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贈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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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依依詫異,看向薑南梔。
    南梔勾唇,淡然道,“母後,兒臣方才就坐在蘇依依旁邊,她全程沒有動筆,兒臣可以作證。”
    後宮這點手段,皇後清楚。
    這時,宮人來報,“皇後娘娘,並未瞧見蘇二小姐的白卷。”
    禮官悄悄鬆了口氣。
    他斥責蘇依依,“今日畫作皆有署名,蘇二小姐還有何話說。”
    蘇依依擰眉,“皇後娘娘明鑒,臣女確實未曾動筆。”
    雖不知薑南梔為何會替她說話。
    但薑南梔提醒她之後,蘇依依幹脆什麽也沒畫,交了張白紙出去。
    防止被人算計。
    沒成想,白卷都有人掉包。
    蘇依依眼底閃過一絲冷嘲。
    “你說你交了白卷,可畫卷找不到,你所言便是一麵之詞,不足為信!”禮官冷哼,“焉知不是你畫壞了這幅畫,為自己開脫!”
    蘇依依想刀人的眼神藏不住。
    “皇後娘娘,此女藐視皇恩,畫技拙劣,應逐出東宮。”禮官諫言道。
    蘇依依是皇後挑選的太子側妃。
    這禮官管的太寬了。
    皇後冷臉,禮官也是頂著壓力說話的。
    “母後。”
    太子不知何時離席,從場外過來,“孤發現個有趣的,想來母後這找個人。”
    這口氣。
    是川兒。
    皇後瞥了眼,太子這是又溜了?讓薑禹川來頂包?
    “太子想找什麽人。”皇後不動聲色。
    “孤撿到一張白卷,想問問是哪位小姐的,諸位能否滿足一下孤的好奇心。”薑禹川挑眉。
    他甩開手中畫卷,正是張白紙。
    什麽都沒有。
    蘇依依說,“太子殿下手裏這幅,才是臣女的。”
    薑禹川勾唇,“哦?這麽說交白卷的是你?”
    “是。”
    “為何交白卷?”
    蘇依依抿唇,太子剛才是沒聽到嗎?
    她道,“因為不會。”
    薑禹川似笑了下,“好一個誠實的蘇二小姐。”
    “殿下謬讚了。”
    “孤可不是在誇你。”薑禹川說。
    蘇依依一噎。
    薑禹川沒再看她,而是同皇後吐槽,“母後,有趣的是,孤遇到有人想銷毀這張白卷,您說一張白紙,有何好銷毀的?”
    看似不經意的一句話,卻是幫蘇依依做了實證。
    薑禹川又看向禮官,“諸位小姐的畫作,由禮官負責收繳,不巧要銷毀白卷的人,也是禮官的人,孤好奇,這白卷中莫非有什麽玄機?”
    好奇是假。
    替蘇依依出頭是真。
    南梔眯起眸子,薑禹川和蘇依依,難道認識嗎?
    以薑禹川那乖戾的個性,不會好心幫人。
    禮官冷汗都下來了,“太,太子殿下,這興許有什麽誤會,臣就沒見過在皇後娘娘麵前交白卷的,許是下麵的人,不明實情,見是白紙,故而銷毀。”
    蘇依依道,“白卷上有我的署名,大人不妨好好看看。”
    薑禹川瞥了眼,蘇依依幾個小篆,寫下白卷下角,是她的落款。
    蘇依依冷笑,“大人不妨再好好看看,我寫的字,與大人手上那幅畫有什麽不用。”
    禮官心虛的掙紮,“都是小篆,有何不同。”
    “字跡不同。”薑禹川說。
    蘇依依看了眼他,輕聲道,“字體可以相同,字跡也可以模仿,但我是左撇子,我用左手寫字,左手寫字不如右手流暢,字跡的受力點也不同,大家可以好好對比一下,兩幅畫的字跡是不一樣的。”
    禮官那幅,字體流暢,很明顯是右手書寫。
    再看蘇依依的,“這字真醜。”
    薑禹川吐槽。
    左手寫字,歪歪扭扭的。
    “這……”禮官百口莫辯。
    “正好,孤將銷毀白卷的人帶來了,實情如何,一審便知。”薑禹川勾勾手指頭,侍衛便押了個副官過來。
    是禮官的副手。
    “請皇後娘娘為臣女正名。”蘇依依刻板道。
    鄭青染臉色變了變,很快恢複平靜。
    “東宮雅會,你們也敢動手腳,來人,拖下去審。”皇後厲聲道。
    禮官嚇跪了,“娘娘饒命……”
    皇後抬眸,不知有意無意,瞧了眼鄭青染的方向。
    鄭青染連忙低頭,心懸了起來。
    鄭青染是禮部尚書之女,禮官也是禮部的人,若說收買禮官,這裏隻有鄭青染最有優勢。
    南梔瞧著,有驚無險,蘇依依這算改變了前世的軌跡麽?
