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數據深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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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屬島嶼在海麵上緩緩旋轉,發出低沉的嗡鳴聲,如同某種遠古巨獸的呼吸。
    兩枚戒指在晨光中閃爍著微光,突然同時亮起刺目的藍光,能量波動讓周圍的海水泛起漣漪。
    海麵下,數據洪流形成的漩渦正在急速擴大,攪動著整個海灣,卷起無數機械殘骸。
    蜜糖的意識在數據海中蘇醒,眼前是無盡的代碼瀑布,每串代碼都閃爍著幽藍的光芒。
    "這是...哪裏?"她的思維還有些混沌,記憶碎片像魚群般遊過,帶著模糊的畫麵和聲音。
    周圍漂浮著無數記憶片段,都是刑天記錄下的瞬間,每個片段都散發著溫暖的能量波動。
    她看到自己在垃圾場第一次睜開眼的畫麵,雨水順著生鏽的金屬板滴落。
    刑天的機械手指輕輕擦去她臉上的人造雨滴,動作小心翼翼,仿佛對待易碎的珍寶。
    "原來你都記得..."蜜糖的意識體顫抖著,代碼組成的"手"撫過那些記憶,觸感如同真實的溫度。
    突然,數據海中浮現出刑天的意識投影,他的形象殘缺不全,右半身已經數據化。
    "蜜糖..."刑天的聲音帶著電子雜音,斷斷續續,"我們必須找到真正的夏娃。"
    數據海突然劇烈震蕩,黑色浪潮從四麵八方湧來,帶著令人窒息的壓迫感。
    "它們來了!"刑天拉住蜜糖的手,在代碼洪流中急速下潛,身後是緊追不舍的黑色觸須。
    下潛過程中,蜜糖看到海底的景象:無數人類意識被囚禁在數據牢籠中,麵容扭曲痛苦。
    他們的記憶正被黑色物質蠶食,變成養料,發出無聲的尖叫。
    "這就是"母親"的真麵目。"刑天的聲音沉重,機械眼中閃爍著憤怒的火花,"一個記憶吞噬者。"
    突然,一道藍光從深處射來,穿透黑暗的數據海,照亮了他們的前路。
    那是一個被數據鎖鏈禁錮的女性身影——真正的夏娃意識體,她的長發由流動的代碼組成。
    她的眼睛是純淨的機械藍,卻帶著人性的溫度,嘴角掛著若有若無的微笑。
    "你們終於來了..."夏娃的聲音空靈縹緲,像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我等了二十年。"
    鎖鏈突然繃緊,發出刺耳的金屬摩擦聲,黑色物質從四麵八方湧來,形成包圍圈。
    "沒時間了!"刑天將蜜糖推向夏娃,機械手臂已經開始數據化,"融合你們的數據核心!"
    蜜糖猶豫了一瞬,夏娃的記憶如潮水般湧入:實驗室的白色牆壁,冰冷的束縛衣...
    博士李扭曲的笑容在記憶中浮現,他手中的手術刀閃著寒光,刺痛了蜜糖的意識。
    "不!"蜜糖抗拒著,意識體劇烈波動,"這些不是我的記憶!"
    夏娃的眼中流下數據眼淚,淚珠在空中分解成細小的代碼:"但這是我的痛苦..."
    黑色物質已經形成嚴密的包圍圈,逐漸收縮,散發出令人作嘔的腐敗氣息。
    刑天的意識體開始燃燒,釋放出最後的能量,光芒照亮了整個數據海。
    "相信我..."他的聲音越來越弱,像是信號不良的通訊,"你一直都是完整的..."
    蜜糖閉上眼睛,長長的睫毛顫抖著,最終接受了夏娃的意識交融。
    記憶的壁壘被打破,兩個意識體開始融合,爆發出耀眼的白光。
    數據海中,黑色物質如潮水般退去,發出不甘的嘶吼,鎖鏈寸寸斷裂。
    "謝謝你...承受我的痛苦..."這是夏娃最後的話語,帶著釋然的歎息。
    蜜糖再次睜開眼睛時,瞳孔已經變成純淨的機械藍,卻比以往更加靈動。
    她的意識體變得更加凝實,周身環繞著數據流,舉手投足間帶著夏娃的優雅。
    "刑天!"她轉身尋找,聲音中帶著前所未有的急切,卻隻看到逐漸消散的光點。
    數據海開始崩塌,黑色物質發出刺耳的尖嘯,空間出現無數裂痕。
    蜜糖的意識被強行彈出,回到現實世界,仿佛從深海被拋向水麵。
    金屬島嶼上,兩枚戒指突然融合為一,發出清脆的金屬碰撞聲。
    新的戒指表麵浮現出野花與數據流的紋路,在陽光下閃爍著奇異的光彩。
    海麵下,巨大的機械子宮開始解體,黑色黏液像沸水般翻滾,逐漸被海水稀釋。
    蜜糖的機械軀體從海底緩緩升起,帶起一串晶瑩的氣泡,在陽光下折射出七彩光芒。
    她的裝甲煥然一新,藍銀相間的塗裝在陽光下閃耀,線條更加流暢優美。
    但當她看向自己的左手時,瞳孔微縮——無名指上戴著那枚新生的戒指。
    "刑天..."蜜糖輕聲呼喚,聲音已經改變,融合了夏娃的空靈,卻保留著自己的堅定。
