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大年夜 求追讀!求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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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道道熱菜,端上飯桌。
    待八道熱菜上齊,連於佩蘭都被喊進來了。
    宋念雲和宋念守還在灶房裏就著餘火烤紅薯,隱約可以聽到姐弟倆嘻嘻哈哈的聲音。
    謝玉婉要去喊,被宋啟山拉住:“二寶,去叫弟弟妹妹過來吃飯。”
    宋念順二話不說,起身朝著灶房跑去。
    他性格如雷,風風火火。
    進了灶房,頓時聽到裏麵傳出宋念雲的驚叫聲:“二哥,你幹什麽!不準搶,那是給阿守烤的!”
    宋念順顛著幾個剛從灶台裏扒拉出來的烤紅薯,胡亂拍了拍上麵粘著的草木灰,不顧熱氣騰騰,便一口咬上去。
    頓時燙的直往嘴裏扇風,卻還不忘喊著:“好吃,好吃!”
    宋念雲拉著宋念守跑過來,進門便要告狀:“爹,你看二哥,又搶阿守東西吃!”
    宋念順嘿嘿一笑:“我不搶,你們倆得什麽時候才能來,全家都等著呢。”
    宋念雲看去,見幾個長輩果真都坐好了,連忙吐了吐舌頭,拉著宋念守去往謝玉婉旁邊。
    經過宋念順旁邊時,還不忘順勢踢一腳:“壞二哥!”
    宋念順不以為意,跟著過去坐下。
    宋啟山的手剛摸上酒壺,便聽到謝玉婉有些猶豫的聲音:“要不要再等等?大寶說不定能趕得回來。”
    宋啟山的手,從壺把上撤回來,點頭道:“那就再等等吧。”
    其他人自然不會反對,各自找了個話題聊起來。
    又等了大半個時辰,宋念守的肚子咕嚕嚕直響。
    宋念雲連忙拿了烤紅薯給他:“阿守先吃這個。”
    “不,我也想等大哥回來。”宋念守搖頭推開。
    那年宋念豐參軍,就屬他後來哭的最狠,嗓子啞了七八天才好。
    謝玉婉知道再等下去不太妥當,便道:“還是先吃吧,或許吃完飯,大寶就回來了。”
    宋啟山嗯了聲,正要拿酒壺,宋念順便起身:“爹,我來!”
    給宋啟山,賀周知,於佩蘭挨個倒了一杯,宋念順這才給自己滿上。
    這兩年他也學會了喝酒,酒量還很不錯。
    謝玉婉不喜歡酒味,便和宋念雲,宋念守以茶水代替。
    簡單碰了杯,便各自夾菜。
    隻是謝玉婉的眼睛,時不時便瞥向院門。
    多麽希望下一刻,便看到熟悉的身影。
    隻是等到吃完飯,也沒等來想等的人。
    晌午過後,江寶瑞一家子過來了,然後是許家,馬家,李家等地主。
    男人們玩起了葉子戲,女人們則磕著瓜子,喝著茶水閑聊。
    所謂葉子戲,便是紙牌的一種,也叫長牌。
    八十張牌,玩法很多,規則也很多。
    宋念雲和宋念守在旁邊看了會,便被於佩蘭拉走,非要把“琢”和“器”字寫會。
    這倆字她學了好幾天,還是寫不好。
    江雲慶過來後,和宋念順對視一眼,微微昂著下巴:“來?”
    “來就來!”
    兩人並肩出門,沒多久外麵便傳出拳腳相擊的聲響。
    村裏的年輕人都跑來看熱鬧,時不時拍手叫好。
    宋家的院子雖不大,卻是整個固安村最熱鬧的。
    隨著資產增加,在村中威望顯著提升。
    哪怕向來鼻孔朝天,看誰都是泥腿子的江雲慶,來到這裏也會收斂幾分。
    一番熱鬧後,賀周知和於佩蘭吃了晚飯,告辭回家。
    白日喧鬧的院子,隨著人們離去,逐漸寂靜。
    隻有院中那隻黃牛,臥在草堆上,嘴裏不停的嚼著。
    宋啟山坐在床邊,泡完腳,還不見去關院門的謝玉婉回來。
    起身走到堂屋,剛要出門,便停下了。
    隻見謝玉婉站在院門前,向著遠方眺望。
    皎潔月光灑在身上,照耀著那張溫婉純良的婦人麵容。
    她是村裏最好看的女人,也是村裏最幸福的女人,無人可比。
    卻沒人知道,她也是村裏憂心最重的女人。
    兩年之期已到,大兒子尚未歸來。
    是被何事絆了腳,還是出了不該出的意外?
