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繁雜事務,周廳長登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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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黃鑫榮剛走,後勤部長孫銘就推門進來,眼圈黑得跟被人揍了兩拳似的,軍裝上還沾著草屑:
    “司令,咱後勤部快被武器裝備埋了!換裝下來的李恩菲爾德能擺三條街,再不清庫,老鼠都要扛槍打遊擊了!”
    正說著,後勤部長孫銘“咣當”推開門,倆黑眼圈跟熊貓似的,軍裝上還沾著草屑:
    “司令,咱後勤處快被武器堆成山了!換裝下來的漢陽造能武裝三個師,再不清庫,老鼠都要扛槍造反了!”
    張元初上下打量他:“老孫,你這是跟倉庫耗子幹仗了?”
    “可不嘛!”孫銘灌了口冷茶,喉結上下滾動,“光皖北的公路就修了三條,工程車把地皮都碾出油了。
    還有彭城那片,津浦鐵路跟隴海鐵路打了個十字,可周邊的村子還靠牛車運糧,您說氣人不?”
    “急啥?”張元初摸出地圖,紅筆在彭城畫了個放射狀線條,“鐵路是紅燒肉,公路是窩窩頭!咱先啃窩窩頭,等攢夠了錢再燉紅燒肉。
    彭城必須修成‘鐵十字’,公路網要密得跟漁網似的,小鬼子就是長了翅膀也飛不進來。”
    孫銘掏出算盤劈啪打起來:“那換裝下來的武器...?”
    “都給我碼得整整齊齊的!”張元初敲了敲辦公桌“老子有大用!”
    孫銘剛走,教育廳廳長周福文就拄著拐杖進來了
    周福文,天朝文學、教育界的泰山北鬥,在南北都有非常大的影響力。
    有種東西叫做“懷才不遇”,這詞兒簡直就是為周福文量身定製的。
    這位爺從國外留學回來那會兒,可是意氣風發,西裝革履地往北洋政府衙門裏鑽。
    誰知道人家壓根不看你肚子裏裝的是康德還是黑格爾,就認兩樣東西,大洋和關係。
    “周先生是吧?”那接待的辦事員翹著二郎腿,眼皮都不抬一下“您這留洋的文憑倒是挺唬人,可咱們這兒講究的是實際。
    您看啊,教育部的王科長,那是財政部長的小舅子,交通局的李處長...”
    周福文推了推眼鏡,從牙縫裏擠出句話:“在下不才,既沒有當官的親戚,也不會溜須拍馬。”
    “那您請回吧。”辦事員“啪”地合上登記簿,“下一位!”
    周福文氣得差點把桌子了,他家在也算小有資產,但要像那些土豪似的砸錢買官,他寧可去教書。
    這不,一跺腳回了老家,自己辦起了中學。
    結果剛掛上牌子,稅吏就上門了。
    “周校長,您這辦學屬於商業活動,得交稅。”那稅吏眯著三角眼,手指頭搓得跟數錢似的。
    “放屁!”周福文當場就炸了,“孔聖人收學費了嗎?朱熹開書院要交稅了嗎?”
    “哎喲喂,您可別跟我拽這些。”稅吏掏出一紙公文,“這是馬師長的命令,辦學要交"教育特別捐",每月五十塊大洋。”
    原來當地軍閥看上了這塊肥肉,周福文氣得胡子直抖,最後把學校大門一鎖,拎著皮箱去了魔都。
    要說這世道也怪,他在官場碰得頭破血流,卻在文壇混得風生水起。
    一篇篇文章發表,頓時名震江南。
    再後來,小鬼子入侵,第九戰區崛起,郃肥一帶成為抗戰聖地,他也來了。
    舉賢堂招賢納士那會兒,管事的一看他履曆眼睛都亮了:“周先生!久仰久仰!您的文章我拜讀過...”
    再一看年齡,管事的臉就垮了:“五十六歲?這...我們招的是青年才俊啊...”
    後來上報到張元初這裏,他知道後才拍板修改了舉賢堂規則,隻要是人才,品行兼優者,不論男女老少皆可加入舉賢堂。
    就這麽著,周福文當上了教育廳長。
    那會兒張元初正缺人手,這任命也算是各得其所。
    這老頭兒幹勁十足,天天往鄉下跑,回來就找張元初磨牙。
    ..........
    “周廳長,你今天來找我有什麽事嗎?”張元初看著周福文笑道。
    這位老先生雖然在國內碰了一鼻子灰,可海外留學的經曆讓他深知教育的重要。
    當初張元初讓他當教育廳長而不是文化廳長,就是看中了他那份“教育興國”的熱忱。
    “司令,咱們的學生太少啦!”周福文把一摞報表拍在桌上,震得茶杯直跳“這幾天我統計了一下,咱們治下幾千萬百姓,適齡學生少說也有上百萬。
    可現在入學的連十萬都不到,滿打滿算才八萬多人。司令啊,您可得想想辦法!
    學校蓋了這麽多,可沒學生來讀,這教育還怎麽搞?連十分之一都不到啊!”
    眼下第九戰區管著四千萬左右的百姓,按說適齡學生該有五百萬到六百萬。
    可實際入學的才八萬多,這差距可不是一星半點。
    看著張元初還在慢悠悠的喝著茶,周福文急得直搓手,“我跑遍了皖中皖南,那些娃娃不是在地裏刨食,就是在作坊當學徒。
    有個十二歲的丫頭,在紗廠做工,手指頭都被機器絞斷了!”
    這時,張元初才放下茶杯,走到窗前突然問道:“周老,您知道現在一斤米多少錢嗎?”
    周福文一愣:“大概...五分錢?”
    “那是戰前。”張元初苦笑著轉身,“現在漲到兩毛了,一個壯勞力一天工錢才三毛,要養活四五口人。
    您讓他們送孩子上學?孩子不去做工,全家就得餓肚子。”
    周福文張了張嘴,突然像泄了氣的皮球似的癱在椅子上。
    他在西方見過義務教育的盛況,可那都是建立在工廠裏工人能拿體麵工資的基礎上。
    “所以啊,這種事我們政府沒有辦法強製幹預!”張元初拍拍老先生的肩膀,“咱們得先讓老百姓碗裏有飯,口袋裏有錢。
    等百姓的經濟水平漲上去了,您再跟他們談教育...”
    六百萬適齡學生隻有八萬多人入學,這數字背後反映的是老百姓的困苦。
    四分之三以上的百姓都在貧困線上掙紮,能供得起孩子上學的,都是些家境不錯的。
    這還是富庶地區的情況,要是窮鄉僻壤...
    周福文走後,張元初站在辦公室門口,望著外頭的日頭長歎一口氣。
    “這個位置真的不好坐啊!經濟!經濟!”
    有些時候,張元初很佩服後世,後世雖說有不少人都有著這樣那樣的詬病,但大部分人都吃得飽飯,能讓娃上學。
    相比於現在的人來說,是很幸福了。
    “司令,楊參謀長在找您!叫您馬上去城外西郊馬家口。”就在這時,一名衛兵前來報告
    “城外西郊馬家口?我知道了,讓人備車,我馬上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