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實驗室的藍光在黑暗中如同鬼火，將眾人扭曲的影子投射在潮濕的牆壁上。空氣中彌漫著防腐劑和機油的混合氣味，每一次呼吸都帶著金屬的腥甜。
    刑天的機械眼鎖定培養艙陣列，光學鏡頭不斷調整焦距，分析著每個克隆體的細微差異。他的裝甲縫隙間滲出黑色冷卻液，滴落在地麵時發出"嗤嗤"的腐蝕聲。戰術模塊顯示這裏有整整三百個培養艙，每個艙體都連接著中央供能係統。
    "這比地獄還惡心。"火花用機械臂殘存的能量激活了戰術目鏡，掃描著最近的培養艙，"每個艙體都有獨立能源，我們得——"
    "噓！"蜜糖突然豎起耳朵，人造皮毛因靜電而根根豎起，"你們聽......"
    微弱的、如同嬰兒啼哭般的電子音從培養艙內傳來，數百個聲音重疊在一起，形成令人毛骨悚然的合唱。最小的女孩捂住耳朵，機械心髒的藍光不受控製地閃爍。她的瞳孔時而收縮時而擴散，像是正在與某種無形的力量對抗。
    "它們在共鳴。"老鬼的義眼彈出全息投影，顯示著基因序列比對，"不是簡單的克隆......是迭代進化。"他的機械手指顫抖著指向數據，"每個克隆體都比上一個多融合了0.3的"母親"組織。"
    刑天的左臂突然痙攣，黑色物質如活物般蠕動。他的聲音處理器發出刺耳的雜音："必須......立即......"話音未落，最近的培養艙突然爆裂！
    營養液如暴雨般傾瀉，一個瘦小的身影摔落在地。它的皮膚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金屬化，脊椎延伸出三根骨刺，在水泥地麵上刮出刺耳聲響。更可怕的是，它的麵部正在快速重組，逐漸呈現出與刑天七分相似的特征。
    "目標確認。"克隆體的聲音帶著詭異的童音，"清除入侵者。"它的骨刺突然暴長，如鞭子般抽向最近的蜜糖。
    火花反應最快，霰彈槍怒吼著轟碎了它的頭部。但無頭的軀體仍在活動，骨刺如鞭子般抽來，在她臉上留下一道血痕。藍色血液順著她的下巴滴落，在金屬地麵上腐蝕出細小的凹坑。
    "打核心！"蜜糖一個側翻，爪子撕裂第二個蘇醒的克隆體胸腔，"左胸第三肋——"她的指令戛然而止。十個、二十個、五十個培養艙同時開啟！
    克隆體如潮水般湧出，每個的變異部位都各不相同：有的手指變成鑽頭，有的下頜裂開露出旋轉鋸齒，最可怕的是那些背後長出額外手臂的個體。它們的動作協調得令人毛骨悚然，如同被同一個意識操控的提線木偶。
    老鬼拖著瘸腿退到控製台前，義眼接入係統時迸出火花："該死！需要生物密鑰！"他的機械脊椎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數據流如洪水般湧入視覺處理器。
    最小的女孩突然掙脫火花的手，撲向主控麵板："我來！"她的機械心髒劇烈跳動，在胸前投射出詭異的藍光圖案。
    "不！"刑天想阻攔，卻被三個克隆體同時壓製。黑色物質從左臂暴長，形成尖銳的突刺貫穿敵人，但更多的克隆體湧了上來。它們的攻擊精準而致命，每一擊都瞄準刑天的能量管線。
    女孩的小手按在識別區，培養艙的藍光突然轉為血紅。控製台的顯示屏瘋狂閃爍：
    [基因認證通過]
    [xt00最高權限激活]
    [終極協議選擇：銷毀喚醒]
    整個地鐵站劇烈震動！牆壁的金屬支架扭曲變形，某種遠古的、機械運作的轟鳴從地底深處傳來。克隆體們突然停止攻擊，齊刷刷轉向女孩，如同虔誠的信徒仰望聖像。它們的機械眼同步閃爍著，形成一個詭異的藍色光網。
    "不......"老鬼的義眼瘋狂閃爍，"她在共鳴！"他的機械手指插入控製台接口，試圖強行中斷程序，"係統正在把她當成激活信號！"
    女孩的瞳孔完全變成機械藍色，皮膚下浮現出與刑天相同的電路紋路。她的聲音變成數百個音調的重疊："母親......需要......容器......"
