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6章 一份家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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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憐的家夥!”
看著正在一邊開火一邊前進的聯邦巡邏艦隊,在那艘格瓦丹級戰列艦上抱著北宋寶壺不撒手的馬克貝不禁搖了搖頭。
因為他們的選擇其實也沒錯,隻不過,遇到了自己而已,整個吉翁艦隊已經死死的堵住了這支聯邦艦隊,就算剛剛他們調頭攻擊後側的吉翁分艦隊,也會發現對方的數量超乎他們的想象,這就是個死局,是馬克貝為了自己再度歸來而為倒黴的聯邦軍設下的死局。
此刻,聯邦軍已經進入了吉翁艦隊的有效射程內,雙方艦隊交織的炮火已然點亮了大半片宙域,其中大部分都是吉翁軍的炮火。
那艘橫衝直撞的麥哲倫雖然憑借著火力優勢遠距離命中了兩艘姆賽級,可等到進入到吉翁軍射程後,自身也成為了那無數炮火的目標。
僅僅前進了不到十分之一的路程,麥哲倫級便已經被吉翁炮火撕扯的完全看不出原本的樣子,艦首被撕裂,裝甲被融毀,可殘餘的炮塔和導彈發射器依舊在戰鬥,炮手們已經完全拋棄了安全準則,毫無顧忌的過載著冷卻係統,哪怕炮管因為持續射擊已經開始發紅,變形。
而那些薩拉米斯級巡洋艦也幾乎一模一樣,但他們的反擊對於吉翁軍來說,就好像衝擊在沙灘上的海浪,盡管有數艘吉翁戰艦被命中,甚至被重創不得不掙紮著退出戰場,可下一刻,他們的位置就會再填補上一艘新的戰艦。
而在艦隊交戰的上方宙域,聯邦軍機動戰士也同樣和吉翁軍機動戰士碰撞在了一起。
對於那些強人和加裏波第,聯邦軍機師們也是頗為眼熟,下發的敵我識別手冊上有相關的資料,所以,當強人發起衝鋒時,盾牌發射的導彈和長槍發射的粒子束並沒有給聯邦軍措手不及,可數量差也同樣不是能輕易靠一本手冊能彌補的。
一台吉姆二剛用光束步槍和加特林頭炮撕開了來襲的一台強人發射的導彈彈幕,同時又避開了強人的粒子束,雖然對方也同樣避開了吉姆二的射擊,但雙方的距離,卻已經拉近到了近戰距離上,吉姆的機師已經蓄勢待發,準備抽出光束軍刀,可忽然間,斜刺裏又射來一道粒子束,命中了這台吉姆二的機體。
粒子束幹脆利落的撕裂了吉姆的一條腿,同時延伸而上,摧毀了身後的動力噴口,看著瞬間減緩的速度,吉姆二的機師試圖調轉槍口,先攻擊遠方的敵人,可第二道粒子束轉瞬即至,又再度打斷了機體的右臂。
“該死的吉翁混蛋!”
吉姆的機師隻能無奈的丟下盾牌,試圖用左手拔出光束軍刀,可他正前方的那台強人,卻抓住這個機會發起了衝鋒,銳利的騎槍隨即便洞穿了這台吉姆二的軀體,吉姆二原本明亮著的墨鏡監視器也隨之暗淡了下來。
而在不遠處,一台吉姆二的機師用光束步槍點中了一台強人,引爆了對方手裏的盾牌,可不等他補槍,更多的強人便朝著他發射了密密麻麻的導彈。
吉姆二盡可能的試圖攔截,可頭炮的彈藥很快便消耗一空,他隻能舉起盾牌一邊機動一邊躲避,在連綿不絕的爆炸後,這台吉姆二靠著破破爛爛的盾牌勉強護住了駕駛艙,但不等機師開盾反應,兩把騎槍便再度捅了過來,將其的軀幹直接插穿。
