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抓而殺之,囚其魂魄,食其犀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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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薑珩當場一個刹車甩尾,長槍一舞就殺了回去。
    阮流箏被嚇了一跳,隻猶豫了一下,當機立斷也殺了回去。
    盛無燼往嘴裏狠狠塞了一把回靈丹:......不負所托!
    待薑珩殺到,雷殛大哥正與敵人打得難舍難分!
    那團黑霧已完全顯形,赫然就是那座神像的模樣,一隻漆黑的彖獸。
    薑珩和阮流箏皆是一愣。
    她們一直認為,那“神明”另有其人,卻沒想到,真的是彖獸。
    但是這隻彖獸很不一樣。
    它明顯是靈體的狀態,麵容猙獰痛苦,修為已超化神,卻隻能嘶吼。
    彖獸生性溫柔善良,基本沒有攻擊力,是治愈輔助一類的頂級仙獸。
    而此刻的它,狂躁、凶殘、怨念繚繞,嘶吼之時,如無數聲音疊加在一處,聽起來瘮人無比。
    雷殛劍勢凶猛,與彖獸打得難舍難分,清雅的聲音隱含怒意:
    “彖獸生性善良,從不為惡。你居然殺了這麽多彖獸,還將它們折磨出了怨魂?我萬年之中,都不曾見過你這等邪修!”
    重傷的懷綬真人此刻雙眼閃爍著興奮的光芒,躲在彖獸怨魂身後,發出得意的笑聲:
    “若都如你們這些正道修士一般,我又怎會發現,彖獸怨魂有此等功效?”
    雷殛一劍劈開彖獸怨魂,可惜瞬間愈合。
    “功效?我不信你不知,此怨魂無法真正實現願望,你是修士,怎麽會相信它真有此功效?”
    那懷綬真人此刻明顯已經興奮地有些瘋魔了:“你沒發現嗎?它身上,已經開始匯聚願力了啊!哈哈哈哈哈哈!”
    “你要造邪神?”
    雷殛大怒,不顧身後彖獸怨魂的利爪,當即就要劈劍砍他。
    阮流箏趕到,音刃堪堪擋住彖獸怨魂下落的攻擊。
    懷綬真人艱難躲開雷殛一劍,卻不防身後襲來的銀槍。
    一槍洞穿懷綬真人的腹部,堪堪擦過丹田,薑珩不滿地“嘖”了一聲。
    即使已經傷成這般,化神巔峰的深厚底蘊仍不可小覷,丹田處強力的防護固若金湯。
    拔槍之後血花四濺,薑珩左手指尖黑色陣圖落地:“鬼影千殺陣,啟!”
    懷綬真人忍痛奮力反擊,薑珩揮舞長槍,同時控製鬼陣不斷吸收彖獸怨魂的怨氣。
    雷殛和阮流箏看懂她的想法,當即十分配合,一個糾纏彖獸怨魂,一個與薑珩一同攻擊懷綬真人,叫他無暇分心。
    當懷綬真人發現彖獸怨魂的力量開始減弱,明白問題所在,當即爆發出恐怖的靈能風暴,將薑珩和阮流箏掀翻。
    他重傷殘破的身軀一下子撲到彖獸怨魂之上,雙手結印,黑色的靈力繚繞周身。
    怨魂發出淒厲的嘶吼,開始不斷掙紮。
    “你在幹什麽!”
    像雷殛這種萬年老劍靈,看彖獸怨魂,就像在看一個被折磨的孩子,著實是又心疼又憤怒,再度拔劍斬去。
    那懷綬真人披頭散發,滿臉鮮血,狀若癲狂地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愚蠢!我要造的神,豈是它?”
    薑珩控製鬼陣,當即發現不對。
    “他是在吸收怨魂身上的願力和怨氣,他想突破返墟!”
    彖獸怨魂發出撕心裂肺的哀嚎,而懷綬真人的傷口不斷愈合,靈能不斷上漲。
    盛無燼見勢不妙,顧不得做“靈力寶”了,連忙湊上來查看。
    怨魂慢慢分解,化作無數怨靈,尖叫著縈繞懷綬真人周身,讓幾人的攻擊都無法近身。
    他仿佛極其享受般深吸一口氣:“我在此蟄伏三百年,虐殺了所有我能抓到的彖獸,以彖獸怨魂和凡人願力為根,以彖獸犀角為引,給那些愚民實現願望的機會。
    整整三百年,我一直在等著邪神之胚成熟之日,雖然如今火候還未到,但也顧不得那麽多了!
    今日,吞下邪神之胚,我就要登臨返墟!”
    薑珩忽然想起了阿芬所說的,煮之即融的特殊藥材,原來那是彖獸的犀角!
    犀角之於彖獸,是力量之源,妖丹所棲,彌足珍貴,卻被這畜牲以殘忍手段虐殺後入藥。
    “你這邪修,居然以此欺騙村民!”
