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7章 密室驚現厲鬼
字數:3578 加入書籤
李寶的斷鐵鏈在掌心勒出紅痕,目光卻始終鎖在王立平的槍套上。
張麗麗能聽見自己喉嚨裏發出的氣音,像被掐住脖子的貓——三天前她還在客廳給婉兒織毛線襪,怎麽就困在這黴味浸骨的密室裏了?
"王總,您這桂花糕..."她強迫自己扯出笑,指甲深深摳進婉兒後背的毛衣裏。
孩子的小身子抖得像篩糠,發頂的蝴蝶結早歪到耳後,那是今早出門前她親手係的。
王立平的皮鞋在鐵梯上碾出刺耳的吱呀聲。
他彎腰放下塑料袋時,張麗麗瞥見他後頸有道新抓痕,暗紅色,像被指甲撓的——和樓梯轉角那雙手的指甲形狀一模一樣。
"張會計,我知道你想問什麽。"王立平直起身子,手電筒光束掃過鐵桌那卷絹帛,"十年前你老公在文物局整理檔案,拍了張袁天罡手劄的照片。"他突然蹲下來,指尖戳了戳婉兒的臉蛋,"你女兒上周在幼兒園說漏嘴,說媽媽總看"老畫片"。"
婉兒"哇"地哭出聲,張麗麗的心髒跟著漏跳一拍。
她想起上周三接孩子時,婉兒舉著蠟筆畫說"媽媽的畫片有小蛇"——原來早被盯上了。
李寶突然拽了拽她衣角:"定位儀。"
張麗麗這才想起腳邊裂屏的儀器。
綠燈還在閃,可剛才試著按了按,沒有任何通訊提示音。
孫隊長說過這設備能發脈衝,但...密室四壁都是鋼筋混凝土,信號怕是早被屏蔽了。
她低頭看婉兒哭花的臉,突然有滾燙的東西砸在手背——是自己的眼淚。
"哭什麽?"王立平扯了扯領帶,"吃完桂花糕,我讓人送你們娘倆回家。"他轉身走向鐵桌,皮鞋聲在密室裏撞出回音,"但張會計得告訴我,那照片裏的"乾陵左三柱"到底指什麽。"
就在這時,牆上的油燈"滋啦"一聲滅了。
黑暗像塊濕布捂住所有人的口鼻。
張麗麗下意識抱緊婉兒,額頭撞上李寶的肩膀——他的鐵鏈不知何時垂了下來,正擋在她們身前。
"別怕,我有打火機..."李寶的話沒說完,就被一聲尖細的嗚咽截斷。
那聲音像從地底下滲出來的,帶著水鏽味。
張麗麗後頸的汗毛全豎起來了,她看見鐵桌方向泛起幽綠的光,像有人把螢火蟲泡在福爾馬林裏。
光越來越亮,照出一團濕漉漉的影子——是個姑娘,齊耳短發貼在臉上,左邊太陽穴凹進去一塊,血痂混著水痕往下淌。
"許...許梅?"張麗麗的牙齒開始打架。
那是她三個月前辭掉的小保姆,因為總說"家裏有怪聲"。
最後一次見麵是暴雨夜,許梅抱著背包站在玄關,說"張姐,您家閣樓的鎖該換了",然後衝進雨裏——第二天早上,環衛工人在護城河撈起了她。
"張麗麗!"許梅的聲音像指甲刮玻璃,"你說我偷鐲子,說我裝神弄鬼!"她飄近兩步,腳腕上還纏著水草,"可你明明聽見閣樓半夜有鐵鏈響,明明看見我脖子上的掐痕!"
婉兒嚇得往張麗麗懷裏鑽,把臉埋進她鎖骨。
李寶的鐵鏈"當啷"落地,張麗麗能感覺到他在發抖——不是害怕,是繃緊了肌肉準備撲上去。
"我...我以為你是想多要錢!"張麗麗哭著後退,後腰抵在鐵桌角上,"警察說你是意外落水,我真不知道..."
"意外?"許梅的指甲突然變長,青灰色,像十把小匕首,"那天你鎖了閣樓,我聽見裏麵有人喊"救我",想打電話報警,可你把我手機摔了!"她的臉湊近張麗麗,腐爛的魚腥味灌進鼻腔,"然後王立平的司機來了,他說"許姑娘,王總請你去喝茶"..."
張麗麗的腦袋"嗡"地炸開。
三個月前那個雨夜,確實有輛黑色轎車停在樓下,她以為是許梅的朋友,還催著姑娘快上車——原來那是王立平的車!
"你害我被關進閣樓,被他們打暈扔進護城河!"許梅的指甲抵住張麗麗咽喉,"現在,該你償命了!"
"不要!"張麗麗死死攥住婉兒的手腕,"求你,我女兒還小...李寶,李寶你帶她走!"她把婉兒推向李寶,孩子的小手攥著她衣角不肯鬆,"婉兒乖,跟叔叔走,媽媽...媽媽一會兒就來。"
李寶蹲下來,用沒受傷的右胳膊圈住婉兒:"我保證,她不會有事。"他的聲音啞得像砂紙,左邊腫脹的臉在綠光裏格外猙獰,"但你要是敢傷她們,我就算死,也拉你墊背。"
許梅的指甲頓在張麗麗頸前半寸。
她轉頭看向婉兒,青灰的臉上突然浮出笑:"這孩子幹淨,我不碰她。"又看向李寶,"你身上有怨氣,是被王立平害的?
那更好,等我收拾了她,幫你一起找王立平算賬。"
張麗麗的眼淚滴在婉兒發頂上。
她摸到孩子後頸熟悉的小痣,那是出生時就有的,像顆褐色的小豆子。"聽叔叔的話,別回頭。"她掰開婉兒的手指,把孩子往李寶懷裏塞,"要是...要是我出不來,就去市圖書館找孫隊長,他...他是媽媽的朋友。"
鐵梯方向突然傳來重物跌落的悶響。
許梅的身形晃了晃,綠光跟著暗了兩度。
張麗麗看見王立平舉著手電筒衝下來,槍套已經空了——他的槍正握在手裏,槍口對著許梅的方向。
"什麽東西?"王立平的聲音在發抖,"張麗麗,你耍什麽花樣?"
許梅的指甲刺破了張麗麗的皮膚,血珠滲出來,在綠光裏像粒紅瑪瑙。
她湊到張麗麗耳邊,吐氣冰涼:"他來了正好,我要讓你們親眼看看,誰才是這裏的鬼。"
李寶的鐵鏈重新攥緊在掌心。
他抱著婉兒退到牆角,能感覺到孩子的眼淚透過襯衫滲進來,像塊燒紅的炭。
張麗麗的目光掃過來,帶著他在火場裏見過的那種光——不是絕望,是把所有希望都壓在別人身上的狠勁。
"照顧好她。"張麗麗的嘴型清晰得像刻在空氣裏。
王立平的槍聲就在這時炸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