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勾欄調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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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怪熱情的。”
    實在是盛情難卻。
    這些青樓女子,多是從小就被賣進青樓的。
    看著這些可憐的女子,安昕有些心軟了。
    “再說了,這一路風塵仆仆,又在賊窩裏遭了罪,打了一路仗,殺了好幾人,好不容易進了城,還不能享受享受麽!”
    雖然安昕自認內心強大,但作為一個生在紅旗下,長在春風裏,追逐中國夢,譜寫新篇章的新社會好青年,喝著茶,開著車,聽著歌,突然就穿越了。
    來到了舊社會,受到了封建專製的拷打,好不容易“移花接木”日子有了奔頭兒,又被那天殺的土匪給劫了!
    連殺數人,一夜奔逃,終於進城。
    “精神緊繃了這麽久,今日放鬆一下也好,一張一弛方是王道嘛。”
    安昕抬腳走進春風樓。
    一進裏麵,氣氛頓時燥熱起來。
    彩帶懸燈,盞盞光亮,處處光明,戲台之上,咿呀歌聲,戲台之下,掌聲雷鳴。
    “爺,您有耳福了,昨個兒新排的曲兒,喚作‘西廂記’,爺快坐下喝喝茶、聽聽曲兒、解解乏。”
    小廝殷勤引著安昕來到一處空位坐下。
    一壺茶,一碟蠶豆,就要一兩銀子,著實高端消費場所。
    “爺,女兒們都有拿手的活,您喜歡哪個,奴家給您喚來。”
    老鴇拿著帶有畫像的折子過來。
    “出閣的不要,外地的不要,年齡太小的不要,太大的不要,剩下的你看著安排。”
    安昕就著茶水,看著戲台上“咿咿呀呀”唱著戲,有後世越劇的幾分神韻。
    但春風樓的戲不是一般的戲,台下的粉絲看的自然是“粉戲”。
    不錯的唱腔,清涼的穿著,活色生香的橋段,若隱若現的胴體,引起台下觀眾時不時一陣喝彩聲,簪花不斷朝著台上扔去。
    一朵簪花一兩銀,有人一籃一籃的買,一把一把的扔,看的安昕咂舌不已。
    “那胖員外是誰?”
    小廝過來添水時,安昕指著坐在最前,緊挨戲台,正朝著台上大把扔花的胖子問道。
    “那是縣裏陸家大少爺,可是個一擲千金的主兒!”
    小廝小聲回答道。
    “哦!”
    安昕默默記住了這個有錢的主兒。
    “爺~”
    安昕正聽著曲兒,一二八年華的女孩湊了上來,小心翼翼的喊了一聲爺。
    他收回目光瞥了她一眼,皮膚白皙嫩滑,臉色紅潤光澤,雙目漆黑清澈,秀發光澤柔順,雖看不出是否出閣過,但肯定是個身體健康的。
    “叫什麽?”
    “回爺的話,奴家叫桃子。”
    “幾歲了?”
    “奴家剛滿十八歲~”
    “······”
    “尚未出閣?”
    “奴家自幼學習琴棋書畫,但都未學到精髓,耽誤了出閣的時間。”
    “曲也聽了,回房給我按按,解解乏。”
    安昕站起身來,讓桃子前麵引導,登上樓梯,走過回廊,去往二樓房間。
    桃子走在前麵,屁股扭動,搖曳生姿。
    進了屋裏,燭光像是一層磨皮濾鏡,讓她皮膚更顯無暇。
    桃子姿容不錯,但也不算過於出眾,當不起花魁之姿,彈了一首曲子,也屬泛泛。
    倒是小曲兒唱的還行,靡靡之音,讓人心裏癢癢的,頭漲漲的。
    倒是褪去衣衫以後,身材讓安昕意外驚喜。
    “呼~”
    安昕摸出一盒煙。
    事後一根煙,快活似登仙。
    “爺~這是旱煙?”
    桃子驚訝的問道。
    “見過?”
    安昕輕輕吐息,煙氣渺渺。
    桃子說道:“見過旱煙,沒見過這樣精致的。”
    “你是伍仁縣本地人?”
    安昕問道。
    桃子點點頭:“嗯,奴家是城外楊火燒村的。”
    “還有家嗎?怎麽來的青樓?”
    桃子聞言,麵色一暗,搖了搖頭,似回憶道:“奴家已經沒有家了。
    我家本也有屋又有田,生活之餘還能供應弟弟讀書進學。
    但後來娘親生病,家裏爹爹又染上賭癮,四年前在城裏賭輸了家裏的田,爹爹和哥哥不想賣田還錢,便把我賣給了賭坊,又被賭坊賣給了春風樓······”
    生病的媽,愛賭的爸,上學的弟弟,破碎的她。
    安昕聽完故事,默默掐滅手裏的煙,將剩下的半截放回了煙盒裏。
    既是本地的,在青樓消息也靈通,是個不錯的調研對象。
    “那賭坊是誰的產業?”
    “伍仁縣都有哪幾個豪紳?”
    “縣裏官員的官聲如何?”
    “伍仁縣的上田下田作價幾何?”
    “土地收成如何?賦稅可還能承擔?”
    一連幾個問題下來,桃子都被問蒙了。
    她不明白,就在這花好月圓夜,有情人兒成雙對,客官為何如此不解風情。
    接連問答下,很快她便上眼皮和下眼皮打架。
    安昕一番運動去了心頭的躁火,也擁著香軟的身體沉沉的睡去。
    但到底睡了一個白天,第二天天還沒亮,早早的就醒了過來。
    按著桃子肥美的桃子一番晨練之後,安昕這精壯的身體神完氣足。
    窗外,新的一天開始了。
    貨郎擔的吆喝聲,早餐攤兒的煙火氣,馬車行走的咕嚕嚕的車輪聲,商人們南腔北調的討論聲,透過那一扇窗傳入了房間裏。
    “爺~桃子好開心,第一次能給爺這樣的年輕、英俊、疼人的男人。”
    桃子將臉龐輕輕的碰觸在安昕的胸膛上,柔弱的眼神中不舍的說道:“這好像是個夢,是個一碰就會碎的夢,但我會永遠將這個夢記在心裏,一輩子都不會忘的。”
    安昕聞言,伸手摸了摸桃子的腦袋:“你活兒也很好,下次還來。”
    桃子聞言黯然。
    作為青樓女子,最好的歸宿,便是被某個豪客贖身帶回去,哪怕當個沒有人權的妾,也好過待在這歡樂場。
    不是身患髒病打入柴房等死後一張草席草草埋了,就是年歲大了沒人要了被掃地出門而孑然一身的等死。
    像她這種不出名的妓,以後會越來越不值錢。運氣最好,能存些體己錢,也不過日後能有個去處。
    但和姐姐們說的那樣,當男人的蛇軟了的時候,心就硬了。
    想要贖身,哪有那麽容易。
    安昕收起巨龍,在桃子服侍下穿好衣衫,推開窗戶頓時陽光撒進房間,世界也變得生動起來。
    “嗡~”
    一顆炸彈在安昕擴胸呼吸的時候,在他的眼前飛過。
    “艸,哪來刁民欲害本官!”
    安昕心頭一震,連忙看去。
    卻見一粗獷糙漢,正手持棍棒,一步數米,八步趕蟬,於鬧市之中,瘋狂逃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