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朕不會幫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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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聞賀明月死了,失足掉下荷花池不慎溺水。
    但這就是騙騙三歲孩子的說辭,南梔不信。
    賀明月是被秦娚按著腦袋,在水裏溺亡的。
    賀明章癱在床上,喉嚨重傷,短時間內開不了口,伯夫人被毒啞了,伯爺中風,半邊身子都不能動了。
    岑晚晚點評,“好一個大殺四方!”
    “那是伯府的家事,你這麽激動做什麽。”南梔好笑。
    岑晚晚說,“我這是同仇敵愾,女子本就不易。”
    這話南梔倒是讚同。
    女子不易。
    “聽聞顧淮卿分家了?”南梔忽而挑起話題。
    岑晚晚沉默。
    南梔瞧著她的神色,看來確有其事,“那你還和離嗎?”
    “離!”岑晚晚想和離的心很堅定。
    南梔其實想告訴她,顧淮卿會英年早逝,他死後,顧家都是她的。
    和離和孀居,本質上來說,差別不大。
    台上演著牛郎織女鵲橋相會的故事,牛郎挑起扁擔,帶著娃娃,與天上仙子團聚。
    這台戲,引起很多看客共鳴。
    男耕女織,兒女雙全,本是美滿,卻被迫分離,一年隻能見上一次,令人同情。
    都說牛郎可憐。
    “這出戲誰編的。”南梔撐著頭,眸光淡淡。
    “我排的,怎麽樣?”岑晚晚揚眉,“這出戲登台,我聽風樓生意爆滿。”
    合著聽風樓也是岑家的生意。
    “明明隻是個覬覦仙子的窮酸農夫,連秀才都比不上,你卻給他配了個織女,你怎麽想的?”南梔問她。
    晚晚一噎。
    “農夫肖想天上的織女,便偷了她的衣裳,將她騙回家,犯拐罪,按律當處以絞刑!”
    岑晚晚:“……”
    就是一出戲,咋還上刑了?
    不過南梔這見解,倒不像古人。
    “隻是可憐了孩子,父母分離,牛郎是個好人。”隔壁桌有人感慨。
    岑晚晚挑眉。
    瞧,這才是正常人的思維。
    南梔嗬笑,“哪個好人家的正人君子,會偷女子衣裳,退避三舍還來不及,分明是無恥小人,竟被傳揚成好人?”
    隔壁桌的聽到了南梔的聲音。
    默默不吱聲了。
    說的好像也有道理?
    南梔起身,“你這出戲有傷風化,別再演了。”
    沒意思,不看也罷。
    岑晚晚:怎麽她來一趟,我就不能賺錢了?
    …
    “娘,你為何要答應長公主,還與她寫下了婚書?”
    定親禮送到了陸家,陸君瀾才得知此事。
    他前腳剛求陛下不要賜婚。
    後腳他娘就寫了婚書。
    “你以為娘願意嗎,你不想娶郡主,娘也沒想勉強你,長公主再高貴,娘沒想過要高攀。”陸夫人頭疼道。
    陸君瀾麵容冷肅,叫人將定親禮退了回去。
    下人們遲疑不動。
    長公主府送來的東西,誰敢去退?
    軍中副將及時救場,“將軍息怒,我替將軍去退。”
    “瀾兒,娘若不寫那婚書,長公主就要讓你回北境啊。”陸夫人無奈道。
    陸君瀾擰眉,“將軍守邊疆,職責所在!”
    陸夫人有些惱了,“好啊,那你娶妻生子,給陸家留個後,你愛去哪娘都不管!”
    “娘隻想你安安穩穩的在家,做不成王公貴族也沒關係,隻要你平安,咱們陸家也算富貴有餘了,娘可不想有一天給你扶棺。”
    陸夫人說話很直接。
    陸君瀾無奈,“娘,將軍如果都怕死,那還配做將軍嗎。”
    “你!”陸君瀾說的,陸夫人如何不知道,“是娘對不住你,可長公主會盯上你,不也是因為你這身兵權嗎。”
    陸君瀾沉默良久,忽而自嘲一笑,“我寧可回北境,也絕不做棋子。”
    南梔回府,素竹說,“寒王被叫進宮了。”
    南梔一頓,“有說什麽事嗎?”
    素竹搖頭,“宮裏還沒來消息。”
    南梔沒再問。
    宮裏宮外如今都知道宮應寒是她的人,宮裏有父皇罩著,想來不會有人為難他。
    “你是怎麽做到的?短短數日,黎國就送來了婚書?”
    薑武帝不得不重新審視起這個豎子來了。
    宮應寒人在薑國,手卻能伸到黎國朝堂上。
    黎國送來了黎帝蓋印的婚書。
    黎帝同意聯姻了。
    這豎子,藏的頗深,不容小覷啊。
    宮應寒勾唇,“想是黎帝也覺得與薑國結親,修兩國之好,對兩國百姓都好。”
    嗬嗬。
    朕可不信這一套冠冕堂皇的說辭。
    黎帝的國書裏,寫的倒是客客氣氣的,要將宮應寒托付給薑武帝照佛。
    如果聯姻能免去邊關戰事,又是南梔想要的,也算一舉兩得。
    到底是姻親,薑武帝想,朕也不能太小氣。
    想了想,薑武帝便道,“朕也沒什麽好送你的,就賜你一座府邸,算作給你和親的補償。”
    宮應寒:“……”
    他欣然接受,“謝陛下。”
    薑武帝起身,說來他還是第一次,正兒八經和這個豎子說上幾句話,正兒八經的觀摩他。
    身形比朕高,肩寬腰窄,氣質天成,麵容清雋,長的沒朕年輕時候俊,但也算人中龍鳳。
    外形這塊,薑武帝還是滿意的。
    別說。
    南梔那丫頭,吃的挺好。
    宮應寒瞧著,倒也不比陸君瀾差。
    薑武帝內心暗暗比較。
    他忽然,問了個刻薄的問題,“南梔當初那般對你,你真的一點都不恨她?”
    宮應寒抿唇,半晌道,“恨。”
    “不瞞陛下,我曾想過殺她。”
    薑武帝虎軀一震,豎子爾敢!
    不過,他這麽誠實,說的肯定是實話了。
    讓朕聽聽。
    他還有多少大逆不道的發言?
    “可南梔將她最重要的給了我,我受的那點折辱,不算什麽。”宮應寒語氣不疾不徐,認真而緩慢的說道,“我變了,南梔也變了,陛下您乃至薑國國運,或許也在改變。”
    薑武帝眼睛一瞪,“你都知道什麽?”
    宮應寒含笑,“關於南梔的,我都知道。”
    朕突然有點殺心了。
    薑武帝目光沉沉。
    南梔把自己給了他。
    而且,被南梔嬌養著,他早忘了過去的痛。
    “我會珍愛南梔。”他說。
    這話,聽著倒還順耳。
    薑武帝臉色緩和了幾分,“記住你今天說的話,日後好好待南梔,若受了委屈,也不必來朕麵前說,朕不會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