    一顆心揪著,難以放下。
    宋啟山在門口看了許久,直到謝玉婉歎著氣緩緩關上院門,才輕手輕腳的回了裏屋。
    不多時,謝玉婉進來,臉上似看不出什麽了。
    見宋啟山已經躺在床上,便吹了燭火,窸窸窣窣脫去外衣。
    成婚多年,孩子都大了,她卻仍和從前一樣。
    鑽進暖和的被窩,像一隻貓咪,朝著夫君的懷裏拱著。
    宋啟山伸手將她攬住,輕拍著柔軟的後背。
    沒多久,便感覺到胸前有些濕潤。
    黑暗中,謝玉婉略帶哽咽的聲音傳入耳中:“夫君……”
    宋啟山輕聲回應:“在呢。”
    “我想兒子了。”
    胸前濕潤迅速擴大,宋啟山心中輕歎,撫摸著妻子柔順發絲。
    “沒事的,大寶福星高照,必定平安歸來。再等等吧,或許過幾日他就回來了。”
    鎮上,王家宅院。
    明明大年三十,這裏卻冷冷清清,連頓像樣的年夜飯都沒有。
    王楚玉側躺在床上,伸出一根手指讓孩子抓住,輕輕搖晃著,逗的孩子咯咯直笑。
    “已經兩年了呢,爹爹就要回來了,是不是很開心?”
    還不能充分理解其中意思的幼兒,望著母親的臉,呀呀喊了兩聲。
    王楚玉把臉湊過去,讓他伸手就能夠著。
    感受著孩子手指在臉上劃來劃去,她的嘴角,也隨之輕輕翹起。
    “很開心是吧,娘也一樣。等爹爹回來了,讓他帶我們放紙鳶好不好?”
    幼兒咿咿呀呀,抓住她的手指。
    隔壁傳來咚一聲悶響,王永良踹著磚牆,隱隱罵聲傳來:“鬼哭狼嚎怕人家聽不到?不要臉的賠錢貨!”
    王楚玉眼皮微垂,輕拍著幼兒屁股。
    沒過多久,孩子便睡去了。
    王楚玉轉頭看向窗外,心裏想著,月光如此明亮,想必能照亮回家的路吧。
    眼角微微濕潤,她沒有抬手去擦,隻喃喃自語著:
    “豐哥,你何時才會來娶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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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國邊境,涼山。
    伍長湯運良悄悄摸過來,低聲喊著:“宋旗長,他們果真從這邊來了,何時動手?”
    戰事吃緊,涼山營許進不許出,他也未能返鄉。
    如今在宋念豐麾下,仍是伍長。
    宋念豐將目光自明月上收回,一身輕甲的他,手持長刀,立於樹下。
    月光照在刻意塗黑的盔甲上,雖無法反光,卻仍能讓人看到那高大挺拔身姿。
    自從幾個月前陳國探子被一網打盡後,後續便接連發生戰鬥。
    少則數十人,多則上百人。
    陳國似乎在試探涼山營的底細,沒有太大的攻勢。
    不少人都覺得,陳國虛張聲勢,無需緊張。
    但宋念豐卻不這樣認為,他總覺得這種小打小鬧,和其它邊境線的猛攻背道而馳。
    若隻想試探,何須三番五次?
    所以他去找汪淩嶽,專門要了軍機地圖。
    看了許久後,終於找到了另一種可能。
    涼山營駐守的是主山脈,也是唯一一條能供大批糧草,軍伍通行的主路。
    但在旁邊,有一條百丈寬米的黑水河。
    平日裏沒人關注,因為黑水河很急,普通小船很容易便被顛覆。
    陳國並無大船,難以自水路進攻。
    宋念豐想的是,若涼山營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主路,且因陳國多次小範圍進攻失去警惕。
    萬一大部隊真從黑水河這個方向過來,該如何是好?
    汪淩嶽當時發笑,陳國的士兵除非光著屁股,否則穿盔甲,帶兵器,根本無法遊過黑水河。
    宋念豐隻用一句話,便把這位千夫長問住了。
    “倘若黑水河結冰了呢?”
    有百夫長嗤聲:“涼山雖冷,但那麽大一條河想結冰,且讓大量軍伍通行,得多厚?涼山營駐紮此地多年,從未有過先例。”
    宋念豐又用一句話,把那位百夫長問住了。
    “聽聞陳國請了仙人助陣,凡人辦不到的事,仙人能否做到?”
    汪淩嶽盯著軍機地圖看了許久,而後二話不說,往黑水河方向派了二百人。
    宋念豐這一旗,便是其中之一。
    大年夜當晚,許多人都認為陳國不會選這種特殊日子進攻。
    唯有宋念豐依然警惕十足,主動要求承擔戒備任務。
    其他旗長樂得如此,甚至還在背後笑話他想的太多。
    真以為武道境界高點,就會打仗?
    才來兩年的新兵蛋子,能懂個啥!
    結果事實如宋念豐所料,陳國兵行險著。
    黑水河在半個時辰內,被莫名凍結,對麵大量人影開始朝著這邊快速奔行。
    聽到湯運良的問話聲,宋念豐從樹後走出,看著在冰河上狂奔的敵人。
    他目光低沉,抽出汪淩嶽賞賜的名刀無鋒。
    “跟兄弟們說,讓這些腦袋多跑一會,進林子再殺!”
    驚人殺意,自眼中綻放。
    這一戰功勞絕對驚人,隻要守住了,即便錦帳裏的老爺們,也得親自來涼山給他晉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