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1章 魂衝地府為查佳人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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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麗麗的指尖在手機屏幕上沁出冷汗,王立平的低笑像根細針戳進耳膜。"準備好見婉兒了嗎?"這句話炸開的瞬間,她眼前的瓷磚突然扭曲成漩渦,廚房的頂燈變成模糊的光斑,牛奶的甜腥氣裹著記憶裏的血腥氣湧上來——那天趙婉兒倒在她懷裏時,後背的血就是這樣溫熱黏膩地滲進她掌心。
    "咚"的一聲,她栽倒在碎瓷片上,額頭磕在櫥櫃角的鈍痛還沒傳進大腦,意識已經先一步沉進黑暗。
    "張女士?張女士!"
    消毒水的氣味刺得鼻尖發酸,張麗麗在推搡中睜開眼,看見白大褂的影子在頭頂晃動。
    她猛地抓住醫生手腕,指甲幾乎掐進對方皮膚:"婉兒呢?
    王立平說要見婉兒......"
    "您先冷靜。"護士按住她欲起身的肩膀,"您是因為過度焦慮引發的暫時性暈厥。
    至於您女兒......"
    "趙婉兒失蹤了。"
    聲音來自病房門口。
    孫隊長舉著手機,屏幕裏是監控截圖——淩晨三點十七分,穿藍布外套的身影半拖半拽著另一個人進了地下車庫,被拽者垂落的發梢掃過地麵,正是趙婉兒染過的栗色。
    張麗麗的喉嚨裏發出破碎的嗚咽,像被掐住脖子的幼獸。
    她突然掀開被子,赤腳踩在冰涼的地板上,床頭櫃的水杯被胳膊帶倒,水跡蜿蜒著漫過監控照片裏趙婉兒的臉。"我要去南京。"她抓起搭在椅背上的外套,口袋裏掉出張泛黃的照片——是婉兒十歲生日,母女倆舉著草莓蛋糕的合影,"王立平在南京有座老宅,他......他以前喝多了說過,那房子能"鎮住不幹淨的東西"......"
    "張女士,現在淩晨兩點,您需要休息——"
    "我女兒可能在地獄裏被油煎!"張麗麗的尖叫震得吊瓶架搖晃,眼淚砸在照片上,把草莓蛋糕暈染成模糊的紅點,"司機!
    我的司機呢?
    讓他現在就開車去南京!"她踉蹌著往門口衝,護士要攔,被孫隊長搖頭止住。
    老刑警摸出車鑰匙遞過去:"我讓小周跟車,路上有情況隨時聯係。"
    張麗麗抓過鑰匙的手在發抖,經過孫隊長身邊時,帶起一陣風,吹得床頭的病曆紙嘩嘩作響。
    同一時間,金陵酒店1207房的空調正發出惱人的嗡鳴。
    李寶癱在沙發裏,襯衫後背全被冷汗浸透,施麗婭蜷在他腳邊的地毯上,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張遠山站在窗邊,指尖的煙燒到過濾嘴都沒察覺。
    "孫隊說得對,現在衝去王立平公司就是打草驚蛇。"張遠山碾滅煙頭,火星在垃圾桶裏明滅,"那家夥清理證據的速度比我們查得還快,連車庫監控線都是提前三天剪斷的——他早有準備。"
    "準備?"李寶突然笑了,笑聲像砂紙擦過玻璃,"他準備的是子時三刻的血引花,準備的是把婉兒當活祭品!"他猛地站起來,茶幾上的茶杯被撞得叮當響,"你知道血引花開的時候,地下會爬出什麽嗎?
    袁天罡殘卷裏寫著,那是勾魂花,開一朵,陽間少條命!"
    施麗婭突然抓住他的褲腳,哭花的臉仰起來:"寶哥,婉兒那麽乖,她肯定......肯定還在陽間等我們救她......"
    "等?"李寶蹲下來,捧住她顫抖的肩膀,指腹蹭掉她臉上的淚,"剛才在車庫,我摸到底盤的血是半幹的,說明婉兒被帶走不超過六小時。
    現在是淩晨兩點十七分,子時三刻是三點十五分——我們隻剩四十九分鍾。"
    房間裏的空氣突然凝固。
    張遠山的手機在這時震動,他看了眼消息,臉色瞬間煞白:"主墓道溫度降到零下七度,生物電指數飆到危險值。
    老陳說,那東西......要出來了。"
    李寶的太陽穴突突直跳,後頸的皮膚泛起灼熱的刺痛——是陰陽眼要開的前兆。
    他想起在張麗麗家沙發縫摸到的焦黑花瓣,想起監控裏王立平和黑影重疊的笑,想起趙婉兒昨天還發給他的消息:"寶哥,我在博物館看到個唐俑,像極了你說的袁天罡。"
    "我要下地府。"
    聲音輕得像歎息,卻讓另外兩人同時抬頭。
    施麗婭的指甲掐進掌心:"你瘋了?
