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殺機暗藏,秘密待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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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倩推開門時,暖黃的壁燈在玄關暈開一圈光暈。
    餘帆的手還搭在她手背,掌心的溫度透過棉麻袖口滲進來,像團燒得不太旺的火。
    她回頭看他,酒氣混著燒烤架上殘留的炭香湧進鼻腔,餘帆的眼尾還泛著紅,是剛才喝了李寶那瓶二鍋頭的緣故。
    "明天..."餘帆喉結動了動,忽然彎腰替她理了理被夜風吹亂的碎發,指尖在耳後停了兩秒,"等明天我把事情辦完,咱們就回縣城。"
    陳倩的心跳漏了一拍。
    她想起下午在派出所做筆錄時,警察問她知不知道餘帆最近和什麽人來往密切,她攥著衣角說"他就我一個"。
    此刻餘帆的呼吸掃過她額角,那個裝著袁天罡星圖古錢的口袋在他褲袋裏鼓著,硌得大腿生疼。
    "你今天不對勁。"陳倩伸手摸他臉頰,指腹觸到胡茬的刺癢,"下午在燒烤攤,你看王百萬別墅的眼神..."
    餘帆後退半步,撞在玄關的木櫃上。
    櫃頂的青瓷花瓶裏插著半幹的野菊,是今早他和陳倩去後山采的。
    歐陽婷的消息又浮上來:"王龍集團的賬本能換三百萬,你幫我拿到,我分你一半。"還有陳蓉墜樓前發的那張照片——她趴在別墅飄窗上,身後站著個穿黑色連帽衫的人影,帽子壓得低,隻露出半張下巴,像極了餘帆上個月在夜市買的那件外套。
    "我能有什麽不對勁?"餘帆扯出個笑,轉身去廚房倒咖啡,"今天喝多了,衝杯醒酒的。"
    咖啡機的嗡鳴裏,陳倩跟著走進來。
    她倚在門框上看他,毛衣袖口滑下去,露出腕上那串紅繩,是去年在乾陵腳下求的姻緣符。
    餘帆記得當時陳倩說"等咱們結婚,就把這繩換成金鐲子",可現在他盯著她腕間的紅,隻覺得刺目——就像歐陽婷今晚噴的沉水香,甜得發膩,卻比陳倩身上的皂角味勾人。
    "昨天在超市,劉嬸問我什麽時候喝喜酒。"陳倩的聲音輕得像歎息,"她說看你最近總往縣城跑,怕你..."
    "怕我不要你?"餘帆端著咖啡轉身,瓷杯在指節間轉了半圈。
    他想起陳倩失身那天,她縮在出租屋的牆角哭,說被醉漢堵在巷子裏。
    當時他攥著掃帚追出三條街,最後蹲在她麵前說"我娶你"。
    可現在,歐陽婷靠在他肩頭說"你和我年輕時好像,都不甘心困在小縣城",那股香水味順著領口鑽進去,比陳倩的眼淚燙多了。
    陳倩接過咖啡的手頓了頓:"你今天說話怎麽像吃了槍藥?"
    餘帆看著她低頭吹咖啡的樣子,睫毛在眼下投出小扇子似的影子。
    他摸出兜裏的安眠藥瓶,白色藥片在指縫間滾了滾——是歐陽婷今早塞給他的,說"陳倩要是鬧,就用這個"。
    藥瓶上的英文說明被他撕了,隻留著"助眠"兩個字。
    "開玩笑的。"他伸手揉她頭發,指甲刮過她後頸的皮膚,"我怎麽會不要你?"
    陳倩喝了半杯咖啡,突然打了個哈欠。
    餘帆盯著她逐漸渙散的眼神,喉結動了動:"困了?
    去睡吧。"
    "你...陪我。"陳倩扶著桌沿站起來,腳步虛浮得像踩在棉花上。
    餘帆扶住她腰,能隔著毛衣摸到她肋骨的形狀——她最近瘦了,因為總說"要省著錢結婚"。
    他把她抱到床上時,陳倩突然抓住他手腕:"餘帆,你兜裏的古錢..."