    這場小鬧劇過去,皇後說,“太子,你是東宮之主,今日你覺得誰的畫作最優,便將花贈她。”
    宮人奉上三朵芍藥花。
    粉白相間的芍藥,大朵的花瓣雍容不失清雅。
    這三朵花送給誰,就代表太子對誰有好感。
    貴女們緊張起來。
    盼望能收到太子的花。
    薑禹川默了默,“母後真的要我選?”
    他選的,薑禹寰可未必喜歡。
    畢竟是他選太子妃。
    不是兒戲。
    薑禹川心想,去將薑禹寰換回來,讓他自己選。
    “你是太子,自然你選。”皇後淡定喝茶。
    薑禹川悻悻,這麽草率的嗎?
    “阿姐,你眼光比較好,要不你來?”薑禹川甩鍋南梔。
    “本宮讓你選,你推給南梔做什麽,如此兒戲像什麽話。”皇後訓了句。
    南梔忍笑。
    薑禹川拿起一朵芍藥,嘴角挑起一絲玩味,轉身伸手……鄭青染頷首,“謝太子殿下。”
    聲不對。
    薑禹川要伸出去的手又縮回了半寸,“怎麽是你。”
    鄭青染微愣,手尷尬的僵在身前。
    薑禹川抬頭,越過鄭青染,向後道,“你跑後麵來幹什麽。”
    花送到了蘇依依麵前。
    蘇依依:“?”
    她懵逼,太子要送她?
    鄭青染臉色一變,不甘的收回手。
    “為什麽是她啊?”
    “她都交了白卷,憑什麽收到太子的花!”
    眾女不服。
    瞧著蘇依依,也多有怨恨。
    蘇依依也茫然,“為什麽是我?”
    薑禹川想了想,“大概因為你誠實,有趣。”
    蘇依依:“……”
    有趣麽?
    剩下的兩朵,薑禹川還是往後走,皇後咳了聲,薑禹川頓步,側身微笑,遞出鮮花,“瑤瑤,你的。”
    皇後滿意的笑了。
    周悅瑤眨眨眼:這麽直接的嗎?
    “謝太子表哥。”周悅瑤笑了笑。
    最後一朵,皇後沒再咳嗽,但薑禹川沒一個想送的。
    他幹脆扯下花朵,丟掉花枝,大步到南梔麵前,“這最後一朵,配我阿姐最合適。”
    他將花,簪到了南梔頭上。
    皇後:“……”
    南梔:“……”
    “胡鬧。”皇後不輕不重的訓了聲。
    薑禹川不以為意,“阿姐也作畫了,阿姐的畫技是老太傅親傳,她得一朵實至名歸。”
    南梔好笑,虧他想的出來。
    她抬手摸了摸鬢間芍藥,有束光灑在她身上,她唇角含著發自內心的淺笑,更襯的她嬌媚明豔,宮應寒眸光烈烈,嗓音低醇泄出一聲輕笑,“有她在的地方,便是盛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