暗中明滅,如同風中殘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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