    蜜糖趁機撕開兩個克隆體的咽喉："控製台！快！"她的爪子已經折斷兩根，人造皮毛被黑色液體腐蝕得斑駁不堪。
    火花一個滑鏟衝到女孩身邊，機械臂殘端抵住她的後頸："對不起了小鬼！"高壓電流貫穿女孩全身，她的尖叫聲中，所有克隆體同時痙攣！
    刑天抓住機會，高周波刃橫掃而過，五顆頭顱飛上半空。黑色機油如噴泉般湧出，在地麵形成詭異的圖騰。他的能量讀數已經跌至15，警告窗口層層疊疊地占據視野。
    老鬼的手指在虛擬鍵盤上飛舞，機械脊椎因過載而發燙："再撐十秒！"他的義眼突然爆出一顆火花，視網膜投影變得模糊不清。
    隧道牆壁突然炸裂！三條覆蓋著黑色物質的機械觸須破牆而入，每條頂端都長著與刑天相同的金屬麵孔。它們發出震耳欲聾的合成音："叛徒......必須......淨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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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蜜糖的後腿被骨刺刺穿，藍色冷卻液噴濺在克隆體臉上："老娘受夠了！"她暴怒地撕碎敵人，人造虎牙咬穿另一個克隆體的喉嚨。溫熱的黑色液體灌入她的口腔，腐蝕性的灼燒感讓她發出痛苦的嘶吼。
    "完成！"老鬼按下最終確認鍵。控製台爆發出刺目的紅光：
    [終極協議執行]
    [自毀序列啟動]
    [倒計時000010]
    整個地鐵站瞬間陷入詭異的寂靜，接著是震耳欲聾的警報。克隆體們突然僵直，胸口的機械心髒同時過載，發出刺目的藍光。它們齊聲尖叫，聲音如同千萬個嬰兒同時啼哭。
    "跑！"刑天抓起昏迷的女孩，左臂黑色物質形成臨時護盾，"出口！"他的裝甲大麵積剝落，露出下麵與人類驚人相似的機械骨骼。
    他們剛衝出十米，第一個克隆體就爆炸了！衝擊波掀翻了兩具培養艙，連鎖反應瞬間蔓延。蜜糖被氣浪掀飛，撞在刑天背上；火花用身體護住老鬼，彈片在她的機械臂上鑿出深坑。
    隧道頂部開始崩塌，混凝土塊如雨般砸落。一條機械觸須趁機卷住老鬼的瘸腿，將他拖向爆炸中心！
    "放手！"老人怒吼著將數據芯片扔給火花，"帶他們走！"他的機械脊椎突然過載，刺目的藍光從每個關節迸發。最後的電磁脈衝席卷隧道，觸須和克隆體在強光中痙攣扭曲。
    "老鬼！"蜜糖想衝回去，被火花死死拽住。她們跌跌撞撞衝出地麵，身後傳來驚天動地的塌陷聲。整條街道如波浪般起伏，然後轟然下沉！煙塵形成蘑菇雲直衝血色天空。
    最小的女孩在刑天懷中蘇醒，機械心髒的藍光微弱如風中之燭："爺爺......變成星星了嗎？"她的聲音帶著不屬於孩童的機械回聲，皮膚下的電路紋路仍在微微閃爍。
    火花檢查著彈藥，隻剩最後一發霰彈："小鬼，等活下來再哭。"她的機械臂已經完全報廢，裸露的電線時不時迸出幾顆火星。
    蜜糖舔著後腿的傷口，突然豎起耳朵："那是什麽聲音？"詭異的搖籃曲從四麵八方傳來，每個音調都精確到令人毛骨悚然。新東京市的所有廣播係統同時播放著這段旋律，摩天大樓的玻璃幕牆隨著聲波共振。
    刑天的機械眼突然鎖定遠方的海平線。機械子宮已經膨脹到原先的三倍大，表麵分裂出數十個小型胚胎艙。更可怕的是，海麵下浮現出三個巨大的陰影，每個都有航母大小。
    "不是喚醒......"他的聲音因係統過載而失真，"是分娩......"黑色物質在他的左臂上蠕動，如同有生命的活物。
    軍用運輸機群從他們頭頂掠過，每個都吊裝著巨型培養艙。當艙體反射的晨光照在女孩臉上時，她的機械心髒突然同步閃爍。
    "哥哥......"她指著自己的胸口，"它們在叫我......"她的聲音越來越機械化，瞳孔完全擴散成藍色。
    蜜糖的尾巴炸毛："我們得——"話音未落，地麵突然劇烈震動！五條全新的機械觸須破土而出，每條表麵都覆蓋著與刑天左臂相同的銀色紋路。它們的頂端裂開，露出旋轉的鋸齒和充能中的等離子炮口。
    "進化完成度92。"刑天的戰術模塊自動分析，"它們學會了......我們的戰術......"他的高周波刃彈出，但光芒已經微弱如風中之燭。
    火花將最後一發霰彈上膛，機械臂的液壓油滴在焦黑的地麵上："那就教點新的。"她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盡管半邊臉已經被鮮血染紅。
    當觸須同時襲來時，刑天的左臂突然暴長，黑色物質形成巨盾擋住第一波攻擊。碰撞的火花中，他看到了自己裝甲上倒映的景象——海麵上的機械子宮正在緩緩升起，如同一位母親從血色的產床坐起。而在它身後，三艘潛艇大小的黑影，正在向海岸線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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