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6章 探秘王立平書房驚陷密室

字數:5005   加入書籤

A+A-


    張麗麗的指甲幾乎要掐進掌心。
    儲物格裏傳來婉兒數到一百的脆生生童音時,她的後背早已被冷汗浸透。
    窗外的暮色像被潑了墨,落地燈在玻璃上投下的倒影裏,那個類似黑魚的影子正隨著風搖晃,與牆上顛倒的八卦圖形成某種詭譎的呼應。
    "媽媽,我出來啦!"婉兒從儲物格裏鑽出來,發梢沾著木渣,小手指向牆上的八卦圖,"那個魚...剛才動了,像在轉圈圈。"
    張麗麗的呼吸猛地一滯。
    她蹲下身,用拇指抹掉女兒臉上的灰塵,餘光卻死死黏在那幅八卦圖上——黑白陰陽魚的眼睛確實偏移了角度,黑魚的眼仁原本對著白魚尾,此刻竟斜斜指向書桌右側的雕花暗紋。
    "婉兒,去門口看著樓梯。"她的聲音比自己預想的還要鎮定,"要是王叔叔回來,立刻喊媽媽。"
    婉兒乖乖點頭,趴在門框上,鼻尖幾乎貼到冰涼的門板。
    張麗麗站起身,指尖再次觸到八卦圖木框底部的裂縫。
    這次她沒再猶豫,順著裂縫輕輕一推——木框突然發出"哢嗒"一聲輕響,像齒輪咬合的聲音。
    她的手猛地縮回。
    書房裏安靜得能聽見自己的心跳,可除了那聲輕響,再無其他動靜。
    八卦圖依然好好掛在牆上,陰陽魚的眼睛卻徹底轉了方向,黑魚眼仁正正對著書桌右側的書櫥。
    "媽媽,書...書在動!"婉兒突然壓低聲音喊。
    張麗麗轉頭,正看見靠牆的胡桃木書櫥最下層的暗格緩緩隆起,深褐色木紋裏滲出細密的水痕。
    她抓起書桌上的鎮紙(刻著"乾陵"二字的青銅獸首),擋在女兒身前慢慢靠近。
    書櫥與牆麵的縫隙裏飄出潮濕的黴味,像久未開啟的地窖。
    "婉兒,躲到我身後。"她把鎮紙塞進女兒手裏,"要是有什麽不對,拿這個砸最近的窗戶。"
    婉兒攥緊鎮紙,指尖發白。
    張麗麗伸手推書櫥,原本沉重的木質結構竟像被抽走了重量,"吱呀"一聲向右側滑開半尺。
    牆後露出一道黑黢黢的洞口,鐵梯的扶手在手機閃光燈下泛著冷光,往下數了七階後便隱入黑暗。
    "媽媽,有味道。"婉兒皺起鼻子,"像...像爸爸釣魚時桶裏的死蝦。"
    張麗麗的胃裏泛起酸水。
    她摸出兜裏的GPS定位儀——這是孫隊長今早塞進她掌心的,說"萬一迷路,按三次電源鍵"。
    定位儀貼著掌心發燙,她剛要別在腰間,卻被鐵梯上的鏽跡勾住掛繩,"啪嗒"掉在地上。
    彎腰去撿的瞬間,手機閃光燈掃過鐵梯下方。
    她看見一雙青灰色的手,指甲縫裏嵌著黑褐色的泥,正緩緩攀上第三級台階。
    "啊!"她尖叫著後退,撞得書櫥重重磕在牆上。
    婉兒手裏的鎮紙"當啷"落地,清脆的響聲在密室裏炸開。
    張麗麗顧不上疼,一把抱起女兒就要往門外跑,可餘光掃過鐵梯時,那雙手又不見了。
    "媽媽,我害怕。"婉兒的眼淚砸在她鎖骨上,"剛才有個...有個白臉叔叔,他衝我笑。"
    張麗麗的喉嚨發緊。
    她摸出手機給孫隊長發消息,屏幕卻顯示"無服務"。
    鐵梯下方傳來滴水聲,"滴答、滴答",比心跳還慢半拍。
    她咬了咬舌尖,把婉兒塞進書櫥後的牆角:"乖,抱著鎮紙,媽媽下去看看就上來。"
    "不要!"婉兒死死揪著她的衣角,"上次王叔叔說帶我看金魚,結果把我鎖在小黑屋!"
    張麗麗的太陽穴突突直跳。
    她想起女兒昨天在電話裏說的"會動的花",想起儲物格裏歪歪扭扭的"救我"——這密室裏肯定藏著王立平的秘密。
    她掰開女兒的手指,把手機塞過去:"開著閃光燈,媽媽數到二十就回來。"
    鐵梯的金屬扶手冰得刺骨。
