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6章 白虎寺地宮秘密大揭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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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警燈在夜空下旋轉,將白虎寺的飛簷染成紅藍相間的碎片。
    李寶蹲在趙婉兒身側,濕毛巾剛擦過她額角的血漬,指尖還沾著淡淡腥氣。
    施麗婭的手仍攥著他手腕,指節發白,像溺水者抓著浮木:"寶子,那煙......有股子沉香味,和金伯羅盤上的香灰一個味兒。"
    趙婉兒突然輕咳一聲,睫毛在眼下投出細碎陰影。
    她的手指撫過腕間銀鐲,溫度透過布料灼得李寶掌心發疼:"剛才......鐲子燙得像塊炭。"她聲音輕得像歎息,"我聽見有人說"他來了",是男聲,很穩,像......像我爺爺臨終前摸我頭的力道。"
    地宮入口的風卷著腐土氣撲進來,張遠山的白大褂下擺被吹得翻卷。
    他把醫藥箱擱在石案上時,金屬搭扣撞出脆響:"宋隊在暗河那邊喊你們。"
    李寶扶趙婉兒起身,施麗婭踉蹌著要跟,被他按住肩膀:"你坐會兒,我去去就回。"他轉身時,銀鐲在腕間滑了滑,涼意突然滲進皮膚——這是它第一次在白天以外的時間變涼。
    暗河的水聲比想象中近,嘩啦啦拍打著被挖穿的石壁。
    宋瑞安的警用手電光柱裏,能看見金伯那隻僧鞋半埋在泥裏,鞋幫沾著暗紅血漬。"法醫說血是新鮮的。"宋隊蹲下身,用鑷子夾起半張絹布,"可能是他逃跑時摔的,也可能......"他沒說完,光柱移向石壁上的刻痕,"李淳風的斷碑,刻著"開陵者,必見血",和你說的《推背圖》對上了。"
    李寶的後頸泛起涼意。
    他接過絹布照片,"星移七丈"四個朱砂字在手機閃光燈下泛著暗紫,像凝固的血。
    山風突然大起來,吹得河邊蘆葦沙沙響,宋瑞安的對講機裏炸開小宋的聲音:"宋隊!
    山門監控查到了,金伯沒進地宮,他繞到西牆根翻出去的!
    現在西北方三公裏的唐陵保護區卡口沒拍到他,可能往乾陵去了!"
    "調周邊警力封路。"宋瑞安扯了扯領口,警服後背浸出深色汗漬,"李寶,你帶趙姑娘她們跟警車回隊裏。"他頓了頓,聲音放輕,"剛才法醫在假僧人的僧袍裏翻出乙醚浸過的帕子——他們本來要對趙姑娘和施小姐動手。"
    回程的警車鳴笛未響,紅藍燈在車窗上投下流動的光斑。
    趙婉兒靠在車窗上,銀鐲貼在玻璃上,凝出一小片白霧:"難怪那假僧人總盯著我鐲子看。"她摸出鐲子對著光,刻著的牡丹紋路在光斑裏活過來似的,"我奶奶說這是我太奶奶從乾陵邊上撿的,說"見著銀牡丹,離著帝王遠"......"
    施麗婭突然抓住她手背:"剛才在東跨院,金伯舉著羅盤喊"時辰到了",然後地磚縫裏冒白煙,我聞著犯困......"她喉嚨發緊,"要不是你鐲子燙醒我,我們可能就被拖進暗河了。"
    李寶望著車外倒退的樹影,手機在褲袋裏震動——是張遠山發來的照片,斷碑上的"開陵者,必見血"七個字被紅筆圈著,備注是"李淳風墓出土殘碑,98年考古報告有記錄"。
    他想起袁天罡那句"銀月映骨,白虎銜碑",喉結動了動:"婉兒,你太奶奶是不是說過鐲子來曆?"
    "她說當年跟著勘探隊進乾陵陵區,在朱雀門遺址撿到的。"趙婉兒摩挲著鐲身,"後來總做怪夢,夢見穿唐裝的***在月下,說"替我守著"......"
    警車拐上柏油路時,刑警隊的霓虹燈已經在前方亮起。
    審訊室的白熾燈刺得人眼睛發酸,假僧人縮在鐵椅裏,手銬碰得桌沿叮當響。
    他四十來歲,左眉骨有道舊疤,供詞像崩豆似的往外蹦:"金伯給了我五萬,說讓我在東跨院盯梢,看見拿銀鐲子的姑娘就迷暈......他說那鐲子是乾陵地宮的鑰匙!"
    "鑰匙?"小宋記筆錄的手頓住,"什麽鑰匙?"
    "他說袁天罡用洛陽銀鑄了七隻牡丹鐲,對應乾陵七星位。"假僧人喉結滾動,"白虎寺地宮底下有條暗河,能通到乾陵神道碑下頭......"他突然抬頭,眼裏血絲密布,"我真不知道會出人命!
    那煙是金伯給的迷香,說熏暈人就成......"
    李寶的指甲掐進掌心。
    趙婉兒的銀鐲在他手心裏發燙,他想起暗河邊李淳風的斷碑,想起金伯手機裏那條"人已控製,速帶圖來"的短信——有人在幕後盯著,而他們不過是被扯進漩渦的棋子。
    淩晨三點的旅社房間飄著速溶咖啡的苦香。
    小宋把筆記本電腦轉向李寶,屏幕上是金伯的通緝令:"全省協查了,但他開的是套牌麵包,大概率換車了。"他翻出半張絹布的高清掃描件,"技術隊複原了,下半截應該在乾陵陵區。
    金伯要湊齊星象圖,五月十五是乾陵"七星連珠"的日子,老盜墓賊信這個。"
    "引蛇出洞?"李寶盯著電腦上的星象圖,"你們在白虎寺放消息,說地宮暗河打通了,等他回來取剩下的線索。"
    小宋眼睛亮了:"我們也是這麽想的!
    局裏已經在布控,五月十五晚......"
    "他可能不上當。"趙婉兒突然開口,她靠在床頭,銀鐲在台燈下泛著暖光,"但他想要鐲子。"她摸了摸腕間,"剛才在警隊,法醫說假僧人的乙醚帕子上有銀粉——他們試過用化學劑腐蝕鐲子,沒成功。"
    李寶望著窗外的月亮。
    十五還早,但月光已經能照見遠處的山影,乾陵的封土堆在夜色裏像頭伏著的獸。
    他摸出手機,宋瑞安剛發來消息:"明日批文下來,你們跟小張進白虎禪寺地宮複勘。"
    "睡吧。"施麗婭打了個哈欠,裹緊被子,"明天還要見那些石頭縫呢。"
    李寶關了燈。
    黑暗裏,銀鐲突然發出幽微的光,像朵凝固的月光。
    他盯著那點光,聽見趙婉兒輕聲說:"寶子,你說袁天罡說的"他來了",會是誰?"
    窗外的風掀起窗簾,吹得床頭櫃上的絹布複印件嘩啦作響。
    李寶望著月光裏浮動的塵埃,突然想起金伯後視鏡裏的眼神——那是種被欲望燒紅的光,和千年前想打開乾陵的人,一模一樣。
    明天,他們就要走進那座藏了千年秘密的地宮。
    而金伯苗,此刻正攥著半張圖,在某個陰影裏,數著離五月十五還有多少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