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武麗君:安哥哥有崇高的理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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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麗君對於安昕交代的新式紡紗機非常重視。
    得知了消息的武大矛,不問緣由,二話沒說,就將武家織造坊的三個木匠交給了武麗君。
    就連位於羅家坳的農莊,也直接過戶給了她,權當是提前給武麗君的一份嫁妝。
    經曆了馬文斌一事後,武大矛越發感覺到權力的重要性。
    他馬文斌傍上織造局的太監,捐了個監生身份,一隻腳已經踏入了士紳圈。可這照樣被縣尊給辦了,他馬文斌求爺爺告奶奶,四處求遍了都沒用!
    要不是最後縣尊放了他一馬,怕是得被要賬給逼死。
    在他武大矛看來,女兒就算是能給縣尊當妾,都已經很好很好了。
    數日過去。
    馬家的事經過發酵,在縣裏各個階層的圈子裏傳開。
    安昕的賬本裏,又進賬了一萬兩銀子。
    其中八千多兩銀子,都是其他幾家大大小小的織造作坊捐的。
    一千兩是河幫送來的。
    其餘近一千兩銀子,是一些商賈覺悟提升,覺得自己對剿匪事業的支持不夠,再次捐贈的結果。
    如此,安昕手裏的銀子,再次逼近四萬兩。
    天朗氣清,惠風和暢,漯河水畔,武家農莊。
    八百畝上等水田,十幾戶武家佃農,參差十幾間土胚房,光著屁股的孩童在田地裏奔跑,變成一個個泥猴子。
    再不遠處,臨近河堤的地方,一座占地不小的青磚黛瓦的院落,就是武家在農莊的一處宅院了。
    安昕穿著一件青色長衫,輕輕搖著折扇,看著院子裏的木匠們在那裏量尺寸,鋸木頭。
    鋸末在地上鋪了一層。
    一聲聲“嘩嘩”的聲音中,刨花一圈圈的落到地上。
    一根根或長或短、或粗或細、或方或圓的木頭,就堆積在一處。
    幾個木匠,一邊仔細核對圖紙,一邊商量如何組裝。
    “哥哥,他們幾個常年都和織機打交道,應該很快就能打造出第一台新式紡紗機了。”
    武麗君拿著一個橘子過來,剝開皮又摘幹淨絲,遞給了安昕。
    “真甜。”
    安昕順手掰開一半遞給武麗君,讓她開心不已。
    “對了哥哥,新機器的名字叫什麽?”
    武麗君問道。
    “就叫青天紡織機。”
    安昕說道。
    “青天?”
    武麗君不知是何寓意。
    “以後用青天紡織機生產的粗布,就叫青天布。”
    安昕繼續說道。
    打造紡織機,安昕可不是單純為了掙錢的。
    他的初心,是來到這個世界以後,看到了大量百姓穿不起衣裳。
    更看到了縣誌當中記載的,“凍斃”二字之下那冷冰冰的數字。
    生產百姓能買得起的布,在冬天就能活人無數。
    而將青天與他安昕聯係起來,則能大大傳播他的名聲,百姓自然會提高對他的認可度。
    他就能獲得龍氣潤澤,有助修行。
    贏麻了!
    安昕看著武麗君說道:“我想織一種百姓冬天能買得起布。青天布既以‘青天’為名,就不能賣的太貴。
    貴了會惹眾怒,我也會不高興。”
    武麗君懂了,這是以物言誌,是哥哥“為生民立命”的崇高理想!
    她懂了,她身後環兒也似懂非懂,看向安昕的眼神也飽含崇拜。
    跟在安昕身邊的張謙、張良兄弟倆,也敬仰的看著自家東主,覺得這才是值得崇拜的,擁有偉大人格的偶像。
    “所以,青天紡織機要快點生產,織工也要盡快培養,爭取盡快投產,在寒冬之前生產出一批青天布來。”
    安昕囑咐說道。
    “哥哥,我就在這裏盯著。過兩天生產出原型機之後,我就喊爹爹找織工來學習。織機生產和織工學習同步進行!”
    這幾天武麗君常跟在安昕身邊,學會了不少新詞兒,雖然陌生,但從嘴裏蹦出來,落到某事某物上,卻顯得格外的貼切。
    “可惜,電腦裏的水力紡紗機沒能畫出來,否則借助洛河水力,二十四小時紡紗,比這珍妮機效率又要高上兩三倍!
    也不知道電腦以後還有沒有機會開機。”
    安昕心裏歎息。
    穿越以前,不論是工作原因,還是平日裏喜歡寫點東西,在近十年的時間裏,他查找和積累了大量的各類資料。
    他的筆記本電腦裏麵、移動硬盤裏麵,存儲著上百T的各類電子書籍、影片、文史科技資料等。
    如果還能開機,肯定能對他的事業提供極大的便利。
    離開農莊,安昕翻身上馬。
    對於騎馬,他屬於初學乍練,馬匹都是非常溫順的,熟練起來也很快。
    一夾馬腹,在武麗君的目送之下,三人三騎沿著鄉間的道路快速遠去。
    路邊偶爾有野菊花隨風飄蕩,遠處山巒疊嶂,天空蔚藍,白雲變幻。
    心情大好,
    出去走走,
    碧海藍天吹吹風。
    心裏默默哼著歌,情緒放鬆,生出幾分田園野趣。
    回到城南的時候,安昕忽然聽到一陣喊號子的聲音。
    “大人,那是弓兵營的人。”
    張謙跳起來,站在馬背上眺望。
    他跟了舅舅以後,和舅舅練過武,雖不是什麽高深武學,但身體靈活,一身力氣也超過普通人。
    安昕自然也看到了那些營兵。
    當頭帶隊的兩個小將,約莫十八九歲,比張謙大不了多少。
    一個叫做趙崢,一個喚作秦明,都是秦十月派來幫他練兵的。
    “比半個月前,他們剛入伍的時候,要健壯多了!”
    安昕高興的說道。
    “比巡檢司的那些軍戶強多了。”
    張良興奮道。
    “巡檢司那些老弱病殘,哪能和我們比!”
    張謙搖頭說道:“我看我們的弓兵,比東陽的餘家軍都不弱。”
    光看這些弓兵的精神麵貌,那是絕對不差!
    光是隨著號子,步調統一,號子喊聲,也是整齊劃一。
    這令行禁止的模樣,看上去就非常唬人了!
    這些都是花錢喂出來的。
    本就是一些聽話的良家子,再加上每餐不缺油水,科學而嚴苛的訓練,半個來月練成這樣實屬正常。
    穿越以前,大學軍訓一個星期,大學生就能呈現出這個效果。
    但看著唬人,實際戰鬥力遠遠不夠。
    可說是花架子也不正確,這樣訓練下去,團結一致,令行禁止,一聲令下,各司其職,讓出槍就出槍,讓架盾就架盾,讓開槍就開槍,即便敵人箭矢落入方陣有人傷亡,即便敵人已經衝殺至眼前都能不亂,真正的精兵就練成了。
    現在的這些訓練,就是練就精兵的前置。
    等到打幾次勝仗,這一支營兵,就能成為安昕堅實的依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