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3章 真凶線索初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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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寶的拇指剛觸到手機接聽鍵,虎符突然在掌心燙得驚人,幾乎要穿透皮膚。
    他下意識收緊手指,抬頭時正撞見劉靜之驟然收縮的瞳孔——她後頸那朵青斑牡丹,竟像被鮮血浸透般,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從根部往花瓣蔓延。
    "李老師?"施麗婭的聲音帶著點發顫的提醒。
    李寶深吸一口氣,按下接聽鍵。
    宋隊的聲音劈頭蓋臉砸過來:"剛調了趙東診所附近的監控,上周三半夜兩點,有個穿灰色連帽衫的男人往劉靜之家裏送過桶裝水。"
    虎符的震動突然停了。
    李寶盯著劉靜之腕間淡青的勒痕,那是被手銬磨出來的,"和張小燕有關?"
    "張小燕的屍檢報告出來了。"宋隊的聲音低了低,"她胃裏殘留大量安定代謝物,死亡時間比報案時間早了整整十二小時。"
    李寶的後槽牙咬得發酸。
    他看向劉靜之,她正攥著被單邊緣,指節泛白,"劉女士,你之前說過,張小燕出事前三天來家裏找過你?"
    劉靜之的肩膀猛地抖了一下。
    窗外的梧桐葉沙沙作響,她望著自己發顫的手背,仿佛看見張小燕當時的模樣:"她......她眼睛通紅,說有人在她水裏下東西,說"靜之姐你聞聞,你家的水是不是也有怪味"......"
    她突然捂住嘴,指甲幾乎掐進掌心:"後來我罵她瘋了,她哭著跑出去......現在想想,她當時身上也有牡丹香......"
    趙婉兒輕輕握住她的手。
    這個總穿米色針織衫的姑娘,此刻掌心暖得像塊軟玉:"劉姐,我們不是警察,就是想幫你弄明白。"
    施麗婭已經摸出錄音筆,筆尖在筆記本上頓了頓,又收回去——她看出劉靜之現在需要的不是記錄,是安全感。
    李寶從茶幾上端起溫水杯,杯壁還帶著餘溫:"劉女士,你平時喝的水,和現在喝的味道一樣嗎?"
    劉靜之愣了愣,低頭抿了一口。
    喉間的甜膩突然讓她皺起眉:"這水......有點發苦?"她又喝了一大口,"不對,我在家喝的水總有股子甜味,像加了糖精......"
    李寶的瞳孔微微收縮。
    他轉身從施麗婭的帆布包裏取出個銀色保溫杯,那是他今早從劉靜之家裏帶出來的桶裝水。
    倒出半杯放在劉靜之麵前時,杯底倒映出她驟變的臉色——這杯水表麵浮著層極淡的油花,在燈光下泛著詭異的虹彩。
    "這是你家現在用的桶裝水。"李寶指尖敲了敲杯壁,"剛才那杯是醫院直飲水。"
    劉靜之的手懸在兩杯水上空,突然像被燙到似的縮回:"蘇偉說......說這種水對我好,能助眠......"
    "助眠?"施麗婭的筆杆"哢"地斷成兩截。
    她猛地抬頭,見李寶朝她微微搖頭,這才意識到自己失了態。
    趙婉兒輕輕把斷筆收進掌心,轉向劉靜之:"劉姐,李老師還有樣東西想給你看。"她從電腦包裏取出平板,手指在屏幕上劃動時,指節泛著青白——她知道接下來的畫麵會有多震撼。
    監控錄像的雪花點剛消散,劉靜之就猛地站起來。
    她盯著屏幕裏的自己:穿著淡藍睡裙,坐在趙東診所的沙發上,眼神空洞得像具提線木偶。
    趙東舉著懷表在她眼前晃動,嘴裏念著什麽,她的眼皮漸漸合上。
    "不......不可能......"劉靜之踉蹌著後退,後腰抵在床頭櫃上,"我明明......明明是自己去的診所......"
    "這是趙東醫生的診療監控。"李寶按住她顫抖的肩膀,"他每周都會把未結案的催眠記錄備份到雲端,上周三淩晨,有人黑進了他的賬號。"
    屏幕裏的"劉靜之"突然開口,聲音沙啞得不像自己:"蘇偉說,等牡丹開了,我們就能永遠在一起......"
    劉靜之的指甲掐進李寶手背。
    她盯著屏幕裏自己說出"蘇偉"二字時的表情,那分明是種近乎癡迷的笑——可她的記憶裏,蘇偉上周三整夜都在公司加班,說要趕項目報表。
    "趙醫生是被陷害的。"李寶的聲音像塊壓艙石,"他發現你體內的安定濃度異常,想通過催眠找來源,結果被凶手提前滅口。"
    "不可能!"劉靜之突然尖叫,眼淚大顆大顆砸在病號服上,"蘇偉每天給我熬藥,幫我擦身,他說......他說我生病後脾氣變差,他從來沒怪過我......"