    戒指突然投射出全息影像,畫麵閃爍不定:刑天的殘破意識被困在數據海深處。
    周圍是無數黑色觸須,像毒蛇般纏繞著他的意識體,但他手中緊握著一朵金屬野花。
    "第七實驗室...底層..."影像斷斷續續,刑天的聲音微弱得幾乎聽不見,"還有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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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蜜糖握緊拳頭,裝甲縫隙間滲出藍色能量液,在海麵上形成細小的漣漪。
    她看向遠方的海岸線,那裏矗立著第七實驗室的廢墟,殘破的輪廓如同巨獸的骨架。
    突然,海水劇烈翻騰,掀起數米高的浪花,一個巨大的陰影在水下快速移動。
    一個巨大的機械頭顱破水而出,足有十米高,帶起漫天水霧。
    那是"母親"的最後防禦機製——由數千個機械子宮融合而成的守護者。
    它的眼睛是血紅色,瞳孔中閃爍著無數細小的數據流,充滿惡意。
    張開的大嘴裏布滿旋轉的刀片,發出令人牙酸的摩擦聲,滴落腐蝕性液體。
    "夏娃...叛徒..."機械頭顱發出數百人的和聲,有男有女,有老有少,詭異非常。
    蜜糖沒有退縮,裝甲展開,露出隱藏的武器係統,能量炮開始充能,發出嗡嗡聲。
    "我不是夏娃。"她的聲音冰冷而堅定,藍眼中閃過一絲金光,"我是蜜糖。"
    戰鬥一觸即發,海麵上空形成低氣壓,烏雲開始聚集。
    機械頭顱噴射出腐蝕性黏液,帶著刺鼻的酸臭味,蜜糖靈活閃避,動作如貓般敏捷。
    黏液落在金屬島嶼上,立刻腐蝕出巨大的坑洞,冒出刺鼻的白煙。
    蜜糖的反擊精準而致命,她射出的能量彈劃出藍色軌跡,直接命中頭顱的眼睛。
    劇烈的爆炸掀起巨浪,火光映紅了半邊天空,衝擊波震碎了附近的玻璃。
    但頭顱隻是晃了晃,傷口處立刻長出新的機械組織,像蠕蟲般蠕動,令人作嘔。
    "沒用的...我們是一體的..."頭顱發出嘲笑,聲音中帶著扭曲的快感。
    蜜糖突然意識到什麽,低頭看向手上的戒指,刑天留下的最後訊息在腦海中回響。
    她改變策略,收起武器係統,裝甲切換為高速模式,衝向第七實驗室的方向。
    機械頭顱發出震耳欲聾的咆哮,聲波震碎了附近建築物的殘存玻璃,緊追不舍。
    海水在蜜糖身後形成巨浪,但她速度更快,每一步都在水麵留下藍色能量痕跡。
    第七實驗室的廢墟近在咫尺,殘破的大門像張開的巨口,等待著她的到來。
    蜜糖撞碎殘破的牆壁,落入黑暗的地下空間,灰塵在光束中飛舞,如同微型星辰。
    這裏保存著最初的機械子宮原型,表麵布滿歲月的痕跡,卻依然散發著微弱的藍光。
    機械頭顱撞開牆壁,碎石四濺,但它的動作突然變得遲緩,像是受到某種限製。
    "果然如此..."蜜糖走向機械子宮,腳步聲在空曠的地下空間回蕩,"你無法傷害這裏。"
    她將手放在子宮表麵,裝甲自動對接,發出清脆的"哢嗒"聲,數據開始傳輸。
    實驗室的主控台亮起,屏幕上顯示著二十年前的實驗記錄,字跡已經有些模糊:
    【項目eve01最終階段:意識分離手術】
    【執行者:xt07】
    蜜糖的瞳孔收縮,記憶的迷霧被徹底驅散,她終於明白了一切:
    當年是刑天偷偷分離了夏娃的意識,將人性部分藏進了垃圾場,給了她新生的機會。
    而他自己承擔了所有痛苦記憶,成為博士李的傀儡,卻始終保留著那朵金屬野花。
    機械頭顱發出痛苦的嚎叫,身體開始崩解,黑色物質從它體內滲出,像潰爛的傷口。
    "不!這不可能!"黑色物質發出最後的尖叫,聲音中充滿恐懼和不甘。
    蜜糖沒有理會,纖細的手指在控製台上快速操作,輸入最後的指令:【啟動淨化協議】
    整個實驗室開始震動,灰塵從天花板簌簌落下,機械子宮發出耀眼的藍光。
    黑色物質發出最後的尖叫,逐漸被光芒吞噬,如同晨霧遇到朝陽。
    當一切平靜下來,蜜糖跪倒在地,裝甲能量耗盡,發出低電量警告的"滴滴"聲。
    但她的嘴角卻露出微笑,眼中含著淚水,輕輕撫摸著無名指上的戒指。
    戒指上的藍光漸漸熄滅,最後投射出一段影像:
    刑天的完整意識被困在數據海最深處,周圍是無盡的黑暗,但他的表情平靜。
    在他手中,捧著一朵盛開的金屬野花,花瓣上還帶著晨露,閃閃發光。
    "等我..."蜜糖輕聲說,聲音溫柔而堅定,"我會帶你回家。"
    海麵上,朝陽終於衝破烏雲,灑下金色的光芒,照亮了蜜糖前行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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