    "睡吧。"餘帆掰開她的手指,替她蓋好被子。
    陳倩的呼吸漸漸均勻,睫毛在臉上投下蝶翼般的陰影。
    他站在床邊看了會兒,轉身去衣櫃拿外套,鏡子裏的自己臉色發白,像張褪了色的老照片。
    樓下傳來鑰匙轉動門鎖的聲音。
    餘帆手一抖,外套掉在地上。
    他彎腰去撿時,聽見歐陽婷的聲音:"餘帆?"
    "在這兒。"他清了清嗓子,下樓時故意放慢腳步。
    歐陽婷站在玄關,米色大衣上沾著夜露,手裏提著個黑色公文包,正是王龍集團的標誌。
    她抬頭衝他笑,口紅印在杯沿上暈開,像滴凝固的血:"我把賬本帶來了。"
    餘帆接過公文包,指尖觸到金屬搭扣的涼意。
    歐陽婷貼上來,香水味裹著他,她的手指勾住他皮帶:"陳倩睡了?"
    "嗯。"餘帆喉嚨發緊。
    樓上突然傳來響動,像是陳倩翻身碰掉了床頭櫃的杯子。
    他下意識抬頭,歐陽婷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笑意更深了:"怕什麽?
    她喝了藥,能睡到天亮。"
    李寶家的堂屋裏,張遠山把最後一個空酒瓶塞進紙箱。
    施麗婭縮在李寶肩頭打哈欠,發梢掃過他手背,癢得他直笑:"困了就去睡,明天還得去後山找碑刻。"
    "不急。"趙婉兒抱著茶杯湊過來,杯沿騰起的熱氣模糊了她的眼鏡,"我剛才數了數,王百萬別墅那邊三個月死了三個人——陳蓉墜樓,老周被野蜂蟄死,還有那個護林員摔下懸崖。
    張叔說這是朱雀陣?"
    張遠山擦了擦桌子,月光從窗欞漏進來,在他臉上割出幾道陰影。
    他掏出煙盒,抽出一根又放下:"朱雀屬火,主南方,主生機也主殺伐。
    乾陵的朱雀門鎮著四象,可這小別墅的布局...你們沒發現?
    三起案子,正好對應朱雀七宿裏的井、鬼、柳三星。"
    錢一多突然打了個響鼾,把眾人嚇了一跳。
    施麗婭戳了戳他胳膊,見沒反應,轉頭對張遠山說:"您是說,還會有人死?"
    "四象成陣,得湊夠四星。"張遠山摸出手機,翻出陳蓉墜樓的現場照片,"陳蓉出事那天是十五,月滿;老周被蟄是初三,新月;護林員摔下去是廿三,下弦月——正好對應朱雀七宿的星象周期。"他頓了頓,目光掃過眾人,"最怪的是,這三個人的死亡時間,都和餘帆出現在別墅附近的時間吻合。"
    李寶直起腰:"你是說餘帆?"
    "那小子今天看陳倩的眼神,像在看塊雞肋。"施麗婭揉了揉發酸的脖子,"下午我去買調料,看見他在村口打電話,說"再等等,她喝了藥"。
    藥?
    什麽藥?"
    堂屋的掛鍾敲了十一下。
    張遠山突然站起來,走到窗邊推開半扇窗。
    夜風灌進來,吹得桌上的照片嘩嘩響。
    他盯著遠處小別墅的燈光,聲音低得像歎氣:"真正的鬼魂,已經出現了。"
    "什麽鬼魂?"趙婉兒湊近窗口,隻看見山影在月光下起伏,像頭沉睡的獸。
    張遠山沒回答。
    他望著小別墅二樓亮著的燈,餘帆的影子在窗簾上晃了晃,接著歐陽婷的身影貼了上去。
    他摸出褲兜裏的羅盤,指針突然劇烈轉動,撞在玻璃罩上發出脆響。
    "明早..."他低聲說,"明早你們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