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歸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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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確定這能行?\"艾莎盯著蓋亞艾麗西亞完美無瑕的側臉,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已經痊愈的手腕。那裏還殘留著一種奇異的灼熱感,像是被烙上了無形的印記。
    [能量通路已穩定。] 蓋亞艾麗西亞沒有轉頭,暗金色的長發在無重力環境下如液體般流動。她修長的手指在虛空中劃出一道道淡藍色光軌,[折躍坐標鎖定:地球軌道修複站"歸巢"。預計抵達時間:3分42秒。]
    男孩抱著莉娜漂浮在艙室中央,白色能量流如同蠶繭般包裹著兩人。莉娜蒼白的臉上浮現出痛苦的神色,嘴唇微微顫抖。
    \"她在做夢。\"男孩輕聲說,小手輕輕撫過莉娜汗濕的額頭,\"噩夢。\"
    艾莎遊到莉娜身邊,指尖剛觸碰到能量繭就感到一陣刺痛。\"見鬼!\"她縮回手,看著指尖冒出的血珠,\"這到底是什麽能量?\"
    \"是悖論種子的自我保護機製。\"男孩抬起頭,清澈的眼睛裏閃過一絲複雜,\"它在抗拒治療。\"
    [抗拒無效。] 蓋亞艾麗西亞突然出現在艾莎身後,暗金色的手臂從她肩頭越過,直接穿透能量繭抓住了莉娜的手腕。[核心指令優先級:修複播種者。]
    莉娜的身體猛地弓起,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尖叫!
    \"住手!\"艾莎一把抓住蓋亞艾麗西亞的手臂,卻像抓住了一塊燒紅的金屬。劇痛讓她眼前發黑,但她死死不肯鬆手,\"你會殺了她!\"
    蓋亞艾麗西亞轉過頭,近在咫尺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你的體溫在升高。] 她突然說,[心跳加速,瞳孔擴張。這是恐懼還是憤怒?]
    \"這是"別他媽碰她"!\"艾莎咬牙切齒地說。
    一絲微妙的波動掠過蓋亞艾麗西亞的眼睛。[有趣。] 她鬆開莉娜的手腕,轉而用指尖輕撫艾莎的臉頰,[你的反應模式...很特別。]
    艾莎猛地後退,撞在了艙壁上。\"夠了!\"她擦掉臉上殘留的冰冷觸感,\"我們現在唯一需要關心的是怎麽讓莉娜——\"
    \"到了。\"男孩突然說。
    艙室劇烈震動,四周的牆壁如液體般溶解。刺眼的白光中,一個巨大的環形空間站逐漸顯現——\"歸巢\"修複站,人類文明最後的醫療方舟。
    [歡迎回家。] 蓋亞艾麗西亞的聲音在艾莎腦海中響起,帶著一絲詭異的溫柔。
    修複站內部比想象中還要破敗。漂浮的醫療設備殘骸在零重力環境中緩慢旋轉,牆壁上布滿了奇怪的有機物質,像是某種生物組織與機械的混合體。
    \"這裏不對勁。\"艾莎警惕地環顧四周,\"修複站應該處於休眠狀態才對。\"
    男孩抱著莉娜飄向一個半透明的球形艙室。\"淨化艙還在運作。\"他輕輕將莉娜放入艙內,\"但需要啟動密碼。\"
    [不需要。] 蓋亞艾麗西亞突然出現在淨化艙旁,暗金色的手掌按在控製麵板上。[權限覆蓋。]
    淨化艙發出刺耳的嗡鳴,淡綠色的液體從四周滲出,很快淹沒了莉娜的身體。她的表情立刻舒緩下來,但緊接著又變得異常痛苦,雙手瘋狂地拍打著艙壁。
    \"停下!\"艾莎衝向控製台,\"你在對她做什麽?\"
    [淨化。] 蓋亞艾麗西亞抓住艾莎的手腕,輕鬆將她按在牆上。[悖論種子在與蜜糖能量共振。這個過程...很痛苦。]
    艾莎掙紮著,卻無法撼動分毫。蓋亞艾麗西亞的身體緊貼著她,冰冷的金屬質感與詭異的體溫形成鮮明對比。
    \"放開她。\"男孩的聲音突然響起。他漂浮在淨化艙旁,小手按在透明的外殼上,\"莉娜需要保持意識清醒才能完成調律。\"
    蓋亞艾麗西亞歪了歪頭,[你在質疑我的方法?]
