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9章 炸墓盜寶驚現命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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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野車碾過最後一截碎石路時,錢一多的指節在方向盤上繃成青白。
老槐樹的影子像條墨色長蛇,正正罩住半人高的土堆——那堆新翻的黃土還泛著濕腥氣,混著炸藥特有的硫磺味,在夜風裏刺得人鼻腔發酸。
"刹車。"李寶的聲音比車閘還急。
錢一多一腳踩死,輪胎擦著地麵發出刺耳的尖叫。
兩人幾乎同時推開車門,李寶的登山靴剛沾地就陷進鬆土裏——是被鐵鍬翻攪過的虛土,鞋跟帶出幾粒碎陶片,在月光下閃著青灰。
"地質雷達探到地宮頂了。"錢一多蹲下身,指尖劃過土堆邊緣幾道平行的凹槽,"這是定向爆破的導爆管壓的印子。
老金頭去年在陝西那墓,用的就是這種"微差爆破",炸出的洞剛好能鑽人,不傷主結構。"他喉結滾動兩下,從褲袋裏摸出半盒皺巴巴的煙,抽出一根又塞回去——手抖得厲害,打火機根本湊不攏。
李寶的太陽穴突突跳著。
他摸出強光手電,光束掃過土堆中央那個黑洞洞的窟窿——直徑不過半米,邊緣焦黑,還粘著幾縷燒剩的尼龍繩。"他連接應的繩子都備好了。"他蹲下來,手電光往下探,洞底飄上來一股腐臭,像爛了半個月的死老鼠混著潮黴味,"但沒急著爬出來......"
"因為他找到了更要緊的東西。"錢一多突然扯住李寶的衣袖,指尖涼得像冰,"我查過,老金頭有個相好的在西安,上個月突然往賬戶裏打了二十萬。
他跟人喝酒時說漏過嘴,說"乾陵的寶貝夠換十套房子"。"
李寶的後槽牙咬得生疼。
他想起上個月在省博看到的唐代金簡拓片——那是武則天為自己除罪的祈福之物,至今沒現世。
如果金伯苗真炸開了乾陵外圍......他猛地站起來,登山包砸在腿上,裏麵的洛陽鏟撞出清脆的響。
"我下去。"
"等等!"錢一多拽住他腰間的安全繩,"老金頭帶了三個人來,現在就剩他的車在山下。
那三個——"
"要麽跑了,要麽......"李寶沒說完,把安全繩扣死在樹幹上。
月光從樹縫漏下來,在他臉上割出明暗的棱,"我數到三,拉繩子。"
錢一多的手死死攥著繩子,指腹被磨得發紅。
他看著李寶的影子一點點沒進洞裏,聽著對方的腳步聲從清晰變悶,突然傳來"哢嗒"一聲——是打火機的輕響。
"下麵有燈。"李寶的聲音悶著,像從甕裏傳出來,"水泥台......不,是石頭鑿的。
金伯苗在這,他......"
後半句被一聲短促的慘叫截斷。
錢一多的瞳孔驟然收縮。
他拽繩子的手本能地往回扯,可那根拇指粗的尼龍繩突然繃直,像被什麽重物墜住。
他踉蹌著往樹邊倒,後背撞在粗糙的樹皮上,卻顧不上疼,拚了命地拽,直到李寶的上半身從洞裏冒出來,額角蹭破了皮,沾著星星點點的血。
"金伯苗死了。"李寶喘得像剛跑完十公裏,"他的手卡在石縫裏,指甲全翻起來,像是......像是被什麽東西硬掰開的。
臉上......"他喉結滾動,"臉上有牡丹花瓣印子,青紫色的,跟去年在昭陵盜洞發現的幹屍一樣。"
錢一多的煙盒"啪"地掉在地上。
他盯著李寶胸前的手電筒——剛才那束光掃過洞底時,他好像看見石壁上刻著什麽,像龍又像蛇,盤成個古怪的圈。
"祭壇。"李寶突然說。
他低頭看著自己沾了濕泥的手背,那裏有塊淡青色的印子,形狀像朵未開的花苞,"洞底的石頭台基,四邊刻著二十八星宿,中間是空的。
像......像在等什麽東西放上去。"
夜風突然大了。
老槐樹的枝椏發出"咯吱"的響,一片枯葉打著旋兒掉進盜洞,半天沒聽見落地聲。
錢一多彎腰撿煙盒時,瞥見李寶腳邊有截斷了的紅繩,上麵串著半枚銅錢——是金伯苗總戴在手腕上的"厭勝錢",此刻斷成兩截,銅鏽裏沾著暗褐色的血。
"再下去。"李寶抹了把臉上的汗,重新扣好安全繩,"帶洛陽鏟。"
錢一多的手還在抖。
他摸出腰間的匕首,刀鞘磕在石頭上,發出清冽的響:"我跟你一起。"
盜洞深處傳來一聲輕響,像是什麽東西在石麵上擦過。
李寶的手電光再次探進去時,洞底那片青紫色的牡丹印子,正隨著他們的呼吸,緩緩滲出暗紅的液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