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化屍陰水現詛咒危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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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錢一多的褲管早被雪水浸透,膝蓋撞在凸起的岩石上時,疼得他倒抽冷氣。
    可他不敢停,喉嚨裏發出類似嗚咽的喘氣聲,跌跌撞撞往山下滾。
    身後的"呼哧"聲還在追,像有團腐肉裹著的風貼著後頸刮,他甚至能聽見指甲劃過雪地的"刺啦"響——那東西在爬,在爬!
    "救命!
    救命啊——"他撞斷兩根鬆枝,終於看見山腳下旅館的暖黃燈光。
    門簾掀開的刹那,他整個人栽進去,額頭磕在木桌角,血珠順著眉骨往下淌。
    "老錢?"張遠山從火盆邊站起,手裏的《陰陽誌》"啪"地掉在地上。
    李寶正在整理筆記本,鋼筆滾進錢一多懷裏,沾了他袖口的黑血。
    錢一多抖得像篩糠,凍僵的手指摳住李寶衣角:"墓...墓裏的東西跟出來了!"他從懷裏掏出短劍,劍鞘上的雲紋褪成灰白,劍柄刻著的"擾我者,誅"五個小字泛著青黑,"我帶了這破劍,手...手不對勁!"
    李寶湊近看,倒吸一口涼氣——錢一多右手背的皮膚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發烏,血管像青蟲似的鼓起來,指尖潰爛處滲出暗綠色黏液,混著血珠滴在地板上,"滋滋"腐蝕出焦黑的小洞。
    腐肉味瞬間漫開,張遠山捂住口鼻湊近,瞳孔驟縮:"化屍陰水?"
    "啥?"錢一多猛地抬頭,眼淚混著血珠子砸在桌沿,"張爺您說清楚!"
    張遠山翻出隨身的青銅羅盤,指針瘋狂打轉。
    他又翻開泛黃的《玄門禁忌錄》,指節敲在某頁:"唐墓常見陰毒,沾者三日腐骨。
    當年袁天罡破乾陵時記過——這陰水專噬貪念,盜墓人最易招。"
    錢一多突然抓住自己的手,指甲深深掐進潰爛處:"那...那能治嗎?"
    "除非..."張遠山的聲音低下去,"去古墓前破咒。
    可陰水入體,你撐不到天亮——"
    "哇"的一聲,錢一多的哭腔撞在天花板上。
    他癱在木椅裏,潰爛的手拍著桌子,黑血濺在牆上,像朵畸形的花:"趙亮明那孫子騙我!
    說啥"陳將軍墓有金印",結果玉印是泥做的,寶石還掉了!
    我活該啊我——"
    哭聲撞開虛掩的門。
    趙婉兒端著熱粥站在門口,瓷碗"當啷"摔碎,粥湯濺濕了褲腳;施麗婭跟在她身後,圍巾滑到肩頭也沒察覺。
    兩個女人對視一眼,同時撲到錢一多身邊。
    "老錢你手怎麽了?"趙婉兒抓住他未潰爛的左手,眼淚砸在他手背,"上個月你還幫我修相機,怎麽...怎麽會這樣?"
    施麗婭掀開錢一多的袖口,潰爛已經爬到小臂:"張叔,真沒別的辦法?"她抽了抽鼻子,突然想起什麽,"我奶奶說過,破陰咒要挑黃道吉日,用活雞血淋身,再在墓前磕滿三百個響頭!"
    張遠山眼睛一亮:"後天就是小雪後的黃道日!"他掰著指頭算,"辰時陽氣最盛,咱們帶著老錢去墓前——"
    "能...能行?"錢一多抬起滿是血汙的臉,潰爛的嘴角扯出個笑,比哭還難看,"要是能活,我...我再也不碰盜墓的活計了!"
    趙婉兒抹了把淚,從包裏翻出紗布:"先給你裹上,撐過今晚。"她動作輕得像哄孩子,紗布碰到潰爛處時,錢一多疼得渾身發抖,卻咬著牙沒吭一聲。
    施麗婭蹲下去撿摔碎的瓷碗,餘光瞥見錢一多腳邊有塊亮晶晶的東西——是半枚泥印,金粉還沾在裂縫裏。
    她剛要撿,李寶按住她的手,搖頭:"別碰,可能帶咒。"
    山風卷著雪粒拍在窗紙上。
    張遠山把《玄門禁忌錄》收進布包,羅盤在火盆邊烤著,指針終於慢慢停住。
    錢一多裹著被子縮在角落,潰爛的手被紗布層層纏著,像朵發黑的花苞。
    他盯著跳動的火苗,喉嚨裏發出含糊的念叨:"後天...後天就好了..."
    與此同時,山梁上的盜洞邊,周華蹲在雪地裏。
    他摸出從錢一多腳邊撿的紅寶石,月光下,石頭泛著妖異的紅,像滴凝固的血。
    他用袖口擦了擦,寶石表麵浮現出模糊的紋路——是朵半開的牡丹。
    "張晗,"他對著山風輕聲說,"我找到你說的東西了。"
    雪粒子落進他衣領,周華把紅寶石塞進內衣口袋,轉身往山下走。
    背後的盜洞已經被他用鬆枝和雪塊掩住,看不出痕跡。
    隻有風過處,幾縷腐肉的腥氣飄起來,混著雪的冷,鑽進他鼻腔。
    他摸了摸口袋裏的紅寶石,加快了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