    上次開陰陽眼元神出竅,你在床上躺了三天!"
    "沒瘋。"李寶摸出脖子上的青銅八卦牌,是袁天罡後人傳給他的,"殘卷裏說,陰陽眼開至三重,能通陰陽路。
    婉兒要是......要是已經走了,我得確認她是進了輪回還是被拘在陰司。"他轉向張遠山,"幫我守住肉身,要是三柱香時間沒回來......"
    "別說這種話!"施麗婭撲進他懷裏,眼淚浸透他的領口,"你要是出事,我......我怎麽跟婉兒交代?"
    李寶拍拍她後背,目光掃過茶幾上的殘卷,朱砂字在燈光下泛著血光。
    他閉起眼,舌尖抵住上顎,默念袁天罡傳下的《破妄訣》。
    後頸的刺痛瞬間蔓延到天靈蓋,像有把燒紅的刀在劈開顱骨。
    他聽見施麗婭的尖叫,張遠山的低喝,然後眼前一黑,再睜眼時,已站在青石板路上。
    陰霧漫過腳麵,帶著腐葉和冷鐵的氣味。
    前方兩盞白燈籠搖晃,"陰陽司"三個隸體字在霧中忽隱忽現。
    鬼判從門裏走出,皂靴踩在石板上的聲音像敲在棺材板上,他抬頭時,李寶看清了那青灰色的臉——正是上次他元神出竅時見過的陰司主簿。
    "李公子又來陰司了?"鬼判的聲音像風過枯井,"上回為尋乾陵殘卷,這回可是為......"
    "趙婉兒。"李寶一步跨過去,抓住鬼判的衣袖,布料冷得像浸過冰水,"她失蹤了,我要查她的生死簿。"
    鬼判的瞳孔縮成細線:"閻羅天子去了三十三天外聽法,生死簿由六殿閻羅暫管。
    不過......"他抬手指向霧中,"第五殿是平等王,主掌活魂往生;第六殿卞城王,管的是橫死冤魂。
    你若要查,得兩處都走。"
    李寶的指甲幾乎掐進掌心:"我分兩路。"
    "分不得。"鬼判抽出衣袖,袖中滑出根鎖鏈,"凡世陽魂入陰司,隻能走一路。
    你且隨我去第五殿查往生冊,若沒有趙婉兒的名諱,再讓牛頭馬麵帶你去第六殿。"
    李寶咬著牙點頭,跟著鬼判往霧裏走。
    白燈籠的光越來越暗,他聽見身後傳來鐵鏈拖地的聲響,回頭時,兩個青麵獠牙的身影從霧中走出——牛頭扛著鐵叉,馬麵手持哭喪棒,正是陰司裏專管拘魂的鬼差。
    "李公子。"牛頭的聲音像悶雷滾過山穀,"第五殿查完若無果,便跟我們去大叫喚大地獄。
    六殿閻羅此刻在三十三重天聽訓,十六小地獄的鬼吏正審著陽間送來的新魂——其中便有那用活人血祭的惡徒。"
    馬麵咧開嘴,露出滿嘴尖牙:"那些在陽間害人性命的,到了十六小地獄,要受烊銅灌口、鐵蛇纏體之刑。
    不過......"他的目光掃過李寶腰間的八卦牌,"你要找的那姑娘,說不定正在其中某間地獄裏等著呢。"
    陰霧突然濃烈起來,李寶的腳步頓住。
    他望著前方第五殿的朱紅大門在霧中若隱若現,又回頭看了眼牛頭馬麵身後更濃的黑霧——那裏傳來若有若無的哭嚎,像極了趙婉兒的聲音。
    (牛頭馬麵的鐵鏈在地上拖出火星,他們身後的黑霧裏,隱約可見"十六小地獄"的牌匾在陰風中搖晃。
    李寶握緊八卦牌,跟著鬼判走向第五殿的同時,目光始終掃向那團黑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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