    阮流箏的音刃屢屢被怨魂彈開,無能為力之下,憤而怒罵。
    “欺騙村民?”懷綬真人好似聽見了什麽極其好笑的事情,忍不住仰頭大笑起來。
    “你以為,他們不知道他們在做什麽嗎?”
    薑珩一愣:“你什麽意思?”
    懷綬真人眼神玩味地掃視他們幾人:
    “如今的村民或許不清楚,但三百年前的村民,卻知道自己在做什麽。
    就是他們,幫我引出彖獸,讓我抓而殺之。”
    雷殛聞言,當即皺眉反駁:“絕不可能!彖獸是頂級的治愈之獸,與各族之間都結善緣。遇林中受傷的人族或妖族,哪怕是鬼族,都願意施以援手。彖獸與村民之間不可能結怨,村民有什麽理由,幫你殘害彖獸?”
    “結怨?”懷綬真人笑得愈發張狂,隨後雙目認真地看著雷殛,“這裏,是豬神村。”
    雷殛皺眉:“什麽意思?”
    懷綬真人惡劣地眯眼:“這名字,可不是我取的,而是三百年前,那群村民取的。
    此處乃風水寶地,曾在大陸幾乎絕跡的彖獸,在這裏居然生活了一個族群。
    彖獸自然是生性善良,遇山中受傷或有難的村民,統統施以援手。
    凡人沒有見識,將它供若神明,稱之為‘豬神’。”
    言至於此,周身的怨靈似乎聽到了傷心之處,尖叫聲愈發淒厲,怨念暴漲。
    懷綬真人眼睛亮了亮,繼續說道:
    “我困於化神巔峰已有千年,悟不到法則,就邁不進返墟。
    發現此處有彖獸,自是大喜。我知這等純淨之獸,是極易成長為神胚的。而且這村中的村民,自發為它塑像建廟,日夜參拜。
    願力所聚,它的神胚之象愈顯。
    可是,我要的可不是正神之胚,而是邪神之胚。
    於是我告訴他們,其實‘豬神大人’不止能包治百病,還能讓他們心想事成。
    隻需我抓而殺之,囚其魂魄,食其犀角。
    他們果然相信了,裝作受傷的模樣進山,為我引出彖獸。”
    阮流箏眼底浮起深深的厭惡。
    “哈哈哈哈哈哈......凡人的貪欲永無止境,他們的心至邪,是我邪神之胚的大補之物!”
    薑珩自被發現目的後,直接明著奮力地用鬼陣與懷綬真人搶奪怨氣,然注定是杯水車薪。
    所有人心中都在不停的想辦法,急得冷汗直冒。
    其實大家都知道,現在最好的選擇就是,在他成功登臨返墟之前,立刻逃跑。
    不管他晉升之後是離開還是屠城,也不管那彖獸之魂是不得超生還是灰飛煙滅。
    可就是沒有人開口,沒有人邁步。
    不知道都在堅持些什麽。
    “走吧~”
    一個空靈好聽的聲音,混雜著男女老幼,在他們身後響起。
    張狂大笑的懷綬真人,笑聲一頓,隨後愈加興奮!
    “是你!”
    薑珩回頭望去,一隻純白色的靈體,靜靜地站在他們身後,它生得與方才的黑色怨魂一模一樣,與其遙遙對峙。
    “又一個彖獸之魂?”
    阮流箏卻道:“這隻看起來正常多了。”
    那白色靈體又說:“走吧,離開這裏,救不了我們無需自責,謝謝你們。”
    溫暖的白色光芒將他們包裹托起。
    那懷綬真人早已伸手,五指成爪:“你終於出現了,這次看你往哪跑!”
    “是它!”薑珩對上它溫柔的目光,心中一凜,“進城後,一直跟著我的目光!”
    雷殛明顯十分震驚,震驚之後,便是滔天之怒。
    “那邪修說,三百年前,彖獸一族已有神胚之象,沒想到居然真的塑成了。
    混賬!你扼殺了一位正神!”
    彖獸一族遭遇生死劫難,全族被殺,魂魄囚禁融合,正神之胚與邪神之胚同存,在痛不欲生中分裂。
    麵前這隻純白色的靈體,就是承載正神之胚的另一半魂魄,彖獸的精魂。
    懷綬真人此刻,豈止是狂喜:
    “就用你來給邪神之胚添一把火候!”
    雙眼掃視麵前三人,眸底終於迸發出嫉恨之色:“什麽少年天才?成為我登臨返墟的腳下廢土吧!”
    “南無颯哆喃,三藐三普陀——”
    一個金光法陣轟然展開,梵音初響,罩在滿身怨氣的懷綬真人頭頂。
    有一爽朗女聲自天空響起,帶著鋪天蓋地的佛光,如菩薩親臨。
    “此處,竟有這等強大的怨魂?”
    “看我超度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