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陽和斯特蘭並肩走向書房，兩人臉上都帶著試驗後的疲憊，卻也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期待。
    書房內，清晨的陽光透過百葉窗，在地毯上投下明暗交錯的條紋，桌上的紅茶早已涼透，卻無人顧及。
    斯特蘭率先走到書桌後坐下，手指無意識地敲擊著桌麵，眉頭緊鎖。
    顯然還在為剛才三名侍衛的失控而心緒難平。
    “林陽先生，你說……是不是有些吸血鬼的野性，根本就是刻在骨子裏的？”
    斯特蘭突然開口，聲音帶著一絲沙啞。
    “我們在古堡生活了幾百年，從未沾染活人血，可剛才那三個侍衛，隻是喝了一點新鮮血液，就徹底失控。”
    “這讓我不得不懷疑，或許對某些吸血鬼來說，嗜血的本能是永遠無法磨滅的。”
    “就像人類裏總有天生的惡人，無論怎麽教化，都改不了作惡的本性。”
    林陽走到窗邊，看著庭院裏修剪整齊的灌木叢，沉默了片刻才緩緩回頭：
    “斯特蘭先生，我不否認你的說法有一定道理，但這絕不是全部原因。”
    “你想想，那三名失控的侍衛，是不是都是古堡裏最年輕的吸血鬼？”
    “他們出生在和平年代，從有意識起就隻喝動物血，從未接觸過新鮮血液，身體對這種‘本源能量’的接受度。”
    “可能遠不如那些經曆過舊時代的老吸血鬼。”
    他走到書桌前，拿起桌上的紙筆，一邊畫一邊解釋：
    “你可以把吸血鬼的身體想象成一個長期處於休眠狀態的容器，幾百年沒有注入過新鮮血液，這個容器已經適應了低能量的運轉模式。”
    “突然灌入大量高濃度的‘能量’，容器無法及時消化吸收，就會出現‘過載’，進而導致意識失控。”
    “這不是‘本性惡劣’，而是‘能量適配’出了問題。”
    斯特蘭盯著紙上的示意圖，眼中漸漸露出思索的神色：
    “你的意思是，他們不是控製不住野性，而是承受不住突然湧入的力量？”
    “沒錯。”
    林陽放下筆，語氣肯定：“如果我們能改變方式，不是讓他們一次性大量吸食，而是從少量開始。”
    “讓身體逐步適應血液中的能量，情況或許會完全不同。”
    “就像一個長期營養不良的人，突然讓他暴飲暴食，很可能會腸胃破裂。”
    “但如果每天慢慢增加食量，身體就能逐漸恢複健康。”
    “可我們沒有那麽多時間了。”
    斯特蘭歎了口氣，眼神中滿是焦慮。
    “將軍那邊隨時可能動手，我們必須盡快讓足夠多的吸血鬼恢複力量，否則一旦獵人組織大舉來襲，我們還是毫無還手之力。”
    林陽也明白時間緊迫，他沉默了片刻。
    “既然如此，我們不如雙管齊下。”
    “一方麵，挑選古堡裏年齡較大、意誌堅定的吸血鬼，按照‘逐步適應’的方法進行試驗。”
    “從每天50 毫升新鮮血液開始，觀察他們的身體反應。”
    “另一方麵，繼續用之前的方式測試年輕吸血鬼，但降低每次的吸食量，同時讓他們在吸食前進行冥想，增強意識控製力。”
    “兩種方法同時推進，總能找到最適合的方案。”
    斯特蘭眼前一亮，猛地站起身：“這個主意好！既考慮到了安全性，又能加快試驗進度。”
    “我這就去安排，讓老約翰挑選合適的人選，再讓祭司準備冥想儀式。”
    他剛走到門口，又停下腳步，回頭看向林陽，語氣中帶著一絲擔憂：
    “可是，新鮮血液的供應問題怎麽辦？剛才試驗隻用了不到10 升，就消耗了我們儲備的一半。”
    “如果按照你說的‘逐步適應’方案，每天都需要大量血液，我們現有的儲備根本撐不了幾天。”
    林陽早就想到了這個問題，他從口袋裏拿出手機，調出與烏威爾的聊天記錄：
    “我已經聯係過烏威爾，他說可以從其他城市的血庫調貨，隻要我們能付得起錢，每天供應200 升不成問題。”
    “但有個條件，我們需要自己負責運輸，而且不能透露血液的用途。”
    “錢不是問題。”
    斯特蘭立刻說道：“古堡裏收藏了不少中世紀的藝術品，隨便拿出幾件，就能換足夠的資金。”
    “關鍵是運輸，每次運輸幾百升血液，目標太大，很容易被獵人組織的人發現。”
    林陽早有準備，他從公文包中拿出一份地圖，鋪在桌上：“我已經規劃好了路線。”
    “烏威爾會把血液運到郊外的廢棄工廠，那裏是三不管地帶，監控盲區多。”
    “我們從古堡西側的隱蔽通道出發，用改裝過的冷藏車運輸，每次隻派兩名心腹侍衛隨行，盡量減少暴露的風險。”
    斯特蘭看著地圖上詳細的路線標注和應急方案，心中的擔憂漸漸消散。
    他拍了拍林陽的肩膀，語氣中滿是感激：“林陽先生，真是太感謝你了。”
    “如果不是你，我們恐怕早就陷入絕境了。”
    “我們現在是一條船上的人，不用這麽客氣。”
    林陽笑了笑：“你趕緊去安排試驗的事，我現在就去烏威爾那裏，確認第一批血液的運輸時間。”
    “順便再檢查一下冷藏車的設備，確保萬無一失。”
    兩人分工明確，斯特蘭立刻召集老約翰和祭司，在書房召開緊急會議。
    挑選試驗人員、準備冥想儀式、清點古堡的藝術品儲備，整個古堡都動了起來。
    空氣中彌漫著一種緊張而有序的氛圍。
    而林陽則駕駛著越野車，再次前往烏威爾的倉庫。
    抵達倉庫時，烏威爾正在指揮工人整理貨架，看到林陽，立刻放下手中的活，笑著迎了上來：
    “林陽先生，怎麽又來了？難道是之前的血液有問題？”
    “不是，血液沒問題。”
    林陽開門見山。
    “我需要你每天供應200 升新鮮血液，連續供應一個月，你能做到嗎？”
    烏威爾臉上的笑容僵了一下，他驚訝地看著林陽：
    “200 升？林陽先生，你這是要做什麽？就算是大型科研機構，也用不了這麽多血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