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2章 白虎廟中的驚人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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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剛漫上乾陵山腳時,李寶一行已站在白虎廟前。
張遠山的布鞋碾過青石板上的晨露,抬頭望著斑駁的廟門匾額:"金伯苗說這廟是貞觀年間建的,比乾陵還早三十年。"他伸手摸了摸門柱上褪色的對聯,朱砂痕跡沾了滿指,"你看這"虎鎮八荒"的"八"字,筆畫裏滲著暗紅——是陳年血漬。"
李寶胸口的玉墜突然發燙,隔著襯衫烙得皮膚生疼。
他下意識按住那裏,目光掃過廟前香灰堆成的小山,混著鬆枝味的煙火氣裏,飄來一絲若有若無的腥甜,像鏽了的銅錢在舌尖打滾。
"幾位是來還願的?"
沙啞的聲音從門內傳來。
穿青布衫的金伯苗扶著門框站著,眼角的皺紋裏嵌著香灰,左手腕係著串褪色的紅繩,"我就說今早喜鵲在簷角叫了三回,果然有貴人上門。"他說話時嘴角歪向左邊,右邊的眉毛卻高高挑著,像兩筆畫歪了的墨。
趙婉兒攥緊李寶的衣袖。
她穿淺色針織衫,腕間銀鐲在晨霧裏泛冷光:"寶哥,我怎麽覺得...這兒比山風還涼?"
"許是起早著了涼。"施麗婭把保溫杯塞進她手裏,自己卻皺著鼻子退後半步——剛才跨門檻時,她看見供桌上的香頭突然爆出暗黑色火星,明明是新點的香,卻有半截燒得焦黑,像被人用指甲掐過似的。
張遠山沒接金伯苗遞來的香。
他捏著桃木劍在供桌前轉了一圈,劍尖突然頓住:"這香摻了硫磺。"他用劍尖挑起一截香灰,"還有...生肉的腥氣。
正經廟香哪會用這種東西?"
金伯苗的嘴角抖了抖,右邊眉毛卻紋絲不動:"大師有所不知,這是祖上傳的"引靈香",說能通白虎神的信兒。"他哈著腰往香案裏添香,火柴擦燃的瞬間,施麗婭清楚看見他指甲縫裏沾著暗褐色的東西,像幹了的血。
"登塔吧。"李寶打斷他。
玉墜的熱意順著血管往指尖竄,他盯著廟後那座七層磚塔,塔尖的銅鈴被風刮得亂響,"我總覺得...塔上有東西等我們。"
塔梯是青石板砌的,每一步都往下陷半指。
趙婉兒剛爬到第三層就扶住牆,額角滲出汗珠:"胸悶...像有人坐在我胸口。"她的臉白得像供桌上的蠟燭,銀鐲在石壁上撞出清脆的響。
"要不你先下去?"施麗婭要扶她,被趙婉兒搖頭拒絕。
李寶走在最前麵,能聽見身後趙婉兒急促的喘息聲,每上一層,那喘息就重一分,到第五層時,他甚至能聽見她喉嚨裏發出細碎的嗚咽。
"到了。"張遠山的桃木劍突然抵住塔壁。
第七層的塔基處,一塊青石板的縫隙裏卡著半截陶片,上麵刻著歪歪扭扭的字:"五月十五,寅時三刻,寶塔之巔,白虎顯靈。"
李寶蹲下身。
玉墜的熱度在接觸陶片的瞬間炸開來,他眼前閃過一道白光——漫天星鬥下,穿道袍的男人正用朱砂在塔基畫陣,腳邊的青銅燈裏,燃燒的不是油,是暗紅的液體。
"這字...是用血刻的。"他指尖蹭過陶片凹痕,能嚐到舌尖泛起的鐵鏽味,"年份...和袁天罡布四象陣的時間對得上。"
下塔時趙婉兒幾乎是被架著走的。
她靠在廟門口的老槐樹上,嘴唇烏青:"剛才在塔頂...我看見有團黑影蹲在簷角。"她發抖的手指向塔尖,銅鈴突然"當啷"一聲墜地,在青石板上滾出半丈遠。
回旅社的路上,張遠山始終盯著手裏的桃木劍。
劍身上原本淡去的血漬又滲了出來,像被水洇開的紅墨:"那塔有問題。
你們注意到沒?
塔簷上的鎮獸全是倒著刻的——白虎頭衝下,是鎮邪還是引邪?"
"還有香。"施麗婭翻出手機裏的照片,是她偷偷拍的供桌,"我點的第三柱香剛燒到一半就滅了,香灰全聚在中間,像...像有人用手攥住了火頭。"她聲音發顫,"金伯苗看見時笑了,右邊眉毛挑得更高了。"
李寶摸著玉墜坐在床沿。
窗外的暮色漫進來,把他的影子拉得老長:"我猜婉兒是因為...陽氣弱?"
"拉倒吧。"施麗婭白他一眼,"我上個月才在墳場熬了三宿守文物,陽氣比你還旺。"她突然噤聲——張遠山正盯著趙婉兒腕間的銀鐲,目光像在看什麽活物。
"處子之身。"張遠山突然說。
他的桃木劍"當"地砸在桌上,"四象陣屬陰陽術,處子身最易感應陣中氣機。"他掃過趙婉兒煞白的臉,"你小時候是不是生過一場怪病?
發燒不退,身上起青斑?"
趙婉兒猛地抬頭:"你怎麽知道?
我媽說我三歲時...被野狗嚇著,後來找了個道士畫符才好。"
張遠山沒接話。
他望著窗外漸濃的夜色,桃木劍在掌心轉了個圈:"這廟不幹淨。"
施麗婭突然扯了扯李寶的衣袖。
她的聲音壓得極低,像怕被風聽見:"剛才在廟後...有個和尚一直盯著我。"她指節發白,"他穿著灰袈裟,可...可他的眼睛是青的。"
夜色漫過窗欞時,乾陵方向傳來低沉的風聲。
李寶摸著發燙的玉墜,聽見遠處傳來銅鈴的輕響——不是塔尖那枚墜地的,是從更深處的山坳裏,飄來一串若有若無的、清脆的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