而後,兩台強人齊齊拔出騎槍,下一秒,那台吉姆二,便殉爆開來,炸的粉身碎骨。
兩個中隊的吉姆二,想要和敵人一換一都做不到,在十數倍吉翁機動戰士的圍攻下,不到數分鍾,便全軍覆沒,而吉翁人的損失,也不過是數台機體重創。
眼見已經解決了礙事的聯邦軍機動戰士,意猶未盡的吉翁軍機動戰士部隊隨即俯衝而下,想要攻擊那些還在炮火中苦苦掙紮的聯邦軍戰艦。
但當他們即將突入對方近處時,密密麻麻的激光近防炮便給了這些吉翁機師一個碩大的驚喜。
衝在最前的幾台強人隻覺得自己似乎被罩進了一張密不透風的網絡之中,密集的激光束不斷的擊中他們的機體,在不到瞬息間,就將他們化成了璀璨的煙火。
和傳統近防炮不同,激光近防炮隻要戰艦引擎還在運作,便能源源不斷的開火,而在強化了近防火力後,這些聯邦軍戰艦便真正能稱得上是防空刺蝟。
不信邪的吉翁軍機動戰士試圖繞過上方,從下方死角突破,但聯邦軍下方同樣有著不少的防禦火力,幾台機體再度死死咬著他們的激光近防炮打的爆裂開來。
但對機動戰士重拳出擊的聯邦軍戰艦還是沒能抗過吉翁軍的艦隊火力,尤其是發覺己方艦隊打了那麽多輪炮火,卻依然沒有拿下那艘麥哲倫後,馬克貝的那艘格瓦丹便也加入其中。
在這艘火力與格瓦金還要強上一些的戰列艦的齊射下,已經遭遇了重創的麥哲倫終於扛不住了,再最後掙紮著開出了數炮,將最後可用的炮管融化後,這艘麥哲倫隨即便發生了慘烈的殉爆。
甚至那艘麥哲倫級都根本來不及釋放逃生艇,而麥哲倫級戰沉後,剩下的薩拉米斯級便如同倒下的多米諾骨牌,一個又一個的化成了一閃即逝的火球。
“打掃戰場,摧毀所有逃生船!”
馬克貝沒打算留下活口,畢竟吉翁軍也沒留活口的習慣,一年戰爭時俘虜那些幸存的聯邦軍船員,是因為需要勞動力,但此刻,整個艦隊連泊地都沒確定,帶俘虜,也沒必要,畢竟他們還需要消耗補給品。
隨後,吉翁艦隊主力開始集合,並朝著小行星帶駛離,隻留下幾艘姆賽級和搭載的強人搜尋著殘留的聯邦軍逃生艇,找到之後,強人便舉起手裏的騎槍,然後開始加速衝鋒,他們甚至不願耗費彈藥,就很幹脆的以強人的騎槍衝鋒,將那些毫無防護的救生艇撕的粉碎。
伴隨著最後的些許光芒一閃即逝,這邊宙域,便再度恢複了之前的死寂。
而等到後續接收不到巡邏艦隊信號的聯邦軍增援艦隊抵達時,這裏便隻剩下友軍的殘骸靜悄悄的飄蕩在漆黑且冰冷的太空之中。
吉翁軍打掃戰場時帶走了己方損失的那些機動戰士殘骸,剩下的那些聯邦軍的,便隻能等到增援部隊抵達之後再進行收斂。
穿著重型太空服的海軍陸戰隊強忍著悲痛登上了那些較大的戰艦殘骸,試圖尋覓到些許幸存者,隻要艙室沒有被破壞,還保持著密封,那麽存放在艦體各個位置的應急裝備便能支撐幸存者數日的消耗。
但海軍陸戰隊的搜索徒勞無功,在那些殘骸裏,他們隻找到了焦黑破裂的友軍屍骸,印著士兵姓名編號和血型的鏈牌便在漆黑冰冷的艙室裏飄蕩著。
而在麥哲倫級被炸飛的艦橋裏,聯邦軍還找到了陣亡的巡邏艦隊指揮官,對方的肢體已經被破片炸的千瘡百孔,一名陸戰隊士兵稍一觸碰便碎裂開來,而在他的胸口,還有一張已經變了色的家庭合照。
“碰!”
伴隨著重重的一聲爆響,一份歪歪扭扭,看起來就像是兒童字跡的信紙被金恩克裏尼上將狠狠的砸在桌麵上。
“馬卡裏烏斯,你給我聽好了,你要的艦隊,加布羅已經準備好了,人員也已經給你調撥完畢了,我隻要一個結果,明白嗎?一個結果!””
