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0章 殺他,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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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話音落。
    嘭嘭嘭。
    打在薑禹川身上的棍子明顯重了。
    薑禹川抬起頭,看著薑南梔的眼神,怨恨中多了一絲委屈不甘。
    一時間,隻有棍子打在肉上的悶沉聲。
    “相爺要欣賞太子受刑麽。”南梔戲謔道。
    萬銘哼的聲,甩袖走了。
    二十杖打完。
    薑禹川的後腰已經皮開肉綻。
    衣服上見了血。
    禁軍要去扶他,被他一把推開,顫顫巍巍的站起來,凝視薑南梔,“你滿意了?”
    南梔一笑,“父皇仁慈,沒罰你跪,回去養著吧。”
    敢將薑禹寰吊起來折磨,這頓打,是他應得的。
    便宜他了。
    太子受罰的消息很快就傳到了後宮。
    貴妃萬氏笑的合不攏嘴,“陛下莫非真厭棄了太子?”
    高興的她晚飯都多吃了兩碗。
    皇後心疼不已。
    連夜去了東宮。
    那一夜,不知皇後與太子說了什麽,那之後,宮人們都說,太子的脾氣,變得溫和不少。
    “靜香,備水,本宮要沐浴,晚飯不吃了,本宮累了。”
    南梔回府後,一進門就說。
    靜香應了聲。
    “阿姐,事情還順利嗎?父皇有沒有動怒?”
    聽見太子聲音,南梔一頓,“父皇心底裏,還是偏向我們的,萬銘針對薑禹川,在父皇眼裏,就是針對你,小懲大誡一下也就沒事了。”
    “父皇還成立了監察司,監管百官的新衙門。”南梔又說。
    薑禹寰一愣,“是阿姐的主意麽?”
    “算是與父皇不謀而合吧。”前世,監察司是一年後,母後過世才成立的。
    因為假太子滲透朝堂。
    父皇的脾性自那以後,變得暴戾很多。
    對但凡犯錯的臣子,監察司都會予以重罰。
    那時才是真正意義上的整頓朝綱。
    “你吃過了麽,本宮讓人給你……”
    “吃過了,姐夫陪我吃的。”薑禹寰笑著打斷。
    南梔一頓,“姐夫?”
    薑禹寰笑著看她,“從樣貌來說,宮應寒比謝玉清強,阿姐的眼光不差。”
    薑南梔:“……你這聲姐夫倒是叫的順口?”
    薑禹寰神色認真起來,“孤說過,有孤一日,將來必不會讓阿姐去和親,但如果,是黎國皇子前來和親,未嚐不可。”
    和親。
    南梔扯了扯嘴角。
    前世,宮應寒這個年尾,就會離開薑國。
    他不會和親。
    “這段時間,好像發生了很多事,阿姐都與我講講吧?”薑禹寰道。
    聽聞,阿姐也遭人算計,才與宮應寒發生了關係。
    “好。”
    南梔與他聊了一陣,時間漸晚,南梔起身道,“傷養好前,你就住本宮這,缺什麽跟靜香她們說。”
    “阿姐要去哪?”薑禹寰問,“我可以住到偏院去的。”
    不好占了阿姐的房間。
    “你是太子,就得住最好的。”南梔表情裏多了一絲笑意,“我住隔壁。”
    她走後,薑禹寰問起,“隔壁有誰?”
    九狸說,“殿下以為呢?”
    薑禹寰一頓,明白過來,“阿姐莫非真看上了宮應寒的皮囊?”
    九狸:誰知道呢?
    那頭,聽到門外有腳步聲,宮應寒眸色一凜。
    抬頭,看見是薑南梔,他眼神一亮,很快又沉寂下去。
    靜香抱著被褥進門,張鬆攔著問,“幹什麽?”
    “公主的房間讓給了太子,今晚公主住這。”靜香道。
    張鬆訝異,“公主要住這?那我主子住哪!”
    靜香白了眼,“你是不是傻!”
    說罷,踩了他一腳,就去內室鋪床。
    宮應寒耳朵尖,聽的一清二楚,眼底波光浮動。
    “你的字,寫的很好,薑國能與你一比的,應該隻有姚老太傅了。”南梔說。
    宮應寒閑來無事,愛好練字。
    他的字,蒼勁有力,卻又婉轉綿長,字如其人,正如他蟄伏內斂,暗藏鋒芒。
    宮應寒抬頭看她,目無波瀾,“公主忙完了。”
    薑南梔‘嗯’了聲。
    “你沒有什麽想跟我說的嗎。”宮應寒問。
    “什麽?”
    宮應寒默了默,“傳聞薑國有一秘術,可通過人的麵相,預知未來,知相術者,可改變薑國國運,公主會這神奇的相術麽。”
    話音落,房中霎時一靜,針落可聞。
    南梔眼神一沉。
    好似連呼吸都放緩了。
    “公主……床鋪好了。”靜香上來說。
    南梔收斂情緒,神色自如,“知道了,你們都下去吧。”
    “是。”靜香應聲。
    張鬆看了眼,這回識趣的退了出去,並關好房門。
    房間裏隻剩下薑南梔與宮應寒的呼吸聲。
    幾息之間,南梔似乎明白了很多事,她眼底帶著驚顫,心裏有個大膽的猜測,“你來薑國為質,並非被迫?”
    宮應寒嘴角牽起冷淡的笑意,“公主覺得呢?”
    南梔心口一緊,她站著,宮應寒坐著,她低頭,與他四目相對,視線纏繞,她喉嚨有些發緊,“你知道相術,所以你來薑國,是……來殺我的。”
    宮應寒默然。
    他默認了!
    南梔忽然就懂了,素竹說他想殺她,她以為,宮應寒隻是怨恨她曾經折辱過他。
    不是的。
    他想殺的,是薑國皇室有此秘術之人!
    或許,他一開始入公主府,就是為了探查她?
    薑南梔突然覺得心裏發涼,宮應寒的城府,遠比她想象的要深。
    她以為,她隻要扭轉了宮應寒對她的印象,不再恨她,就能避免日後的滅國之戰。
    如今看來,竟是她想錯了?
    “公主猜到了,當如何?你現在有機會殺了我。”宮應寒聲音低沉。
    表情不變。
    薑南梔,我把我的秘密全都攤在你麵前,你會如何選?
    後退。
    她應該後退,遠離宮應寒。
    但她的腦,她的腳,似乎不聽使喚,薑南梔足夠理智,“那你為何不動手殺我?”
    宮應寒眼神幽暗,“動手了的,你躲進我懷裏,逃過一劫。”
    南梔扯了扯嘴角,想笑,但又笑不出來,“現在呢,怎麽不動手了?”
    兩人呼吸挨得很近,宮應寒幽深的眼神,好似要將她鎖在其中,“你處處撩撥,說圖謀我,我想看看,你薑南梔的心,有幾分真?”
    薑南梔:“……”
    “薑南梔,我想做的事,都擺在你麵前,殺我,還是要我,你自己決定。”宮應寒嗓音低沉。
    聽的南梔眼皮子直跳。
    殺他,要他。
    這很好選,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