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不負薑國不負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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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宮應寒默了默。
    “不想說?”薑武帝道,“朕看這樁婚事,作罷吧。”
    朕豈能將南梔交給一個想殺她的人啊。
    “父皇……”南梔不是一個付出型戀人,但此刻,她想為宮應寒說句話,宮應寒計劃殺她一事,她是知曉的。
    “黎國有位勘星象的大祭司,本質上與你們的欽天監相同,大祭司測算出,薑國國運本該衰敗,可有一人,能力挽狂瀾,興國運。”
    宮應寒打斷南梔,他的話,叫南梔和薑武帝都謹慎起來。
    黎國竟有這號人物?
    “原是奔著殺此人來的。”宮應寒說。
    薑武帝眼睛一震,他倒是坦誠!
    這廝原來早就知道,南梔就是那個能改變薑國國運的人。
    正應了南梔那場潑天豪賭。
    “我想殺了她,之後大興兵戈,攻下薑國,薑國要麽成為黎國的附屬國,要麽便亡國。”
    他就這麽一五一十的,說出他的秘密。
    每說一句,薑武帝殺心就重一分。
    字字句句都在踩在薑武帝的雷點上。
    薑武帝眼皮直跳,現在殺了這豎子,還來得及麽?
    南梔心口顫了顫,“宮應寒……”
    你沒必要這麽老實的。
    沒必要什麽都說。
    把自己的把柄交到別人手上,非明智之舉。
    他明明有很多理由,可以搪塞過去。
    父皇即便有疑,也不會深究。
    南梔想說,宮應寒,你別太愛了。
    當一段感情付出的不對等,也難長久。
    她與宮應寒,有情,有利,就足夠了。
    不需海誓山盟。
    不用想將來如何。
    然,所有的話音,像是塊石頭,堵住了她喉嚨。
    “你如此直白,就不怕朕殺了你麽。”薑武帝麵上看不出喜怒,沉聲問他。
    宮應寒扯了扯嘴角,“後來,我的計劃變了。”
    薑武帝哼笑,“好一個寒王,倒是朕小瞧你了,說說,如何變,寒王又不想攻打我薑國了?”
    他偏頭,看向南梔,眸光熠熠,嘴角噙著淺笑,“薑國在,她才在,若沒有南梔,我想,這天下應是無趣的。”
    薑武帝一噎。
    這就是宮應寒的心裏話麽?
    亡國卦象,果然準。
    薑國兵力,不及黎國。
    真開戰,後果不堪設想,所以陸君瀾一戰製勝,尤為關鍵。
    南梔卻瞳孔微顫,宮應寒這話,與之前的夢境重合了。
    她死了,他會覺得無趣。
    “既然寒王坦誠,朕不妨也告訴你,當初朕想殺了你,是南梔攔下朕。”薑武帝說,“兩國連年征戰,苦的是兩國百姓,南梔想與你和睦相處,無論是黎國,還是薑國,百姓都該過上安寧的生活。”
    頓了頓,他歎了聲,“南梔以身伺虎,還望你莫要負她。”
    南梔:“……”
    宮應寒笑了聲,以身飼虎,在南梔眼中,他是虎麽?
    他不知道薑南梔心中有幾分他的位置,但他看著薑南梔,就覺得,這個女人是他的命。
    “如陛下所願,我會輔佐太子,不負薑國不負她。”
    他眼睛裏隻有薑南梔,話是對薑武帝說的。
    “朕……”
    忽的。
    皇後豁然起身,“此事,本宮不同意!”
    薑武帝止住了話頭,“皇後?”
    皇後嚴肅的瞧著南梔,“美色侍人,談何長久,南梔現在年輕貌美,以後終有容顏不再的一天,將來她又該如何?靠美色籠絡住一個男人的心,荒唐又可笑,本宮不放心將南梔交給一個曾經想殺了她的人!”
    “南梔,你若還認本宮這個母後,就和他斷了。”
    皇後話說的嚴厲。
    且態度堅決。
    “皇後……”
    不等薑武帝開口,皇後便道,“臣妾告退。”
    南梔麵上閃過一絲失落,母後在這深宮,看的自然比誰都通透。
    薑武帝歎氣,“南梔,朕也不好忤逆你母後的意思,你們好自為之。”
    說罷,他擺手,讓南梔退下。
    “宮應寒,你先回去。”出了禦書房,南梔說。
    宮應寒似乎知道,她要去找皇後,從未緊張過的宮應寒,神情有些緊繃,皇後讓南梔跟他斷了。
    這話聽著就會讓宮應寒起殺心。
    “不負薑國不負我。”南梔似是笑了下,“你守住這句話,其他的交給我。”
    宮應寒卻並沒有被安撫道,“薑南梔……”
    他似是有話想問。
    南梔等了半天,他沒說。
    “怎麽了?”
    你的將來裏,有我嗎?
    南梔看他的眼神,清醒理智,即便有一絲情意,也壓的很深。
    在禦書房的時候,他就想問了。
    薑南梔對待感情,似乎永遠都是安於現狀,宮應寒甚至覺得,若將來有一天分離,薑南梔也能灑脫放手。
    或許,在她規劃的將來中,沒有他。
    他就像是薑南梔生命中的過客一樣。
    “南梔,這句話我送給你,不負薑國不負我。”宮應寒低聲道。
    南梔眼神微閃,“你……”
    “今晚想吃什麽,我給你做。”宮應寒笑笑。
    南梔想了想,“想喝魚湯了。”
    “好,我給你捕新鮮的魚。”他說。
    南梔頷首。
    宮應寒便離開了。
    南梔臉上的笑意消失,宮應寒的話音,她聽懂了。
    不負薑國,不負他。
    出了內宮門,張鬆就在候著,“主子。”
    他遲疑一下,問,“雲漓的屍身,如何處置,請主子示下。”
    宮應寒淡淡,“埋了吧。”
    宮應寒生母低微,是後宮的女官,說的好聽是女官,其實就是掌事宮女。
    一次黎帝醉酒,寵幸了她,女官懷上了身孕,事後並不為黎帝所喜。
    在宮應寒很小的時候,生母就死於後宮爭鬥。
    雲漓是宮應寒母妃留下的人,幼時他生母過世,黎國後宮無人問津,隻一卷草席裹了了事,年幼失怙的宮應寒過過一段受人欺淩的日子。
    是雲漓守著他。
    是以,宮應寒才將她留在身邊。
    “是。”張鬆有些猶豫。
    他身上有股血腥味,宮應寒道,“回府後洗個澡,南梔不喜歡血腥味,有話就說。”
    張鬆頷首,“雲漓死前一口咬定,她沒有背叛主子,她隻是想帶主子回家,黎帝身體越來越弱,大祭司催問主子什麽時候回去?”
    雲漓或許沒有叛主之心,她想帶主子回黎國。
    可她的行為已是叛主。
    雲漓失了分寸,主子做事,她妄圖幹預,有此下場,也怪不得別人。
    倒是大祭司,他是主子的良友,黎帝一死,黎國大權就會落在宮明哲手中,主子不回去,便會錯失良機。
    目測四下無人,張鬆奉上密函,“主子。”
    大祭司的原話是,陷於薑國,遲遲不歸,鄙人好奇,薑國有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