大發雷霆的金恩克裏尼上將對於馬卡裏烏斯來說屬實極其罕見,畢竟都說隔代親,老頭子平常可一直都是笑眯眯和他說話,哪怕馬卡裏烏斯小時候調皮,被父母揍,老頭子也會張開雙臂,把他緊緊的護在懷裏。
但此刻,馬卡裏烏斯卻看見了對方怒發衝冠的樣子,確確實實的怒發衝冠,那一頭白發,似乎都已經豎了起來,在咆哮著的時候,唾沫星子甚至飛到了數米外,而他本人都因為怒火不住的大口喘息著,就連兩隻眼睛,都似乎在熊熊燃燒。
而對方發怒的原因,就是因為他手裏的那份歪歪扭扭,看起來就好像鬼畫符一樣的信件,在那張信紙上,還有一些幹掉的水印,映的字眼都已經虛化了開來。
這份信並非是什麽針對金恩克裏尼本人的信件,也不是什麽舉報信,而是一份家信,一個不過六歲的小孩子,寫給聯邦軍的一份信。
他的父親,是一名聯邦軍機動部隊機師,就在被襲擊的聯邦軍巡邏艦隊中服役。
本來他應該在完成巡邏任務後,陪伴自己的孩子度過他六歲的生日,雖然那個生日依舊盛大且隆重,可始終少了一個人,並且陪伴孩子度過生日的家人眉宇間,還透著一絲絲的哀傷。
那個六歲的小朋友並不知道太多的事,家人討論的犧牲字眼對他來說遠沒有蛋糕有吸引力,可在分蛋糕時,他還是記起了自己的父親。
於是,一份署名為聯邦軍收的信件便被那孩子送給了當地的聯邦軍駐軍基地,在看到這份信時,駐軍還以為是在某人在搞惡作劇,可當他們搞清楚寄信人的身份後,這份信件便層層轉交,最終,出現在金恩克裏尼的麵前。
“聯邦軍,你好,我叫亨利帕德羅,今天是我六歲的生日,爸爸本來答應陪我一起過生日,但媽媽說,聯邦軍需要爸爸去很遠的地方工作,但我很想他回來陪我過生日,所以,你們能不能讓他回來陪我過完生日再去工作……”
那份信件字跡歪歪扭扭,甚至很多字詞都寫錯了,還有不會的字被以圈圈或者是其他的圖案代替,信件的字數不多,透過那些字眼,所有人似乎都能看到一個小孩子一邊掉著眼淚一邊寫下那些字眼的場景。
馬卡裏烏斯什麽話都沒說,他隻是上前,輕輕接過了被金恩握在手中的信紙。
盡管那就是一張普普通通的信紙,隻要一亥特就能買一厚遝,可此刻,在馬卡裏烏斯手裏,卻重若千斤。
“那孩子在跟我們要爸爸,你說,我該怎麽回複呢?”
金恩克裏尼從軍數十載,親手寫過的陣亡通知書不知道有多少,可那些信,卻沒有一張能有這份如此讓人難以下筆,也難以回複。
“我來吧!”
馬卡裏烏斯看著手裏的信紙,他的閱讀速度一向很快,但此刻,他卻一字一句的默讀著那簡短的話語一遍又一遍,哪怕已經將其印在腦海之中,直到數分鍾後,他才默默抬起頭,然後,將信紙小心翼翼的折好,再塞回同樣寫著歪歪扭扭的字眼的信封。
“這份信,讓我帶走吧!”
馬卡裏烏斯看向已經平複了些許情緒的老頭,隨即舉起右手鄭重敬禮。
“另外,還請您保重身體!”
“你不用擔心我!”
金恩老頭子猛猛的灌下一口涼茶,然後坐臥難安的回到自己的椅子上,接著,對馬卡裏烏斯擺了擺手,示意他可以離開。
而當馬卡裏烏斯再度敬禮離開房間後,他又如同暴怒的雄獅一樣猛地從椅子上彈起,然後抓起那個茶杯,狠狠的砸在牆上。
而馬卡裏烏斯則是一言不發的離開了加布羅,登上了航天飛機,一路上,他就那麽靜靜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甚至在空乘送來餐食時,他也隻是點了點頭,完全不複往日有說有笑的樣子,直到航天飛機抵達side7。
此刻,在side7青之諾亞衛星的外側,一整支聯邦軍艦隊正靜靜的停泊於此,大批的工程機器人正在一刻不停為那些戰艦塗抹全新的舷號和塗裝,而源源不斷的運輸機則是在往艦艇上運送著出航所需的物資。
不過馬卡裏烏斯的注意力並不在上麵,他下了航天飛機,便走向了聯邦軍基地的戰情會議室,此刻,全聯邦調集而來的精銳艦隊軍官們正在這裏等待著指揮官的到來。
而後,馬卡裏烏斯一腳踹開了會議室的大門,力度之大,甚至讓門都無法彈回合攏。
“第一條命令,所有人,都來給我讀讀這份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