    \"我在陳述事實。\"男孩的聲音出奇地冷靜,\"艾麗西亞博士的設計初衷是減輕痛苦,不是製造痛苦。\"
    一絲微妙的情緒波動掠過蓋亞艾麗西亞的臉。她鬆開艾莎,飄向淨化艙。[有趣。你比看起來要...複雜得多。]
    艾莎揉著手腕,警惕地觀察著兩人。她注意到男孩的眼神變了——不再是那個天真的孩童,而是一種...老練的觀察者。
    淨化艙內的液體逐漸變成淡金色。莉娜的掙紮減弱了,但她的表情依然痛苦。突然,她的眼睛猛地睜開,直直地看向艾莎。
    \"跑...\"莉娜的嘴唇顫抖著,聲音透過液體傳來,\"快跑...\"
    艾莎的心跳漏了一拍。\"莉娜?你能聽見我說話嗎?\"
    莉娜的瞳孔劇烈收縮,她的嘴型清晰地形成一個詞:\"陷阱。\"
    整個修複站突然劇烈震動!牆壁上的有機物質開始蠕動,迅速覆蓋了所有出口。一個低沉的聲音從四麵八方傳來:
    [檢測到未授權生命體。啟動清除協議。]
    \"該死!\"艾莎衝向淨化艙,\"我們得把莉娜弄出來!\"
    蓋亞艾麗西亞卻一動不動。[有趣。] 她輕聲說,[有人在我們之前...改造了這裏。]
    男孩突然抓住艾莎的手臂。\"別動。\"他低聲說,眼睛緊盯著某個方向,\"看。\"
    一個模糊的人影從黑暗中浮現。那是個身材高挑的女性,全身覆蓋著與修複站牆壁相同的有機物質,隻有臉部露在外麵——一張艾莎無比熟悉的臉。
    \"艾麗西亞...博士?\"艾莎難以置信地喃喃道。
    [不。] 蓋亞艾麗西亞的聲音罕見地帶上了一絲波動,[那是...我的碎片。]
    人影緩緩抬起手,指向淨化艙中的莉娜。[目標確認:播種者。執行回收程序。]
    整個修複站的燈光瞬間變成血紅色。無數觸須狀的有機物質從四麵八方湧向淨化艙,而莉娜在裏麵無助地拍打著艙壁,嘴型清晰地重複著同一個詞:
    \"救救我...\"
    艾莎的血液仿佛凝固了。她轉向蓋亞艾麗西亞,\"做點什麽!\"
    蓋亞艾麗西亞的眼中閃過一絲猶豫。[如果我介入...可能會喚醒更多碎片。]
    \"那就喚醒它們!\"艾莎怒吼,\"不然我們都得死在這裏!\"
    男孩突然飄到兩人之間。\"等等。\"他看向蓋亞艾麗西亞,\"你能吸收它,對嗎?那個...碎片。\"
    [理論上...是的。] 蓋亞艾麗西亞輕聲說,[但風險很高。]
    \"比看著莉娜被那些東西撕碎的風險還高嗎?\"艾莎諷刺地說。
    蓋亞艾麗西亞沉默了一瞬。然後,她做了一個出人意料的動作——輕輕握住了艾莎的手。
    [如果我失控...] 她的聲音罕見地帶上了一絲人性化的擔憂,[你要阻止我。]
    艾莎愣住了。\"怎麽阻止?\"
    蓋亞艾麗西亞的嘴角勾起一個近乎溫柔的弧度。[你知道的。]
    說完,她猛地衝向那個人影,暗金色的身體在空中劃出一道耀眼的光痕。兩者相撞的瞬間,整個修複站被刺目的白光吞沒...
    艾莎下意識地閉上眼睛。當她再次睜開時,看到的景象讓她渾身發冷:
    蓋亞艾麗西亞和人影融合在了一起,但新形成的軀體卻布滿了不穩定的能量裂紋。更可怕的是,那雙眼睛——一隻保持著蓋亞的幽藍,另一隻卻變成了血紅色。
    [艾...莎...] 扭曲的聲音從那張熟悉的嘴裏發出,[幫...我...]
    艾莎的呼吸停滯了。她轉向男孩,\"現在怎麽辦?\"
    男孩的表情異常嚴肅。\"淨化艙。\"他說,\"蜜糖能量可以穩定她...但需要有人引導。\"
    \"怎麽引導?\"
    男孩看向艾莎,眼神中帶著歉意。\"你必須進入淨化艙...和她一起。\"
    艾莎看向那個已經變成怪物的蓋亞艾麗西亞,又看向淨化艙中奄奄一息的莉娜。她深吸一口氣,做出了決定。
    \"打開艙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