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章 菩提冤魂與陰謀揭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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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室的黑暗裏,李寶的後頸還殘留著佛珠灼痛後的麻癢。
趙婉兒的發頂蹭著他下巴,她的呼吸聲像浸了水的羽毛,一下下掃過他鎖骨。
牆角那縷腥甜的氣味突然濃了幾分,他喉結動了動,剛要開口,頭頂的通風口傳來金屬摩擦聲——有人在推那扇鏽蝕的鐵窗。
"來了。"李寶貼著趙婉兒耳朵輕聲說,手指悄悄扣住大腿側的軍刀。
他能感覺到她瞬間繃直的脊背,像隻炸毛的貓,可她沒躲,反而把攥著他衣角的手又緊了緊。
鐵門"吱呀"一聲被推開時,李寶的瞳孔在黑暗裏縮成針尖。
手電筒的白光劈進來,照出王立平那張保養得過分的臉,金絲眼鏡片上反著冷光,嘴角勾著笑,像在看兩尾被網住的魚。
"小情侶躲貓貓呢?"王立平晃著手電,光束掃過牆角那堆佛珠碎渣,"挺浪漫啊,在凶宅密室裏培養感情。"
趙婉兒猛地從李寶懷裏掙起來,頭發亂蓬蓬的,眼睛卻亮得嚇人:"王立平!
你把我媽怎麽了?
許梅的事是不是你指使的?"她往前跨一步,被李寶拽住手腕,他掌心的溫度燙得她發顫——這男人在發抖,不是害怕,是壓著火。
王立平關上門,金屬門閂"哢嗒"落死。
他摘下眼鏡擦了擦,鏡片後的眼睛像淬了冰:"張阿姨啊..."他拖長音調,"當年在我辦公室當秘書時,說要給我生個女兒,結果生出來的小寶貝現在倒好,聯合外人把我踢出董事會。"他突然笑出聲,"趙總,你說我能不生氣麽?"
趙婉兒的臉"唰"地白了。
李寶感覺她的手腕在自己掌心裏抖得厲害,像片被風吹的葉子。
他想起三天前趙婉兒在醫院哭著說"我媽最近總說頭疼",想起張麗麗相冊裏那張泛黃的合影——穿白襯衫的年輕***在她身後,眉眼和王立平有七分像。
"你...你和我媽..."趙婉兒的聲音在發抖,"所以許梅發現了?
她看到你們當年的照片,所以你讓楊義兵..."
"楊義兵?"王立平嗤笑一聲,把眼鏡重新戴上,"那條瘋狗早該處理了,要不是他貪杯,怎麽會被老周砸破腦袋?"他彎腰撿起一粒佛珠碎渣,在指尖轉著,"至於許梅..."他突然湊近,手電筒的光直射趙婉兒眼睛,"她不該在閣樓裏翻到那份協議。
二十年前的保密協議,你猜裏麵寫了什麽?"
李寶的軍刀已經出鞘三寸。
他盯著王立平彎曲的指節,那上麵沾著佛珠的木屑,像沾著血。
許梅墜樓前那晚的畫麵突然湧上來:她攥著他袖子,指甲幾乎掐進他肉裏,說"楊義兵在閣樓翻東西,他手裏有把刀"。
原來不是翻東西,是找協議——能把王立平和張麗麗、和許梅之死串起來的協議。
"你殺了許梅。"李寶的聲音像塊冰,"你讓楊義兵把她按在浴缸裏,水漫過她鼻子的時候,她抓掉了楊義兵半塊指甲。"他摸向頸間的紅印,那是佛珠碎裂前最後一次灼痛留下的,"她的冤魂在佛珠裏困了三天,剛才聽到你說這些,才掙出來。"
王立平的動作頓了頓。
他抬頭時,李寶看見他鏡片後的瞳孔縮了一下——終於有了點人樣的恐懼。
可那表情轉瞬即逝,他直起身子,用佛珠碎渣敲了敲牆麵:"冤魂?
小同誌,你該去看心理醫生。"他又笑了,"不過說到這個,許梅的血滴在監控攝像頭裏,倒是幫了我大忙。
我讓人剪了她墜樓前半小時的錄像,又換了段假的——你猜警察看到的是什麽?"他衝李寶挑眉,"是你和趙總在天台吵架,她情緒激動自己跳下去的。"
趙婉兒猛地捂住嘴。
李寶感覺有團火從胃裏燒起來,燒得他太陽穴突突跳。
他想起警察來問話時,那個年輕警官皺著眉說"監控顯示你推了受害者",想起趙婉兒當時攥著他胳膊說"我信你"——原來所謂的"證據",都是王立平的手筆。
"你以為現在知道這些有用?"王立平看了眼手表,"還有五小時,趙總就該"意外"失蹤了。"他走到門邊,手搭在門閂上,"至於許梅的冤魂..."他回頭,眼鏡片上的反光遮住了眼睛,"等你們死了,說不定能和她作伴。"
鐵門"哐當"一聲關上。
密室重新陷入黑暗,可李寶能聽見趙婉兒急促的呼吸聲,能聽見自己心跳像擂鼓。
牆角突然又傳來"滴答"聲,這次不是血,是水——許梅的冤魂沒走,她還在,在聽,在等。
李寶摸出打火機點燃,火光照亮趙婉兒蒼白的臉。
她睫毛上掛著淚,卻咬著牙說:"我要找我媽問清楚。"
"她現在在哪?"李寶把軍刀塞進她手裏,"王立平剛才說"張阿姨",說明她還活著。"
趙婉兒攥緊刀柄,指節發白:"上周她去了青城山,說要給我求平安符..."
打火機"啪"地滅了。
黑暗裏,李寶感覺有陣冷風拂過後頸,像誰在輕輕歎氣。
他想起許梅塞佛珠時說的"要是我出事了,這珠子會替我說話"——現在珠子碎了,可她的冤魂還在,在替她說話,在替他們指路。
牆角的"滴答"聲突然變密了,像有人在跑。
李寶握緊趙婉兒的手,往聲音傳來的方向走。
他知道,他們隻有五小時,但許梅的冤魂不會讓王立平得逞——她等了三天,就是為了今天,為了讓真相見光,為了讓凶手償命。
通風口的風突然大了,吹得牆角的佛珠碎渣"沙沙"響。
李寶蹲下身,撿起一粒還沾著他血的碎珠。
在打火機的微光裏,他看見珠子內側刻著一行小字:閣樓第三塊地板。
"許梅在提示我們。"李寶把碎珠塞進趙婉兒手心,"她墜樓前,在閣樓藏了東西。"
趙婉兒的手指在碎珠上摩挲,眼淚滴在他手背上,燙得厲害:"那我們現在就去閣樓。"
李寶站起身,軍刀在掌心沉得像塊鐵。
他望著緊閉的鐵門,想起王立平說的"五小時",想起許梅冤魂剛才撞牆時的嗚咽——那不是恐懼,是不甘,是要撕碎所有陰謀的決心。
"走。"他拉著趙婉兒往通風口方向挪,"許梅在幫我們,我們不能讓她等太久。"
黑暗中,那團若有若無的黑氣又聚了起來,裹著腥甜的氣味,跟著他們的腳步慢慢飄。
李寶能感覺到頸間的紅印在發燙,像許梅在給他力量——她沒走,她還在,她要看著他們揭開所有秘密,看著王立平跪在她的墓碑前,流幹最後一滴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