    施麗婭默默把紙巾盒推過去。
    她看見劉靜之脖頸的紅牡丹已經爬到耳後,像條正在吸血的蛇。
    李寶蹲下來,與她平視:"你腕上的勒痕,是被人強行灌藥時掙紮留下的。
    蘇偉說你半夜自己跑下樓,可監控顯示,是他抱著你從安全通道下去的——他知道電梯裏有攝像頭。"
    劉靜之突然抓住他的虎符。
    那枚青銅符在兩人掌心發燙,像團燒紅的炭:"那......那他為什麽要這麽做?"
    "因為洪流公司的新項目。"李寶的聲音沉了沉,"他們要在唐陵遺址公園建溫泉酒店,而你家那片老樓,正好壓著當年袁天罡標記的"煞位"。"
    窗外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宋隊的聲音隔著門響起:"李老師,麻煩開下門。"
    劉靜之猛地鬆開手。
    她望著自己掌心被虎符燙出的紅印,突然想起蘇偉前晚接電話時的模樣:背對著她縮在陽台,壓低聲音說"再等等,等那女人徹底瘋了"。
    李寶起身開門。
    宋隊手裏捏著張照片,照片裏是個穿灰色連帽衫的男人——雖然臉被帽子遮住,但露出的半隻手腕上,有道蜈蚣似的傷疤。
    "這是送水員。"宋隊把照片遞給李寶,"查了他的通話記錄,上周四淩晨三點,他給蘇偉打過二十秒電話。"
    劉靜之突然劇烈咳嗽起來。
    趙婉兒連忙給她拍背,卻在她後頸觸到片滾燙的皮膚——那朵紅牡丹,已經完全覆蓋了她的頸椎。
    "李老師......"劉靜之抓住他的衣角,聲音裏帶著哭腔,"蘇偉說......說等我病好了,就帶我去看五月的牡丹......"
    李寶望著她眼底的迷茫,突然想起地宮密卷裏的記載:"煞珠養牡丹,怨氣催花開"。
    他把虎符重新掛回頸間,金屬貼在皮膚上,燙得他脊梁骨發疼。
    宋隊的手機在口袋裏震動。
    他看了眼來電顯示,臉色驟變:"洪流公司的張總,淩晨在辦公室墜樓了。
    監控顯示,他墜樓前一直在說"紅牡丹來找我了"。"
    劉靜之的瞳孔驟然收縮。
    她望著窗外漸濃的夜色,仿佛看見無數朵血色牡丹在風裏搖晃,每片花瓣上都沾著水痕——那是被雨水打濕的,還是未幹的血?
    李寶摸出手機,給隊裏發了條消息:"盯著蘇偉,別讓他靠近劉靜之半步。"
    夜風掀起窗簾,吹得桌上的監控錄像單頁嘩嘩作響。
    劉靜之望著屏幕裏自己被催眠的畫麵,突然輕聲說:"我想起來了......蘇偉書房的保險櫃,有把鑰匙在他常戴的玉墜裏......"
    走廊裏傳來護士推車的聲音。
    施麗婭合上筆記本,在最後一頁寫下:"水、催眠、紅牡丹,指向同一個凶手——蘇偉。"
    李寶把保溫杯收進包裏時,瞥見劉靜之腕間的勒痕,突然想起虎符震動時那種灼燒感——那不是溫度,是警示。
    他轉頭看向趙婉兒,她正用手機拍下水樣,準備連夜送實驗室檢測。
    "劉女士。"李寶重新在床沿坐下,"你還記得蘇偉最近有沒有接觸過什麽古董?
    比如......帶牡丹紋路的珠子?"
    劉靜之的手指突然頓住。
    她望著窗外的梧桐樹,記憶像被撕開道裂縫:"上周二他喝醉了,說"爸的筆記沒騙我,煞珠真能鎮住那東西"......"
    宋隊的筆在照片背麵重重畫了道線。
    他抬頭時,正看見李寶眼底翻湧的暗潮——那是終於觸到真相邊緣的光芒。
    窗外的月亮被烏雲遮住。
    劉靜之摸著後頸發燙的紅印,突然打了個寒顫。
    她聽見自己心裏有個聲音在喊:"蘇偉不是這樣的,蘇偉不會害我......"可監控裏的自己,還有張小燕的死,像兩把重錘,一下下砸著她的理智。
    "李老師。"她突然抓住他的手,"如果......如果蘇偉真的做了這些,那他......他是不是也被什麽東西控製了?"
    李寶沒有回答。
    他望著窗外漸濃的夜色,想起地宮密卷最後那句:"煞珠現世,牡丹泣血,生者皆為局中棋。"
    走廊盡頭的安全指示燈突然熄滅。
    黑暗中,劉靜之頸後的紅牡丹泛著妖異的光,像團隨時會燒起來的火。