    她數著台階往下走,第七階、第八階、第九階...手機燈光突然閃爍兩下,滅了。
    黑暗像潮水般湧來,她能聽見自己急促的呼吸在牆壁間反彈。
    第十階台階的鐵鏽蹭破了她的膝蓋,疼得她倒抽冷氣,卻在抬起頭時,撞進一雙凸出的眼球裏。
    那張臉離她隻有半尺。
    青灰色的皮膚繃得像鼓麵,嘴角裂到耳根,露出兩排發黑的牙齒。
    張麗麗想喊,喉嚨卻像被掐住;想退,後腳卻踩空了台階。
    她重重摔在地上,後腦勺撞在石頭上,眼前閃過一片金星。
    意識消散前最後一刻,她聽見婉兒的哭聲穿透黑暗,還有個男人的聲音在說:"別怕,她沒死。"
    再睜眼時,張麗麗的太陽穴突突作痛。
    她躺在潮濕的石板上,鼻尖縈繞著腐葉和鐵鏽混合的氣味。
    上方有昏黃的燈光搖晃,照出牆角縮成一團的婉兒——孩子正抱著她的定位儀,臉上還掛著淚痕。
    "媽媽!"婉兒撲過來,定位儀"啪"地掉在地上,屏幕裂成蛛網,卻還亮著綠燈。
    張麗麗想抱女兒,胳膊卻被一隻手按住。
    她轉頭,看見個男人蹲在旁邊。
    他的臉在陰影裏,左眼下方有道刀疤,從顴骨一直延伸到下頜。
    "別慌。"男人的聲音沙啞,"我是李寶,和你一樣被困在這裏的。"
    張麗麗想爬起來,卻發現腳踝被鐵鏈拴在牆根。
    鐵鏈撞擊石板的聲音驚得婉兒又縮了縮,孩子指著男人背後:"叔叔...你的臉。"
    李寶摸出打火機點燃牆上的油燈。
    暖黃的光映出他半邊臉——右邊是正常的小麥色皮膚,左邊卻腫得發亮,青紫色的淤斑從眼角蔓延到脖頸,像被什麽東西掐過。
    "王立平幹的。"他扯了扯自己的鐵鏈,"三天前我跟著線索找到這裏,被他打暈拖進來。"他看向婉兒,"這孩子是昨天被帶下來的,說夢話喊"媽媽"。"
    張麗麗的喉嚨發緊。
    她想起王立平西裝後擺鼓起的槍套,想起儲物格裏的"救我",想起鐵梯上那張青灰的臉——難道那不是幻覺?
    "這裏是王立平的私人刑房。"李寶指向密室深處,那裏有張帶鎖的鐵桌,桌麵刻著奇怪的紋路,"他在找乾陵的藏寶圖,說是袁天罡當年藏的。"他突然抓住張麗麗的手腕,指甲幾乎掐進她皮膚裏,"你剛才掉的定位儀,信號能傳出去嗎?"
    張麗麗盯著地上裂屏的定位儀。
    綠燈還在閃,孫隊長說過,這種軍用設備隻要有電,就算沒信號也能發射脈衝。
    她剛要說話,密室深處的鐵桌突然發出"哢嗒"一聲。
    三個人的呼吸同時停滯。
    婉兒縮進張麗麗懷裏,李寶抄起地上的斷鐵鏈,擋在她們身前。
    鐵桌的抽屜緩緩滑開,露出半卷泛黃的絹帛——上麵用朱砂畫著八卦圖,與牆上那幅顛倒的陰陽魚一模一樣。
    "那是..."張麗麗的聲音發顫。
    "乾陵的機關圖。"李寶的聲音突然變輕,"王立平找了十年的東西。"他轉頭看向張麗麗,刀疤在燈光下扭曲成奇怪的弧度,"現在問題是——"
    密室的通風口突然傳來腳步聲。
    由遠及近,是皮鞋踩在鐵梯上的"咚咚"聲。
    張麗麗的指甲深深掐進掌心。
    她聽見自己劇烈的心跳,聽見婉兒壓抑的抽噎,聽見李寶把斷鐵鏈攥得咯咯響。
    通風口的光被擋住,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樓梯口——王立平舉著手電筒,西裝褲腳沾著泥,槍套裏的手槍閃著冷光。
    "醒了?"他的聲音像浸在冰裏,"正好,我給你們帶了桂花糕。"他晃了晃手裏的塑料袋,甜膩的桂花香混著密室裏的黴味,說不出的詭異,"吃完,我們聊聊乾陵的秘密。"
    張麗麗死死盯著他身後。
    樓梯轉角的陰影裏,那雙青灰色的手又出現了,指甲縫裏的黑泥正滴滴答答往下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